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恨古送走了兩位學生幹部,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他一個不小心答應了這兩個學生,但是他到北聯去說什麽呢?要知道,那裏不是東大村可以胡說八道,也不是協調處可以張牙舞者爪。那可是象牙塔,哪一個學生喝粥落下的那點東西都比張恨古的墨水要多得多。


    丟人現眼。張恨古腦海中時不時的浮現出這四個大字。


    但是張恨古已經應了那個學生幹部,現在再想反悔也晚了。反正過幾天才會去北聯,張恨古還有時間與大眼馮商量對策。


    小梁與和菜頭與北聯日報的老謝同誌正在一起起草關於祝支山同誌平凡而又偉大一生的通訊。張恨古囑咐小林中午一定要請老謝到最高級的飯店就餐,反正是記在協調處的帳上,與他的外宣辦沒有一點關係,花多少錢也不心疼。


    張恨古卻沒有吃飯的地方,如果放在往常時候,張恨古肯定要去找高杉了。但是現在高杉還讓警察看得死死得,想看上她一眼都不成。


    想到了高杉,張恨古的下半身突然有了反應。自從去了大公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讓高杉來幫他敗火了,不知道高杉的業務生疏沒有?


    張恨古自從做到了副處長,還一直沒有自己的辦公室,一直在外宣辦那裏辦公。好在張恨古這個人好說話,對於官職的品級也不那麽重視。要知道他從一個普通農民到副逄長,實在進步得太快了,他自己都適應不了這種變化,感覺能夠與許多人坐在一個辦公室裏辦公,這已經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了。


    張恨古掏出手機,試著給高杉打了一個電話,手機滴滴滴地響了幾聲,手機居然打通了。


    張恨古拿著手機卻不知道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麽?是問一問高杉病好沒有,還是問一問她的心情好沒有?遇到那樣的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女人心裏都會留下一道陰影,可是這讓張恨古如何說起呢?


    手機那頭明顯可以聽到輕輕的呼吸聲,但是並沒有話聲傳過來。


    張恨古猶豫再三,隻能對著手機話筒嘀咕道:“怎麽沒人說話?看來手機有了毛病了。”


    這明顯是自欺其人的一句話,想與高杉通話卻又突然感覺到非常遙遠,張恨古隻能用這種方式結束這次還沒有開始的通話。


    在張恨古的心裏,已經產生了一點點的變化,自從古小紅來到花海縣之後,他一直避免讓古小紅與高杉兩個人見麵。他不知道,這兩個美女遇到一起,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衝突,所以張恨古為了清靜,盡量不讓兩個人遇到一起。


    好在古小紅提出的賺錢計劃,而大眼馮與算一萬正在鼓動著古小紅去到北聯發展。如果那樣的話,古小紅與高杉見麵的情況可能會晚一些發生,或者永遠都不會發生。


    張恨古現在是能推一天就向後推一天,能推兩天就推兩天。他既舍不得高杉,又不想把古小紅推給別人。


    吃著碗裏的,占著鍋裏的,張恨古的野心不小呀。


    既然沒有可以吃飯的地方,張恨古索性帶著三個才子去吃飯。


    花海縣的酒店最高為三星級,隻有四五家。張恨古現在拿著公款不當自己的錢,反正有阮處長那發的話,省了錢倒讓人瞧不起。再說,張恨古對於來自北聯的記者老謝還是滿懷期待的。當年他親自領略過記者的威力,現在好不容易可以結交一個記者,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張恨古其實還有一個小小的想法,那就是古小紅要到北聯去發展,如果跟媒體打好交道,說不定會對古小紅是一個幫助。


    張恨古沒有意識到,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對古小紅非常關心的。而且這種關心,張恨古並沒有感覺出來。


    小林、和菜頭與老謝,再加上張恨古才四個人。張恨古給阮處長打電話,請他過來吃飯。


    阮處長表示自己沒空,讓他聯係其他的副處長看看誰有空去陪酒。張恨古自然知道阮處長肯定不會來,打這個電話無非是告訴他,回頭結帳的時候他別不承認就行。


    至於其他的副處長,張恨古連個電話都沒有打。大家都有飯局,但是誰也沒有給張恨古打電話,張恨古憑什麽要請他們?


    飯局飯局,人少了氣氛不夠熱鬧,酒唱起來也沒什麽意思。張恨古本想讓大眼馮來的,但是想到有小林在這裏,還是讓大眼馮休養生息為好。


    張恨古婁機一動,立刻給田守仁打電話,看他有沒有時間過來呆一會兒。


    張恨古本是打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田守仁能來則來,不能來拉倒。沒想到電話放下沒有十多分鍾,田守仁就如約來到了酒店。


    老謝與田守仁不熟,但很早就認識。這一次見麵,兩個人都很熱情,相互說著以前見麵的一些情形。


    對於田副縣長百忙之中能夠抽出時間來一起吃飯,老謝同學心裏頗有些感慨。現在很多基層的幹部,官不大架子不小,天是王大自己是王二,根本不拿他們這些媒體當根蔥,而這位田副縣長溫文爾雅,看起來是一位知書識禮的官員。


    田守仁再次對於老謝能夠光臨花海縣表示歡迎,並責怪張恨古提前不向他打招呼,不然說什麽也要把別的事推來專門來陪同老謝。這話說得張恨古臉上都有些放不下,如果不是高杉那邊沒感覺,說不定今天他都不會耿陪老謝了。


    和菜頭與田守仁因為張恨古而一起結拜的兄弟,對田守仁保持一定的尊敬的同時,還多了幾分親切。小林是第一次與這樣級別的領導坐到一起,顯得相當拘束。田守仁看到這個樣子後,挑了幾個有些微黃的段子說笑了一翻,引得老謝也葷的素的借著酒勁說了不少,這才讓小林放鬆下來。


    田守仁酒量本不小,但是隻給自己倒了小杯酒。


    張恨古要給田守仁倒滿,田守仁急忙攔住說:“實在不行了,昨天在北聯請外商的時候就喝多了,差一點就住了院。要不是喬醫生,說不定我就回了老家了。”


    “這麽嚴重?”張恨古想到昨天晚上應該他也去北聯的,但是因為要到祝支山的辦公室找那個重要的錄像才編了一個謊話沒有去。


    張恨古沒有想到,不僅他沒有去,其實田守仁也沒有去。當他知道這事情真相後,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一邊喝酒,大家談到了北聯市政府的情況。老謝說:“北聯現在有些亂,自從宋天死了以後,陳映紅代理市長,對於局麵的掌控似乎有些問題。”


    田守仁奇怪地問:“不會吧?陳市長也是有背景的人,怎麽會掌控不住呢?”說著這話他看了張恨古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了,在傣幫北京馬院的人有人敢惹嗎?


    張恨古躲過了田守仁的目光,心說看我做什麽,北京馬院有什麽了不起?我就是北京馬院畢業的,不照樣是小兵一個!


    老謝說:“很難說,很難說。北聯一直是海派的天下,陳映紅這是要搶海派的地盤,別人不說什麽,至少老黃就不願意。”說著看了看和菜頭與小林,端起酒杯,講起了酒的曆史。


    田守仁多聰明,看這樣子老謝剛才已經說走了嘴。老謝不再說了,田守仁也就不再問。聊了一會兒新聞,話題轉到了張恨古身上。


    田守仁問張恨古:“祝支山那裏你們去了?有什麽感想?”


    張恨古舉起杯來向著老謝示意,兩個人幹了一杯,這才對田守仁歎口氣說:“有個屁感想哪,讓人整死了,還敢想!”


    “怎麽回事?”田守仁對於張恨古的話感覺很不解。


    張恨古當著小林、和菜頭與老謝,不想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他們聽,就差開話題,說:“祝支山把副爛攤子推給我,還沒幹呢就煩死了。對了,田縣長,城管大隊的職務是由縣政府任命呢還是由協調處任命?”


    田守仁沒想到張恨古會提出這樣的問題,說:“這個沒有規定,按理說城管大隊的大隊長由協調處管理,就應該由協調處任命,到人事局備個案就可以了。但是如果縣政府想插手,那協調外就隻能等通知。就象你當初的任命一樣。”


    小林這時終於找到了發言的機會,說:“張處長,城管大隊的名聲不大好,你可得好好管管他們。”


    田守仁皺眉,但是沒有說話。


    老謝說:“這倒也是,現在城管在傣幫人民的心目都很差,其實這跟他們的工作性質有關係。對了,前一段時間我有網上看到有人做了一道《城管之歌》,我給你們念念。”


    居然有人會為城管做歌,這讓幾個都很感興趣,於是都豎起耳朵來聽。


    老謝清清嗓子,說:“歌詞有點難聽,張處長可不許罵人。歌詞是這樣的:找點空閑,找點時間,開著公車,出來轉轉。帶上罰單,帶上證件,揣著棍棒,馬路上看看。上午沒收了一車紅薯。中午混來一桌好飯。收來罰款給領導數數,扣押皮鞋讓領導看見,常出來轉轉,出來轉轉,哪怕是掀個攤子砸個碗,政府不圖咱為城市做多大貢獻,一輩子不容易就欺負個小商小販……”


    張恨古聽到老謝的歌詞,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個字。


    “操!”


    老謝笑道:“哎,剛才說好的不準罵人的。”


    張恨古也笑了,說:“不是我罵人,我是感覺這個寫詞的寫得還不夠狠,如果城管就這樣,那哪裏體現出城管的威武?”


    在座的幾個人都沒有想到張恨古會發出這樣的感歎,張恨古現在就是城管的負責人,對於罵城管的人歌詞居然還這樣說?


    他們哪裏知道,比傣幫城管厲害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的中國城管張恨古見識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每當張恨古半夜裏爬起來,每當張恨古鑽進水泥管子裏躲避城管的時候,他都非常認真地想,給我百人城管,一定會蕩平十萬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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