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春咬了咬下唇,忍住眼淚,“奴婢聽她說是璋慶殿的宮女就沒了戒心,這才將去給公主要雪梨的事告訴她,都是奴婢大意了。”


    夕芫歎了一聲,拿出絲帕擦掉她眼角的淚,“別哭了,我不生氣就是了,可你後來怎麽會跟太子發生矛盾?”


    “奴婢到了太子那裏,見太監正將一筐雪梨抬進去,奴婢拿了幾兩銀子買通抬筐的太監,他就從筐裏偷拿了兩個給奴婢,可是不知怎的被太子知道了,奴婢剛走到禦花園就被他帶人截住,太子他們根本就不給奴婢解釋的機會,硬說奴婢搶了他的東西。”


    “宮中跋扈的人多,你怎麽就不知道先服個軟呢?”夕芫心痛的撫上她被打的紅腫的臉頰。


    雪春將眼淚咽下說道,“奴婢服軟了,其實太子一開始並不想打奴婢的,都是那些嬤嬤在一旁挑唆,說奴婢是你宮裏的人,還說你日日霸著皇上,所以皇上才沒有空去管太子,奴婢實在聽不下去就分辨了兩句,這才惹怒了太子。”


    凡桃推門走了進來,見雪春跪在地上,忙幫著求情道,“娘娘,雪春這次也得了教訓了,您就別再罰她了。”


    雪春抹了把眼淚,“凡桃姐姐不用給我求情,公主沒有罰我,是我自己要跪的,我這次闖了大禍,就是跪死也應該。[]”


    凡桃看她可憐的樣子,鼻子一酸也跪了下來,“要跪也應該是奴婢跪,是奴婢行事沒想周全,娘娘要是有氣就罰奴婢吧。”


    夕芫看她們搶著受罰,欣慰的笑道,“我罰你們做什麽?錯又不在你們,難道要讓那些陷害咱們的小人,看咱們窩裏鬥的笑話嗎?都起來,咱們中午好好吃一頓,去去晦氣。”


    見她們還是不動,夕芫語氣不悅的說道,“你們要是不起,那我就陪著你們一起跪。”說著一撩袖袍就跪了下來。


    凡桃和雪春不敢受這一跪,慌忙將她扶起。


    夕芫笑著看了看二人哭花了的臉,將她們推到妝台前,“看看你們這一對大花臉,出去了可是要嚇壞人的。”


    雪春破涕為笑,“公主就會笑話奴婢,奴婢的臉腫成這樣,怕是幾天都見不了人了呢!”


    夕芫擰幹浸濕在冷水裏的巾帕,輕輕敷在她的臉上,笑道,“那還不好?我就讓你休息幾天,算是給你壓驚了。”


    “那雪春丫頭可是因禍得福了呢!”凡桃也嬉笑著打趣她。


    雪春高興的咧嘴想笑,可牽動了紅腫的臉頰,一下又疼的呲牙咧嘴,逗得凡桃和夕芫捧腹大笑。


    守在門外的宮人們麵麵相覷,疑惑的探著頭往屋裏看,心想剛剛還是哭哭啼啼的,怎麽一下子又像是有了喜事一樣。


    夕芫吃過午飯後,本想像平日一樣睡上一會兒,可今日她卻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裏一直想著見了宇文皓軒要怎樣解釋,雖然她麵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心裏還是很擔心。


    想必宇文皓軒那裏,現在一定已經有人先去告狀了,人都習慣先入為主,也不知道宇文皓軒還會不會聽她解釋。


    夕芫煩躁的撓了撓頭,翻身坐起,盯著窗外的正當頭的太陽看了一會兒,複又仰身倒下。


    脖子後麵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她伸手去摸,原來是自己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那枚瑪瑙印章。


    夕芫將印章摘下來放在手心,看著上麵‘芫軒永結’四個字,心中的煩躁慢慢平息,她用印章在手臂上按了一會兒,看著皮膚上顯現出凸凹不平的字,嘴角漸漸浮出笑意。


    她索性擼起袖子,在手臂上印下一排‘芫軒永結’,字體一點點消失她便重新再印。


    直到太陽西斜,屋內的光線暗了下來,夕芫揉了揉眼睛,才將印章重新掛好起身,守在內室門口的宮人聽到動靜,端著洗漱的水走了進來。


    平時起床時雪春總是在一旁喋喋不休,可今天她受傷休息,突然安靜下來夕芫倒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看著那些畏首畏尾的宮人,夕芫自己也覺得拘束,便把宮人都打發了出去,自己在鏡子前慢慢的梳妝,想起出巡時每日隻挽一個簡單的發髻,裝扮輕便人也輕鬆,便照著那時的樣子打扮起來,沒一會兒鏡中就多了一個俏麗清爽的小家碧玉。


    夕芫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的笑了笑,剛想重新再梳起昭容該有裝扮,凡桃卻急匆匆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一邊走一邊叫道,“娘娘,皇上來了!”


    夕芫緊張的起身問道,“皇上早上下朝不是才去的行宮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肯定是為了太子的事,娘娘想好怎麽說了沒有?”


    夕芫歎了口氣,“我到時再見機行事吧,你看皇上神色怎麽樣?是不是不太好?”


    凡桃搖頭道,“奴婢遠遠的看見皇上過來,便來回娘娘了,實在沒看清皇上的神情。”


    “算了,你還是幫我更衣吧!”夕芫又歎了一聲,從妝台上抓起各色首飾往頭上戴,可凡桃卻焦急的說道,“來不及了,皇上是輕身前來的,走得極快,怕是馬上就到了。”


    凡桃的話剛說完,外室中便傳來宮人們跪地見禮的聲音,門簾‘啪’的一聲掀開,宇文皓軒像旋風似的刮了進來,麵上沒有一絲表情,看不出喜怒。


    凡桃擔憂的看著夕芫,想要說什麽卻已經來不及,宇文皓軒一揮手,她隻得默默的退了出去。


    宇文皓軒站在夕芫麵前,什麽也不說,隻是拉過她受傷的手臂看了看,臉色越來越陰沉,夕芫本還想說些軟話,可看到他不悅的表情,以為他是因為太子而生自己的氣,心一點點沉下去,倔強的別過頭,一句話也不說。


    許久,宇文皓軒開口問道,“還疼嗎?”


    夕芫抽回手臂,看也不看他,“我的事,不用你管!


    宇文皓軒眉心微鎖,心疼的撫過她的傷口,“知道你受委屈了,我這不是馬上就趕回來了嗎?”


    上一刻還倔的像頭驢一樣的夕芫,在聽到宇文皓軒的溫存軟語時,突然淚如雨下,她本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不知怎的,在宇文皓軒麵前總是堅強不起來。


    宇文皓軒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什麽也不說,隻是輕撫著她的背,讓她盡情的哭,把心中的憤怒和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凡桃在門外聽著,嘴角綻出一絲欣慰的笑,揮手讓宮人們退出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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