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德卻並不這樣想,他現在要求證的並不是敵人在哪裏,而是要確定敵人來自於哪個國家。剛才那個小兵報告說是中國人殺過來了,如果真是中國人,那這可是一個十萬火急的情報,必須立刻把這一情況下報司令部。看看四周沒有動靜,他拍拍自己的頭,剛才用南越語喊,如果是傣幫人倒可以聽懂,中國人聽懂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於是他用生硬的普通話繼續喊道:“快出來,中國人,我已經看到你了,有什麽話出來我們可以談判。”


    古小紅悄悄地舉起了槍,小聲對張恨古說:“我用長槍的準頭基本上是百分之百。”


    張恨古問:“百分之百擊中呀,還是打不中?”


    古小紅不好意思地說:“這話你問對了,我當然是百分之百打不中了,除非他們自己向槍口向撞。”


    “我看你刀子用得很好呀,怎麽槍倒不行了。”


    古小紅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我喜歡玩匕首。中國槍支管理太嚴格,用匕首沒人管。”


    “我的槍不錯。”張恨古說完這話似乎感覺有些不大對勁。男人的槍有兩支,一支是手上拿的,一支是身上帶的。


    古小紅也滿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說:“我相信,哪天我試試。”說著端起槍來就發射。


    雖然這話說的張恨古很不自在,但是在這樣的關頭他還是有一些定力的。一個念頭突然湧上心頭,那個南越士兵不是說可以談判嗎,那不如就跟他談一談,看看會有什麽效果。如果能靠嘴就把事辦了,那可就省大了事了。於是伸手把古上紅的槍按下,說:“聽我的,我跟他說幾句漢語,看看他有什麽反應。”


    古小紅不知道張恨古打的什麽算盤,但是他既然這樣說,自己的槍法又沒有譜,隻好停下來,看張恨古究竟要做什麽。


    張恨古探出半個頭去,對著黎德用北京話叫道:“南越兵,有什麽好談的快點跟爺爺說,爺爺沒什麽耐心,有屁放的痛快點。”


    張恨古在這時顧出聲,幾個南越士兵立刻發現了他的位置,就地尋找掩體躲了起來。黎德喊道:“你先說一下,你們是哪國人,然後我們再來談。”


    張恨古回答道:“當然是中國人。”


    “你們是中國哪部分的?”黎德問。


    張恨古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一時想不出怎麽回答來,就問古小紅:“中國哪支軍隊最厲害?”


    古小紅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說:“這麽多年沒有打仗了,哪支軍隊厲害我也不知道呀,不過現在都說中國城管最厲害不過了。”


    張恨古早已經等不及了,探出頭去大聲道:“我們中國城管,打遍天下無敵手。”


    警官胡明在閑著的時候,還盼著案子越多越好。但是真正有案子上手了,她發現,原來有事做比無事可做要麻煩的多。她在案發場忙活了三個多小時,這才把必需的證據采集完畢。再在警察局裏耽誤了一會兒時間,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她把外衣脫掉扔到沙發上,把自己一下子就扔到了床上,再也不想起來。


    今天這個案子讓她很納悶兒。按現在的情況,傣幫雖然並沒有讓妓女合法化,但對於這紅燈區已經有所開放,隻要有錢,無論是天上人間的美女,還是發廊裏的小妹你都可上,因此強奸案已經絕跡很多年了。今天這個案子為什麽會這樣呢,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距離鬧市區僅僅有向百米的距離。更讓人想不透的是,有周圍的群眾反映說,似乎聽到一聲挺大的一種聲音,似乎跟放爆竹一樣,當他們跑到這裏來的時候,發現那個女人已經倒在血泊中了。即使強奸殺人,哪裏來的放爆竹一樣的聲音呢?


    難道是槍聲?胡伸出手來做了一個手槍的姿勢,嘴裏模仿著說“彭”。


    強奸犯還會有槍嗎?帶著槍的罪犯還需要強奸嗎?胡明腦筋說什麽也沒有轉過彎來。


    不管怎麽說,如果罪犯真的拿著槍的話,那這起案件的性質可就嚴重了。傣幫對於槍支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即使是警察局的一般人員,也隻是配槍卻不發子彈,隻有在極特殊的情況下才會配給實彈,而且要一一登記在冊,事完後對於槍彈的使用情況做詳實的記錄。


    一個拿著槍的罪犯,那對花海的社會穩定可是相當危險哪。


    就在這時候,胡明小組的成員打來了電話,告訴她在醫院裏搶救的那個受害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根據法醫的鑒定,認定受害人的傷主要是槍傷,槍的口徑大約在四點五厘米左右,近距離發射。受害人名叫高杉,是協調處外宣辦的會計。


    真的是槍傷?胡明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趕緊穿好衣服奔向醫院。


    其實在這個時候,花海縣的大街小巷已經有很多的做案版本開始在流傳了。有的說,是前段時間死在花海縣的前北聯市長宋天的人來到花海做的案子,因為那個女人就出賣了宋天的行蹤,而她就是宋天的前情人:有的說,這是流竄到花海的青紅黨做的案,他們這次回花海縣就是要掃當初的仇,他們見錢就搶,見女人就奸;有的說,這是一個搶劫團夥,在搶劫的時候見色起義,殺人劫色搶錢;有的說,這是一個千裏獨行的大盜,專門尋找單身女人下手……所有這些版本中,有兩個共同的特點,一是受害人曾經是宋天的情人,一個是凶手手裏有槍。


    宋天的情人是誰,那是娛樂小報們的談資。凶手手裏有槍,卻是花海縣全體人民的心頭大患!雖然誰也沒有看到凶手,誰也不能確定那就是槍聲,但是所有人都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花海縣政府的辦公室電話,不斷有人打進來詢問南海公園槍擊案的情況,不斷有人質疑花海縣警察局對罪犯的威懾力量。這讓花海縣常務副縣長林得配有些焦頭爛額。公檢法司這一塊是由他直接分管的,現在出了這麽大的案子,警察局居然連一個通報都沒有送上來,新上任的警察局長李長夢是不是讓酒精噎死了?


    林得配狠狠地拍著桌子,對秘書說:“限三分鍾之內,讓李得夢跑步到了辦公室來。來不了就地免職,就地免職!”


    秘書小才答應一聲,立刻給李長夢打電話,把林縣長的命令傳達完之後,掛斷電話對林縣長說:“林縣長,他說保證三分鍾內過來。”


    林得配煩躁地站起身來,看看窗外的夜色,說:“行了,別他娘的放屁了,他三分鍾內要能過來我姓他的姓。”


    林得配的話音沒有落,就聽到敲門聲。才秘書開門一看,不由就笑了,警察局的李局長正笑咪咪地站在門口,點著頭向小才打招呼。


    “你怎麽這麽快就來了?居然連一分鍾都沒有。”小才意外地說。


    李長夢笑笑,說:“說來也巧,我正好趕過來向林縣長匯報呢,剛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樓下了。”


    小才拍拍他的肩膀,小聲說:“算你運氣不好,不然今天你就退休啦。”


    林得配看到李局長進來,劈頭就問道:“李長夢,你們警察局都是吃軟飯的?出了這麽大的案子,為什麽不及時上報?你聽聽,現在老百姓都說什麽呢?槍殺案,強奸案,搶劫案,哪一個單拿出來都是大案了,偏偏這三個都占了。我問你,這個案了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不及時上報?如果這事讓記者捅到省報黨報上,你說得讓咱們縣政府多被動!”


    李長夢聽林得配這樣的語氣,汗立刻就下來了。其實他今天並不是來這裏匯報案情的。有分管副局長負責,他可沒有閑心去管這麽多具體工作。他今天到這裏來,是因為有別的事。正巧林得配限他三分鍾這內直到,於是就直接到了林得配的辦公室了。南海公園案的來龍去脈他一點都不知道,但是卻不敢說自己還不知情。


    李長夢擦擦汗,說:“林縣長,這個案子從發案到現也不過半天的時間,警察局的刑偵隊到現在連飯都沒有吃呢,一直奮戰在第一線。有負責現場的,有負責救護的,有負責分析的。按現在的情況看,還沒有找到可靠的證據……”


    這是一句很嚴密的謊言,既沒有說自己做的是什麽,也沒有說做到了什麽程度,更沒有說什麽時候會做完。因為他根本一點都不知道,如果回到家,或許可以聽到老婆叨叨幾句街上的小道消息。如果去會情人,或許會聽到情人說說宋天的情人高杉死了,如果去喝酒,會聽到持槍殺人狂的信息……但是他哪裏都沒去,偏偏到了林縣長的辦公室,這也注定他隻能這麽,也隻有這樣說,才能度過一關。


    林得配揮揮手,說:“行了行了,你這話跟沒說一樣。你就說吧,什麽時候能夠破案?你一天破不了案,老百姓一天安定不了,剛半天就傳的這樣了,再過幾天不定還傳什麽呢?我的李局長,這可是槍案哪,別說北聯市,連北方省警察廳都得驚動,你就別跟我裝蒜了。”


    “半個月吧。”李長夢小聲說。因為不知道是什麽案子,李長夢這樣說已經是很大方了,如果不是看林縣長這麽惱怒,他就該說十個月了。


    “半個月?”林得配一步邁到了李長夢的跟前,這樣近的距離讓李長夢感覺到非常的不安全,嚇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改口說,“不,不,十天吧,十天。”


    林得配冷笑道:“李局長,這些年是不是你長了幾歲就丟了精氣神了?這麽大的案子,這十天當中你讓我怎麽向老百姓交待?這還幸虧了張恨古把花海論壇給封了,不然論壇裏不定會有多少人胡說呢?”


    李長夢咧咧嘴,象吃了苦瓜一樣,咬著牙說:“林縣長,這個案子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一線的警員到現在兩頓飯都沒吃,正日以繼夜地偵破。我回去後一定再調配更強的力量,爭取一周內破案,給縣政府一個交待。不過,這樣大的案子,就是查找證據也得幾天,有一些dna的鑒定必需到平江進行,來回也得三四天了。”李長夢這樣說著,心想明天還不知道會怎麽呢,先過一天算一天吧。一會去見田守仁,讓他給出出主意。


    的確,李長夢想的一點都沒有錯。今天已經這樣了,誰也改變不了。明天會是個什麽樣子呢?誰也不知道。隻有當明天的太陽出來之後,人們才會知道,新的一天又會有很多新鮮的事發生。


    林得配想不到,李長夢想不到,還有很多人想不到明天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但是有一個卻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一個姓梁的小學老師,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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