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恨古的決定,大眼馮笑了。說:“恭喜你做出這樣的決定。現實是殘酷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現在我看哪,或者你老老實實當順民,或者你跳起來殺出一條活路。原來我聽人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那時候我還想,這樣的人太自私了。不過現在看來,人首先得自私,然後才能無私。如果自己不能好好活著,永遠別提當雷鋒。”


    張恨古聽他這樣說,奇怪地問:“雷鋒是誰?”


    算一萬說:“雷鋒就是你叔叔。”


    張恨古沒話可說了。


    大眼馮接著說:“老古呀,你可不知道,當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緊張的差點就暈過去。不過當我看到仇人的鮮血的時候,我突然就明白了,人生下來,本來就是血淋淋的,雖然洗得很幹淨,但是無論怎麽洗,都改變了這個本質。除非你死了,不論是去了天堂,還是入了地獄,可能都不會再有血淋淋的生活。既然我們已經無法避免鮮血,那就讓我們送別人去天堂。反正現在我想明白了,凡是擋在我們前麵的人,都是敵人。你不弄死他,他就折騰死你。”


    張恨古一把握住了大眼馮的手,說:“眼兒哥,你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我沒你那麽有文化,我就知道,凡是傷了我的,我就得報仇。以後,我們一起殺人!”


    大眼馮並沒有像影視劇中描寫的那些人一樣與張恨古緊緊地握手,而是一把甩開他,說:“別看你練過兩天功夫,可是你連隻雞都沒殺過,憑什麽殺人?”


    張恨古對大眼馮對他的蔑視表現出極大的憤怒,要知道,他張恨古在東山禁狥之前還是做過幾年優秀的獵人的。而且現在他的武功雖然不說多強,但是對付三兩個絕對沒有問題。他現在所欠缺的,不就是沒有殺過人嗎?不過死在他槍下的野兔野兒郎的可不是少數,殺人與殺動物除了叫法不同,哪一個不都得見血?


    算一萬勸住兩個人說:“萬事開頭難,大眼馮你殺過人也別牛氣,殺人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好看的小說)當然了,宋天這個人手太黑了,老古想報仇也不容易。這次你就指導著張恨古練練手,讓他的第一次精彩一些。”


    大眼馮聽他這話,似乎自己的第一次相當不精彩,還想反駁呢,卻聽到算一萬說出一句讓他更泄氣的話:“殺人容易,凶器好不找,在傣幫買菜刀要拿身份證實名製的。”


    買把刀還要實名?大眼馮看向張恨古,張恨古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算一萬說:“這個沒錯,傣幫的風土人情我還不太了解,不過各種禁製知道的都差不多了。”


    這時候高杉站起來說:“這個我有辦法,保證可以買到可以切斷骨頭的菜刀。”


    算一萬盯著高杉,問:“小高同誌,你舍得你那個市長情人嗎?”


    高杉對這個老頭子有些害怕,不敢抬頭正視他。說:“你不是說了嗎,張恨古死不死,我肯定都得死。既然這樣,我就是真舍不得也沒有辦法。再說了,我隻是想利用他為自己報仇,既然你們都敢殺人了,那我就指望著你們了。”


    報仇?算一萬看了看大眼馮,大眼馮看了看張恨古,張恨古看了看高杉,各自心裏有自己的算盤,誰也沒有說話。


    高杉開車回到了花海縣,通過她的嘴,協調處的很多人都知道了新上任沒兩天的外宣辦主任張恨古中毒了,而且很厲害,能不能救醒還是一個未知數,目前已經送到東張縣醫院進行搶救。


    這讓老刑小林等人都看到了希望,本來已經死去的心,僅僅國為這一個並不能確認的事而燃燒起來。張恨古死了,又可以爭一把主任的位置了,反正張恨古隻耽誤了他們幾天時間,走的門路還沒有關掉,花去的錢還沒有用完,托的關係還正熱乎。


    張恨古,你快死了吧。[]


    高杉依舊該上班了上班,該購物了購物,偶爾有的時候還去射擊俱樂部打打槍,生活過得平平淡淡。直到有一天,老宋的電話打了過來。


    “杉杉哪,今天有空嗎?”


    高杉正在上班,壓低了聲音說:“上班呢,小點聲……當然有空了。”


    宋天說:“今天可能我有事路過你那裏。”


    高杉心裏一陣緊張,急忙鎮定一下情緒,放慢了語速,說:“老宋,你什麽時候來,我買兩瓶好酒,家裏還有你愛吃的雪魚。”


    “酒就不用準備了,時間緊,我在你那呆一會兒還得走。”宋天說,隨口問道:“上班緊不緊?你們主任最近怎麽樣?回頭我讓胡誌清安排你做外宣辦的主任吧?”


    高杉裝作無所事是的樣子,說:“張主任最近一直沒有上班,聽說是感染了什麽病或者中了什麽毒吧,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去昆明看病去了,最快也得一兩個月才能回來吧。現在他做著主任,我總不能把他趕著跑了吧?你要是想安排我,那就換個別的部門吧。”


    “不用別的部門了,我看就外宣辦吧。這個部門事少責任小,要是換到別的單位,再累壞了你,我可心疼。”老宋在電話那邊爽朗地笑著。


    聽著這笑聲,高杉的心裏就開始發寒。無論從外表還是從內在氣質看,宋天都是一個儒雅書生,從哪裏也看不出這樣一個溫和的人,居然會對一個陌生人下了殺手,而這個人隻不過可能認出他的是誰。


    “晚上我等著你。”高杉平靜地掛斷了電話。


    外於半山區的花海縣的傍晚來了特別早,太陽還高著呢,高高的山脈已經把太陽擋在了山的那一邊。幾隻小鳥在林間吧嘰嘰地叫著,時而飛起來,落到另外一棵樹上,偶爾看看樹下停著一汽車,屁股一蹲,就拉下一版屎來,恰好落在了車窗上。


    張恨古低聲罵著,心想今天是不是運氣不好,千萬別計劃泡湯。


    張恨古的車停在了高杉所在的景致社區的一個角落裏,從這裏正好可以看到高杉那一棟聯排別墅,任何進出的社區車輛,都逃不過張恨古的眼睛。張恨古在這裏已經等了很久了,依然沒有看到一輛汽車,隻有高杉那一輛豐田孤單地停在那裏。


    會不會老宋今天不會來了呢?張恨古疑惑地想著。大眼馮在車的後麵半閉了眼,聽著音樂昏昏欲睡。聽到張恨古自言自語,就說:“天還早著呢,什麽時候你看不清外麵人的相貌了,宋大市長可能就來了。再說了,北聯市到花海縣,走高速也得一個小時的車程呢,急什麽急?”


    張恨古拍拍腦殼,說:“我並不是急那個姓宋的,我是怕姓宋的把車停別的地方上去,咱們連知道都不知道,萬一要出點什麽事……”


    大眼馮壞壞地笑,說:“萬一能出什麽事,最多就是再把你的小情人讓市長在床上折騰一回,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張恨古從反光鏡裏看到大眼馮那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說:“你看,我這是說正事呢。如果老宋知道我沒有死,算一萬不是分析說老宋這種人可能會對高杉下手嘛,我是怕高杉有什麽閃失。不行,要不我先上去看看。”


    大眼馮說:“不會吧?”雖然嘴裏這麽說,心裏也沒了底。畢竟如果老宋把車停在別的地方,徒步進了高杉家,他們一直留意的是汽車,可能就會漏掉宋天的蹤跡。萬一真是那樣,高杉還真有危險了,誰知道老宋會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呢?


    兩個人猶豫一會兒,張恨古終於忍不住了,說:“不行,說什麽我也得去看看,管他來不來呢,最多遇到了,跟他死拚一場,我就不信我一個農民工出身的,打不死他一個白麵書生死胖子?”


    大眼馮也害怕出現其他的意外,就跟著張恨古下了車,一邊注意著路兩邊的車輛與行人,一邊慢慢地向高杉家裏走過去。


    到了樓下,仰頭看看二樓高杉的家裏,隻見燈光明亮,沒有任何異常的樣子。張恨古看了看大眼馮,大眼馮搖搖頭,示意自己現在也沒有主意。張恨古一咬牙,順著街邊向著高杉家裏走去。大眼馮與張恨古拉開點距離,在後麵小心地跟著。


    高杉所住的聯排別墅三間一家,外麵的院子都是用鐵籬笆圍起來。不過因為籬笆上長滿了青藤所以無法看到一樓室內的情況。張恨古來到院門前,掏出鑰匙打開大門,拉開一條小縫側身進了院子,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客廳的門前。


    張恨古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著屋子裏的動靜。


    “怎麽樣,有聲音沒有?”大眼馮小聲問。


    張恨古恨不得把耳朵都伸到門裏去,卻依然什麽都聽不到。


    怎麽可能?即使老宋沒有來,高杉在家裏也該一些動靜的,怎麽屋子裏靜得可怕,跟沒有活人一樣?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張恨古心一橫,管他什麽市長不市長的,衝進去算了!


    張恨古找出高杉家內門的鑰匙,向著大眼馮使了一個眼色。大眼馮會意,從腰裏掏出一把三角刮刀拎在手上。


    這並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在河南的時候,他就是用這把刀,連殺了三個仇人。他在萬裏逃亡的過程中雖然扔掉了很多東西,甚至把老婆送給他的定情物都扔掉了,卻始終把這把刀拿在手上。這把刀,就是他大眼馮的命,當他沒有武器的時候,也就是任人宰割的綿羊了。


    張恨古輕輕地把鑰匙插進孔,一點點地拔開了,猛然推開門,大眼馮拎著刀子大步衝進了屋子。


    屋子裏燈光明亮,電視機開著,正放著大陸的電視劇,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張恨古疑惑地在屋裏屋外轉了幾轉,既沒有看到高杉也沒有看到老宋。不過,他所擔心的鮮血淋淋的場麵並沒有看到。


    高杉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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