張恨古進了屋,隨手把門關上,問:“高杉,怎麽這麽半天才開門?”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發現臥室的床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正笑呤呤地注視著他。[]


    張恨古一愣,心想這麽晚了,這個男人是做什麽的?轉念之間突然一股熱血衝上了腦子。能夠坐到高杉床上的男人,難道還會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嗎?


    一種陌名的情緒湧上了心頭,張恨古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高杉的綽號叫做公共汽車,看來並不是人們亂叫的。這麽晚居然容留一個陌生男人在她的家裏,不用問都知道是做什麽的!


    張恨古雖然這樣想,但是人已經進了臥室,再想退出去也沒有可能。尷尬異常的場麵讓三個人都沒有了話說。


    張恨古滿腔的興奮被人冷水澆頭,心情鬱悶到極點。他用難以言表的眼神與那個男人進行一下交流,然後把詢問的眼光投向了高杉


    高杉低下了頭,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這是我老公。”


    謊話!張恨古的肺差點沒氣炸了。高杉哪來的老公,他老公不是死了嗎?憑空多出一個老公來,這讓張恨古往哪裏鑽。


    “你好。”那個中年男人經過短暫的調整已經恢複了常態,很有禮貌地站起來,向著張恨古伸出手,樣子很熱情。


    張恨古尷尬地伸出手與這個男人握手,發現自己手掌裏已經滿是汗水了。


    張恨古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來,看高杉低頭著並不介紹自己,隻好自我介紹說:“您好,我叫張恨古,是高杉的同事,今天喝酒喝多了,正好走到這難受的要命,進來找口水喝。”


    張恨古來這裏是做什麽的,他當然不能說,這樣的借口能夠編出來,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換到以前,如果不實話實說到這裏找情人,那隻能是幹坐著沒話可說了。


    “哦,知道,聽說過。年輕有為嘛。”中年男人拍拍張恨古的肩膀,坐得離他近了一些。說,“應該的,別說喝多了,就是不喝多了,高杉也早該請張主任到這裏坐坐了。”


    張恨古這時才能夠仔細打量麵前這個男人。光頭,沒有幾根頭發,微胖,近五十歲的樣子。很普通的麵容,前後左右看十八眼,扔到大街上張恨古也不會再認出這個人來。但是這樣普通的相貌,張恨古卻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一樣。


    中國男人看張恨古一直盯著自己,笑道:“怎麽,張主任認識我?”


    張恨古搖頭,說:“可能我認錯人了,感覺似乎有些麵熟吧。”


    其實張恨古並不是有意這樣說,他所麵對的這中年男人,他還真沒有印象。隻是如果鐵定說不認識的話,感覺有些不太禮貌。


    禍從口出,張恨古其實還不如直接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可以免得一場生死劫。可惜他時時處處考慮到對方的麵子,害怕說不認識而傷了對方的自尊。正因為如此,對方真的以為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張恨古今天晚上不能有活著回去的打算。


    中年男人站起來,說:“高杉,剛才張主任嚷了半天要喝水,怎麽還發呆呢?嗬嗬,我給張主任倒杯茶。”


    高杉急忙說:“我去吧。”


    中國男人看了高杉一眼,高杉就不再說話,任由中國男人走出去給張恨古倒茶。張恨古感覺高杉的神情不對,但是卻因為她突然冒出來的老公懶得理她。


    高杉木然地看著他木然地看著那個男人出去,一句話也沒有說。


    張恨古這才發現,原來高杉一直站在當地,說:“唉,你怎麽總站著呢,是不是怕我在你們家呆的時間長了?”


    張恨古說這話,多少還是有些氣惱的。不管這個男人是什麽人,張恨古都已經徹底寒寒心了。他沒想到高杉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原來隻以她潑辣了一些才混得的那個綽號,沒想到居然還真跟別人同居,早知道這樣的話,說什麽他也不會理她了。


    高杉目光盯住了門口,突然走近他兩步,低低的聲音說:“快走!”


    張恨古坐在那裏連動都沒動。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再做任何解釋都蒼白無力了。既然這樣,那索性就坐夠了,反正就是最後一次,如果這樣走了,顯得自己太沒出息了,反倒讓人瞧不起。


    高杉極其不情願地再次催促張恨古離開時,中年男人端著水走了進來。說:“剛沏的茶葉,上好的中國大陸普耳茶,不知道張主任感覺口味怎麽樣?”


    張恨古接過杯來,品了一品,水比較熱,什麽味道都沒有品出來,道了謝,放在茶幾上。


    “最近工作怎麽樣,還比較忙吧?”男人問。


    張恨古搖搖頭,問:“您在哪裏上班,以前沒有聽高杉提到過您。”


    這話張恨古問得也是有些水準的。一來是指出高杉沒有提到過這個中年男人,二來是指出自己與高杉都是公務員,如果他不是公務員那就不是一個檔次了。三來嘛,也是告訴他,他與高杉的關係還是不同尋常的。


    不管高杉怎麽說,這個人肯定不是高杉的老公。既然不是高杉的老公,那張恨古還有什麽可怕的呢,最多大家扭平,都是一樣的貨色。


    “嗬嗬,我跟張主任比不了,隻是做個小買賣。一直來往於南越、香港等地,因為不常在家裏,所以與張主任有些陌生。”說著端起來杯來說,“張主任,喝水,這茶葉是我專門請人從昆明捎來的。”


    張恨古本來喝了酒就不少,剛才進來因為緊張又出一身汗,早就渴得不得了。說了幾句話茶水不那熱了,端起杯來喝了一口,感覺一股子芳香從嘴裏一直流到胃裏,舒服極了。


    “好茶。”張恨古道了一聲。


    張恨古從來沒有喝茶的習慣,白開水甚至自來水,那是他前二十三年的真正寫照。現在坐辦公室了,開始適應喝茶水。坐辦公室並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沒有點業餘愛好,象張恨古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也坐不下去的。泡上杯茶,讓自己的思想在茶香水霧中慢慢飄走,發一會呆,或者不發一會呆,這才是坐辦公室的最高境界。


    當張恨古正閉上眼享受的時候,突然聽到呀的一聲。隻見中年男人腦門上閃出亮晶晶的汗珠,他正痛苦地捂住頭部。


    “怎麽啦?”張恨古與高杉都急忙湊過去。


    “沒事,沒事。”老男人笑笑,說,“可能是這兩天有些心髒不好,休息一會就好了。你們兩個呆會,我先休息一下。”


    這話說的,明顯著是趕著張恨古滾嗎?再傻的人都聽得出來,更不用已經步入公務員行列很長時間的張恨古主任了。


    張恨古假做關心地問他要不是去醫院,當然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他奶奶的,想趕我走就直接說得了,還裝什麽孫子演什麽戲?張恨古心中暗罵,連高杉都包括在其中。當下再假裝關心幾句,告辭出了高杉的家。


    高杉把老男人扶進屋,打開門把張恨古送到門口,張了張嘴,說道:“路上一定要小心……”


    張恨古厭惡地看了她一眼,五髒六腑都因為她而在折騰了。心裏暗暗發著誓:張恨古,如果以後你再正眼看她一眼,你就改了姓高吧。至於他說的什麽,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張恨古下了樓,被風一吹,腦子清醒了一些,想到剛才高杉的表現,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麽她會用那樣的眼神去看他呢?還有,當他要下樓的時候,高杉指了指嘴,那究竟是什麽意思?


    想起以前與高杉相處時的恩恩愛有,張恨古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這樣的女人,他居然還以為與自己有真情。看來自己太天真了,一個叫做公共汽車的人,怎麽會跟著他一個人呢。


    晚上喝的酒勁突然向上湧,感覺隨時都要吐的感覺。他趕緊快走了幾步,終於走出高杉家的院子,打開車門上了自己的汽車。


    這輛老爺車,一側的玻璃已經碎了一塊,那是剛才張恨古不知道在哪裏碰的。張恨古車開的飛快,深夜的涼風一吹,張恨古頭漲得更加厲害了,胃裏的東西開始鬧起了革命。


    “不行!”


    張恨古叫一聲不行,真的已經忍受不了了。身體本能想把車停在路邊再吐,但是胃裏的香腸火腿海鮮都已經噴湧而出,濺的車裏哪都是。好在張恨古意誌還夠堅定,努力把持著方便盤,狠踩沙車,終於把車停了下來。


    張恨古爬下車,一屁股坐到公路上,隻感覺天施地轉,似乎整個地球突然就加速起來。


    怎麽回事,離中午喝酒都快十個小時了,這點酒不至於這麽厲害吧?張恨古此時心裏異常清楚,看來今天想自己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他半躺地地上,掏出手機想給大眼馮打了個電話,但是手哆嗦了半天居然都沒有辦法按下鍵去。


    又是一陣劇痛從胃裏傳出來,張恨古肚子如刀絞一樣,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剛才喝的茶水裏有毒?


    張恨古腦子裏轟然一聲,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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