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高山的遮擋,東大村的夜色比別的地方來得要早一睦。剛剛七點多,月亮早早地爬上了山坡,開始還是半明半暗的,不大功夫就從山那邊跳了上來,原來黑黑的夜空突然就亮了起來。山上樹的影子,天空去的影子,投在地上互相交錯,形成一道夢幻般的景色。


    張恨古的老家位於東大村的村子邊,這裏景色清幽,有小橋,流水,如果加上張恨古那兩間小屋,巧手的畫家正好可以畫出一幅美麗的畫卷。


    踏著青青石板路,走過那道小木橋,就可以看到張恨古那個美麗的小院落。這裏有著四季常青的爬山虎,有著散發著清新香氣的馬不吃草,有著更多不出名的野花,還有著蟋蟀的鳴叫、沒有睡的小鳥的吱吱聲、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這一切都在橋下那淙淙的流水聲匯成一首輕柔的交響樂。


    就在張恨古的老家進入靜謐的夜晚的時候,一輛警車從花海縣城出發,緩緩地駛向了東大村。駕駛汽車的不是別人,正是跟張恨古有著深仇大恨的警察局刑偵隊隊長陳同慶。


    車開得很慢,陳同慶一邊開車,一邊思考著自己這次行動的可行性。


    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呢/?陳同慶有些拿不定主意,想來張恨古隻不過是一個二百五左右的農民工,既沒有文化又沒有心機,應該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陳同慶把車停在了東大村的外麵,徒步走進了村子裏。


    陳同慶在接到小妖的電話後,考慮了半天才下定決心來到東大村的。按他的本意,他才不想為了那一點解藥跑一次山路,雖然這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就是癢嗎,有那麽嚴重嗎?這件事如果是他老婆,他一定會把老婆罵得狗血噴頭的。但是這個人偏偏不是老婆而是小妖,陳同慶想罵她都沒有那個勇氣。


    小妖說中毒了,陳同慶能夠怎麽辦?隻能來東大村找解藥唄。小妖給他這麽大的幫助,這點麻煩事也是在幫他的時候才沾上的。如果陳同慶不幫小妖,那誰還肯幫小妖呢?再說了,如果真把小妖惹急了,把那點事都弄出來,他可是吃不了得兜著走了。


    張恨古的家在村子的外圍,與其他散落在周圍的鄰居一樣,都是獨立成戶。陳同慶在花海縣多年辦案,有著花海縣的活地圖之稱,他也曾經不止一次地來到過東大村,但是他並不知道張恨古家在哪裏?好在現在還不算太晚,他完全可以找個人來打聽打聽。


    陳同慶在村子裏走了十多分鍾,正好走到了村子正中間的超市門口。這時候一個人哼著小曲從超市裏出來,差點也陳同慶撞個滿情。借著超市的燈光,陳同慶一眼看出這個人正是村主任張主任,於是立刻出聲叫住了他。


    “老張!”


    張主任聽到有人叫他,回過頭一看,認出是警察局刑偵隊的陳隊長,當下愣住了。心說東大村最近治安不錯了,既沒有扒竊案件也沒有殺人案件,陳同慶黑天半夜的來村子裏做什麽?


    張民生疑惑地看了陳同慶一眼,走前兩步握住他的手說:“喲,這不是是陳隊長嗎?哪陣風把你這個大人物給吹過來了。,這麽晚了你怎麽……”想到他從事的警察工作,於是就不在向下問,說,“這樣吧,先到我家裏去,有話咱再慢慢聊。”


    陳同慶掏出下煙來遞給張民生一支,又掏出打火機幫助張主任點燃。聽說要帶他回村主任家裏,陳同慶搖了搖頭,說:“天晚了,不麻煩你了。怎麽樣,最近村子裏治安不行吧?”


    “行,沒問題,好著呢。”陳民生吸了口煙,感覺這煙不錯,弄不好是從中國進口的,不由地再狠狠地吸了一口。說:“這煙不賴。”


    陳同慶一門心思在張恨古那裏,根本沒有意識到村主任已經喜歡上他的煙了,說:“老張,你們村張恨古的家在哪裏,你指給我看一下。(.好看的小說)”


    張恨古的家?張民生聽了有些莫名其妙,警察局人的怎麽找開張恨古了?


    張恨古現在已經是東大村一個很著名的人物了,別看他不在村子裏住,但是大人小孩子都把他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從張恨古小時候的愛好到張恨古的特點,哪一個聊天的說起來不是一套一套的?尤其是最近兩天從縣裏傳來的消息,張恨古現在已經是協調處的副處長了,這是很讓以張主任為代表的東大村人自豪的事情。


    這麽晚了,陳同慶打聽他的家做什麽呢?張主任有些疑惑,但是想到陳同慶是警察局的領導,肯定不會幹壞事,於是就爽快地指給他的方向,說:“一直向前走別拐彎,快出村子的時候左拐有個小橋,過了小橋就是他家了。對了,恨古兄弟最近經常在花海縣城住,你可能找不到他。”


    陳同慶說:“沒事,我隻是到他家附近轉轉,防止有別的小偷到他家偷東西。喂,張主任,這可是秘密,我來的事你回頭跟任何都別說。”


    對於陳隊長的信任,張民生感覺臉上非常有光,急忙努力忘記剛才那香煙的事,說:“哪能呢,黨的紀律我知道。”


    陳同慶掏出那盒煙來塞給張民生,再次叮囑,一定要對他的行蹤保密。


    張主任對陳隊長對信任非常感動,不敢再打擾他,再次指點了張恨古家的方向,然後自顧回家。


    陳同慶之所以要把張民生打發走,完全是害怕張民生走漏了消息,會對他以後在花海縣的活動造成影響。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張民生是東大村的地頭蛇,有些外人無法擺平的問題,有張民生出麵可能會容易解決一些。


    可惜,陳同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村主任張恨古也不能例外。


    事後。陳同慶懊悔的時間曾經想,如果叫上張主任一起到張恨古家裏去,或許後麵的事情都可以避免。不管從什麽角度說,一個警察,一個村主任,兩個人結伴即使在半夜進入民宅也有說法。不過人可能都會這樣,越是見不得光,越不敢見光,越是藏的深,越要向深片藏。陳同慶如果認識去張恨古家的路,那是肯定不會自己現身出來的問張民生的,更不用說叫上張主任一起去了。


    陳同慶在村子外麵轉了幾個圈,看夜色深了下來,就再次來到了村子裏。超市已經關門了,除了零星三三兩兩的人家還亮著燈,大多數人家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傣幫的冬天雖然不冷,但是東山的山風很大,還是鑽在被窩裏要暖和的多。


    要進入張恨古家的院子,必需要走過那個小橋。陳同慶知道,隻要他一踏上小橋,院子裏的人馬上就會發現。經過仔細觀察,陳同慶發現,張恨古家周圍的小溪水都很淺,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石頭。陳同慶踩著這些石頭輕輕地邁過去,到了張恨古家的院子旁邊,一翻身跳進了院子。


    張恨古家裏靜敲敲的,沒有燈光,更沒有一點人聲。


    陳同慶踮起腳尖走到門前,側著耳朵仔細聽著門內的動靜。心裏覺得有些奇怪。不是說好了要解藥就到這裏的嗎,怎麽會沒有人呢?難道那個女人說的是假的?


    就在這時候,他似乎聽到裏麵有人翻身的聲音,不由心裏一喜,看來裏麵有人睡了。估計是屋裏的人等張恨古很長很長時間等不及就自己睡了。看來睡得並不是很沉,不過那不要緊,他隻要幾分鍾就可以把東西拿到手,即使被人發現,他早回到花海縣了。


    陳同慶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輕輕伸進了門縫裏。


    村子裏的房子與縣城的單元房一點都不一樣,門還是老式的木門,兩扇門中間有一個門栓插上算是不讓外人進來的保護。他把刀子紮在門栓上一點一點地撥動,隻幾下門栓就被撥動開了。


    陳同關試著推了一下門,感覺門並沒有太大的聲音,於是一點一點地將門推了開來。


    屋子裏漆黑一片,隻有打開的門縫把外麵的光線射了進來。


    陳同慶站在門前適應了一下屋子裏的環境。現在他隻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屋子裏依然很黑。等了幾秒鍾,屋子裏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陳同慶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走進來。


    他的心裏有些跳,雖然他是一名警察,大大小小的陳式也經過不少,但那都是他坐為警察抓別人,而偷偷摸摸地進入別人的房間還是第一次。


    陳同慶鎮定一下提醒自己的情緒,心想沒什麽可怕的,不就是張恨古的老婆嗎?最多她聽到動靜醒了,上去一下子把她打暈就沒事了。那樣他再想找什麽做什麽都不用擔心,比起現在這樣偷偷摸摸更好辦。這樣想著,陳同慶居然似乎還盼著張恨古的老婆能在這時候醒過來,他立刻過去把她打暈過去。


    陳同慶從一開始就犯一個致使的錯誤,張恨古根本沒有老婆,陳同慶作為花海縣刑偵大隊的隊長按理說應該知道,但是他從始至終都忽略了這個問題。找張恨古的陌生女人就是張恨古的老婆嗎?或者,住在東大村的張恨古家裏的人就是張恨古的老婆嗎?如果那個女人不是張恨古的老婆,那為什麽她會出現在協調處呢?


    這樣重要的問題陳同慶居然沒有考慮到,想不中計都不成了。


    就在陳同慶剛剛走進了屋子的時候,身後的門突然關上了。


    沒有風,沒有人,誰關的門?陳同慶心裏一緊,一種危險突然包圍了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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