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江海園路百貨商店的店員都知道商店裏有兩個經理,一個是餘永興,一個是徐品業。


    喬永興呢是商店裏真正的經理,而徐品業則是自封的“編外經理”。


    不過,店員們有時候還真搞不清在這商店裏究竟是誰這兩說了算,雖說管商店的是餘永興,可大多數的時候這個“編外經理”徐品業說起話來,比那個餘永興更有分量。


    其實,徐品業隻是商店裏的一個普通的營業員,人長得五大三粗,平時對人總是橫眉怒目,不單是對顧客,對店裏的店員也是如此。


    可在海園百貨公司裏,誰也拿他沒辦法,因為他既是餘永興的妻弟,又是商業局徐局長的兒子。有這兩頂大帽子在頭上扛著,他想幹啥,誰又能說什麽呢?


    至於說到別的方麵,那他比餘永興更牛,店裏的規章製度對他來說永遠是一張廢紙,他愛啥時候來就啥時候來,不樂意就走,而且永遠隻上白班。(.)


    平日裏他還有個習慣,就是從來不在櫃台裏坐,總喜歡在手裏握著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小茶壺邁著方步滿商店瞎轉悠,張口閉口就自稱自己是“徐爺”。


    他的這個架勢是從電視劇裏學來的,要是再往胳膊上架個鳥籠的話,那他就像足了以前的那些無所事事的八旗子弟了。


    除了擺架子外,徐品業的另一個本事就是惹事生非。


    哪個櫃台有熱鬧事了,他肯定會去湊熱鬧,有時候他還會看著看著就摻和進去。就算一般的小事,被他這麽一瞎摻和進去,結果往往是小事變成了大事。


    不過,徐品業在商店裏瞎折騰倒不是全仗著他身後的背景,他從小就愛逞強,有什麽事總喜歡揚拳頭說話。


    到了商店裏工作後,他也沒閑著,誰要跟他犯擰,他也照樣動拳頭,而且他還在商店拉了幾個不安份的年輕營業員當幫手,這幾個毛頭小子摻和在一起,商店裏就幾乎沒什麽清靜過。(.)


    對這些事,餘永興是想管可沒辦法管,其實他也很煩他的這個小舅子。要是換了別人,他早就讓這人卷鋪蓋走人了。可這人偏偏是他小舅子,而他餘永興能坐上這個經理的位子,靠得全是他老婆娘家的關係。要是沒這層關係,他隻能老老實實地在鄉鎮的破商店裏當一輩子連響屁都不敢放的營業主任。


    你說,他怎麽敢去得罪這個調皮搗蛋的小舅子呢?


    可這麽任憑徐品業在商店裏折騰,餘永興的臉上也實在是不好看,他也找過徐品業說了很多次,可這徐品業根本沒把這個姐夫當回事,他前腳剛出辦公室的大門,後腳準得有人來告狀。


    既是沒辦法,餘永興就幹脆根本不去理會徐品業的遲到早退,這商店裏沒這人更好,他甚至希望他的這個小舅子最好是請假到退休,永遠也別來上班。


    可事情偏偏不如餘永興所願,這天一大早,平時不到十點根本不露麵的徐品業,卻早早的來到商店裏。


    不過,他並沒準備老老實實地上班,而是像往常一樣,到了自己櫃台裏拿了他的小茶壺,開始到處轉悠。


    其實,徐品業來這麽早是有他的目的的,因為他聽說商店裏新來了幾個年輕的營業員,他得先來瞅瞅有沒有能看上眼的女營業員,如果有的話,他就湊上去套瓷。如果沒有上眼的。他就得給他們‘說道說道’,讓他們知道一下這兒是誰的地盤。


    不過,與跟女營業員套瓷相比,徐品業更喜歡給新來的營業員來個下馬威,因為這是他的拿手好戲,可以豎立他在這商店的“威信”,而這些新來的營業員怕違犯規章製度,都不敢多惹事,碰到徐品業的挑釁,大都跟鵪鶉一樣沒膽回擊。所以,徐品業的把戲幾乎每擊必中。


    這套把戲徐品業玩過無數次,從來就沒人敢吱聲,也沒人敢挑戰他,這麽一來二去,他就玩得有點上癮了,現在這商店裏一下子來了幾個新營業員,正是耍威風的好機會,他能不早早到商店嗎?


    徐品業在商店裏走了一悠轉,不覺得有些失望,這次新來的年輕女營業員雖然不少,可沒一個能看得入眼。


    ――他娘的,這領導都是啥**光?招了一群怪物到商店裏當營業員。難怪這營業額一直上不去,誰願意跟一個長得希奇古怪的怪物買東西呢?


    徐品業邊在肚子裏嘀咕,邊東張西望,泡妞沒戲,那現在隻有找個新來的男營業員耍耍了。


    他腦袋轉了一圈,眼光落到了文具櫃的一個個頭挺高的新來的男營業員身上。


    要是按徐品業平時的脾氣,他肯定得找個看起來比較‘糯’點耍弄一翻,可今天他氣有些不順,而且他看見這小子比他高一截的個頭就莫名其妙嗎有點生氣。


    “擒賊先擒王”,製住了這個看起來不咋地的大個子,那別的新來的就全得乖乖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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