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是在家裏被人帶走的。那時候高杉剛洗了澡,本想打電話讓張恨古過來娛樂一下的,沒想到電話還沒有打,卻傳來了敲門聲。興衝衝以為張恨古來了,結果開門發現等來的卻是警察局的人。


    從視頻上看,當時坐在宋天轎車副駕駛位置的那個女孩兒,幸福的臉上正蕩漾著微笑。秦組長可以確定,這個女人十有**是宋天的情人。經過認真細致的排查,專案組認定這一個女孩就是花海縣某單位的一名會計叫做高杉。


    秦組長十分好奇,不知道為什麽宋市長要跑出一百多公裏來找一個情人。難道北聯市就找不到一個可以一夜風流的女孩兒嗎?不過,本著對死者尊重的原則,秦小路對於高杉還是相當客氣的。為了工作方便,秦小路專門請了花海縣的一個女警察加入專案組,這個女警察就是曾經作為談判專家與張恨古會談的那位胡明警官。


    胡明曾經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熱血青年,她希望能夠用自己學到的專業知道去把那些走在犯罪邊緣的人拉回來。但是讓她意想不到的,她出馬的第一次戰鬥張恨古自焚事件,在她已經做通了張恨古工作情況下,竟然會接到撤退的命令。她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樣從樓上下來的,當她站在寬闊的馬路上仰望著瘋狂的張恨古時,她知道,自己已經永遠不可能再成為一個談判專家了。


    那就做一個隨波逐流的小警察吧。


    讓她意外的是,市專案組居然看中了她,把她調入重案組調查325案件(宋天案秘密調查,325為本案代號)。其實這個名字她早已經聽到了,不過因為級別的原因,她僅僅以為這隻是一個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因為不屬於刑事案件,所以根本沒有關注。進入重案組後查閱卷宗,才發現原來這個普通的名字後麵居然是這樣一個大案:個市的市長讓人莫名其妙的殺死了,居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自殺是不可能的,但是誰會有膽子殺掉市長呢?


    對於高杉,胡明警官並不是一點都不了解,至少“公共汽車”這個綽號在花海縣還是相當出名的。(.無彈窗廣告)花海縣縣城不大,除了有限的政治新聞,當然就是桃色新聞的病毒式營銷了。不過,這輛著名的“公共汽車”似乎從來沒有傳出過與當今市市長的緋聞,真不知道是宋市長神出鬼沒,還是高杉隱藏的太深?


    高杉坐在胡明的麵前,心裏撲撲地跳個不停。她隻是一個普通女孩子,除上下班,隻會跳舞、購物這些尋常女孩子習慣做的事。高杉與警察打交道不是第一次,前些時日還把警察局的大小官員全部下崗再就業一次。不過坐到審訊席上,她這還是第一次。前麵與警察結了那麽大的仇,相信那些被撤職的警官如果知道是她的幕後操縱,哪一個都敢生吃涼拌了她。好在現在坐在她麵前的隻是一個女警察,不然她早就“被”暈過去一百零八次了。


    胡明坐在辦公桌前,打量著麵前這個女人,沉吟很久,沒有說話,不斷地向著高杉施加心理壓力。的確,長時間坐在這樣黑暗的小屋子裏,高杉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尤其是她擔心被警察打擊報複,而失去宋天這個大靠山,她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麽結果?


    “你認識這個人嗎?”估計高杉的心裏壓力已經快到極限了,胡明這才開始說話。她拿出宋天的照片,放到了高杉的麵前。


    高杉當然知道這些警察為什麽會來,在來時的路上她早已經想過一萬遍了,不管問什麽,她都會回答不知道。隻要自己什麽都不說,任何人拿她都沒有辦法。要知道,宋天之死她是見證者之一,即使她沒有動手,說不定警察也會給她安上一個罪名。最讓她擔心的是,她手裏還拿著宋天一千多萬的存款,如果她開口的話這些錢她一分都不會拿到了。


    為了錢,也為了命,讓警察打死也不能說。高杉給自己打著氣,假裝茫然地看著照片很久,然後搖搖頭,沒有說話。


    胡明笑了。對於高杉這樣的人,她在上學時已經研究透了很多,簡單一點說,那就叫做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典型代表。她把另外一張照片推送到高杉的麵前,說:“既然你不認識她,為什麽會與他坐在一輛車上呢?”


    高杉眯著眼一看,不由地呆住了。這張圖片是一張視頻的截圖,雖然圖像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辯論出人的相貌。高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宋天正駕駛著汽車,似乎手還在一邊向著高杉這邊摸著什麽。


    高杉的臉紅了。這是宋天在接到她之後前往四海酒家時路上的情形。宋天一邊開車一邊手沒閑著,在高杉身上摸來摸去,弄得高杉好不自在。沒想到,這些情形居然讓大街上的攝像頭錄了下來,而且擺放到她的麵前。


    “你不會說,這裏麵這個人不是你吧?”胡明緊盯著高杉問。胡明用一支鉛筆輕輕地敲打著桌麵,不懷好意地偶爾掃一眼那張照片。心想,這公共汽車可是真夠風騷的,居然跟市長拉上了鉤。怪不得她在花海縣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呢。有這樣一位靠山,那不橫著走已經不錯了。可惜,宋天死了,而且死的時候跟她還有接觸,看來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個人我也不認識。”出乎胡明警官的意料,高杉咬緊了牙關,對於照片中的自己更是矢口否認。


    什麽都不承認,打死也不說。高杉在心裏給自己打著氣,看電視裏審訊犯人時要坐老虎凳、灌辣椒水,什麽樣的刑具都會用上,現在他們還沒有給自己上刑,那就一定要堅持。什麽時候實在挺不住了,就把那個女人招出來。反正自己沒下手,張恨古與大眼馮沒下手,隻要能保住那些錢,脫層皮也值了。


    “你連自己都不認識?”胡明故做驚訝地問。


    “難道我會連自己都認錯嗎?”高杉反問。


    “那你在三月二十五日那一天五點左右在哪裏?”


    “在家裏看電視。”高杉回答。


    胡明笑了,說:“你回答的是不是太快了,每個人每天都很忙碌,你為什麽會對自己每一個小時做的事都這麽印象深刻呢?如果不是你記憶力特別好的話,就是你那天一定做了給你留下深刻印象的事。”


    高杉抬起頭來盯著胡明的眼,說:“你說的那是別人不是我。我每天五點左右都在家裏看《新還珠格格》,你們家不會沒有電視吧?”


    胡明沒有想到,看起來很簡單的高杉居然會反攻了。看來不給她點厲害嚐嚐她是真的不會說實話了。想到這,胡明警官把幾張複印件拿在手中讓高杉看,說:“那這些你做何解釋?”


    這是幾張銀行存款的複印件,上麵清楚的打印著高杉的名字以及她名下的存款,隻這幾張,就已經是幾百萬的數額了。


    “高杉,你怎麽解釋你銀行存款上這些巨額數字的來源?”胡明問。對於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來說,巨額的銀行存款,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的。這是胡明的殺手鐧,她所掌握的材料中,隻有這個材料最有可能突破高杉的心理防線。如果在二十四小內問不出所以然來,高杉就會昂首挺胸地離開這裏,而她卻要重新開始艱難的調查取證。


    高杉真的沒有想到警察會調查她的銀行存款,這讓她想到宋天原來說過的話;錢拿在手裏不保險,存在銀行更不保險,除非存在瑞士,否則就跟放到大街上一樣。


    麵對著胡明的步步進逼,高杉選擇了沉默。


    胡明有些看到光明的期待,她終於從高杉眼裏看到了一絲迷茫。看來自己隻要再努力一把,就可以徹底攻破她的防線了。


    “作為一個普通的公務員,你的工資每個月隻有一兩千塊錢左右。我問你,你戶頭上這幾百萬元是從哪裏來的?”胡明的聲音開始嚴厲起來,對於一個馬上就會心理崩潰的對手,適時的政治攻勢還是必要的。


    但是胡明的經驗的確還是欠缺了一些。有些課本中學到的知識,放到實際生活中並不起太大的作用。她的高聲喝問引起了高杉強烈的反映,高杉從椅子上呼地站起來,說:“幾百萬算什麽,我銀行賬戶裏的錢有一千多萬呢,那是我辛苦所得。你們管得著嗎?我的外號叫公共汽車,你到花海縣去打聽打聽,哪個局長縣長沒送給我東西?”


    胡明一聽差點直了脖,這樣潑辣的女孩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承認是公共汽車?這女人還有沒有廉恥?


    就在這個時候,秦組長悠然出現了。


    案子審到這個程度,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秦組長也沒想到,原來以為這些存款將會是高杉的突破口,但是沒想到卻觸痛了高杉的軟肋,讓胡明再審下去隻能激化。


    秦小路讓胡明退到一邊,他坐到高杉麵前,先遞過一杯水,說:“不好意思,高杉同誌,我們並不是來審訊你,隻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幫助。照片、宋天我們都不提,公共汽車那也是無中生有,我隻是想希望你能解釋一下,對,認真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存款?畢竟即使我們不問,別人也會懷疑這些錢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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