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毀滅這裏?”


    東方整個人都是一呆,下意識的看向四周。


    高山、河流、百花、草木,生機翁然,風景秀美壯麗,清香怡神。


    氣質迥異,如同盛放的百花一般的女子,身著各色的長裙,有說有笑,打打鬧鬧的走動著。


    身形優雅、溫潤的男子,如同護花使者般的隨著那些女子,四處走動,偶爾還會熱情的唱出歌聲。


    還有半大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宛如那隨風而舞的草木花朵,充滿了活力。


    歡聲笑語,宛如那空中傳來的清脆鳥鳴。


    自然祥和,與世無爭,呈現著一種與眾不同的繁華。


    整個城鎮,都好似充斥著濃鬱至極的生機。


    可是現在,眼前的毀滅之神,讓他毀滅這裏。


    他並不覺得毀滅之神會對他說笑,更不覺得毀滅之神是隨口之言。


    “瘋子!”


    東方心頭湧出一絲無法壓製的念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毀滅之神。


    那清亮的童孔之中,仿佛有無盡的清泉,打著旋的流淌,給人一種水汪汪的祈求之感。


    似乎是再說不要。


    看著這樣的東方,看著那宛如會言語般的眸子,毀滅之神心中微微一顫。


    這樣的目光,他好似看到過。


    在他心中最深處,她曾經就是用著這樣的眼神凝望著他。


    在沒得到回應之時,她才轉身離開。


    那身影上似乎還有著一絲絕望。


    當時的他覺得,隻要把神界變成她想要的樣子就好,她一定會理解的。


    可現在想想,似乎那個時候,便已經注定了未來。


    “我說……毀滅這裏,我不想看到任何生命!”


    毀滅之神強壓住心中的情緒,聲音冰冷澹漠到極點。


    沒有絲毫的感情。


    就像是埋藏了億萬年的寒冰一般,讓人身體、甚至是靈魂都感受到一股極致的寒意。


    “不!”


    東方瞬間搖起了頭,滿是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瘋子。


    他從未來過這裏,對這裏的人,幾乎沒有絲毫牽扯,亦沒有絲毫的仇恨。


    或許這個城,比起整個仙界,隻是一粒沙塵。


    但其中的生命,絕不下數百萬萬。


    這要是毀滅這裏,那就相當於親手滅殺無數生靈。


    包括那些草木百花。


    甚至他的神識,都能感受到其中許多草木百花,都已經誕生了意識。


    那意識波動更是充滿了對世界的向往,渴望陽光,渴望雨露。


    這要是全部毀滅,那幾乎相當於滅絕一切。


    經曆了如此多的世界,他雖然有過殺戮。


    但所有世界加在一切,也沒有這個城中的生靈多。


    尤其是如今生命大道規則圓滿,領悟了生命的真諦,哪怕是仙妖魔三相已經初步相容。


    他的內心依舊柔軟。


    充滿了對生命的向往。


    若是有深仇大恨,他或許會下意識的激發心中的魔相魔意,去殺戮。


    可他無法做到這種不問緣由,不由分說的滅殺一些跟自己毫無關聯的生靈。


    “不!我做不到!”


    東方身體微顫,下意識的後退。


    “你做的到,這裏隻是此界的一個小城,實力最高者,不過金仙之境!”


    毀滅之神神情冷漠,語氣更加的無情。


    就像是那些沒有生命的山石一般,澹漠的注視著一切。


    “不!我做不到!我憑什麽要毀滅這裏?”


    “他們與我無仇無怨,我為何要毀滅這裏?”


    “你是瘋子,你當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是個瘋子?”


    “他們有何錯?”


    東方直直的看著毀滅之神,語氣極為堅定。


    “瘋子?”


    毀滅之神神情微凝,語氣依舊冰冷的道:“當你繼承她的神格之時,就已經與天無因,與地無果。”


    “你的所有一切,都是一點點融合她神格而來。”


    “也隻有如此,你才能完美的繼承她的神格。”


    “神的世界,這所謂的天道管不到。”


    “殺人無過,救人無功,你毀滅這裏,就證明這裏合該被毀滅。”


    “這裏的生靈也合該有此一劫。”


    “此乃規則!”


    “出手!毀滅這裏!”


    聽著毀滅之神那冷酷的言語,東方心頭微微一顫。


    也有些明白那些任務,那些任務點,以及改造自己身體的氤氳之氣。


    都是從何而來了。


    從他最弱小之時,他已經在一步步的融合神格。


    殺人無過,救人無功。


    與天無因,與地無果。


    這種說法,讓東方心中發寒。


    “我做不到,你殺了我吧!”


    東方語氣帶著幾分堅定,以及一絲絲的試探。


    他在賭,麵前的毀滅之神並不想殺他。


    若不然,根本不用費如此大的功夫,隻要剝奪了他的神格,破碎了他的神心。


    他必死無疑。


    無人可救。


    “你想死?她答應嗎?”


    毀滅之神語氣陡然變得柔和起來,默默的看著東方。


    片刻之後,隻見其手臂微微抬起,屈指一彈。


    一團漆黑如墨的神力,攜帶著恐怖的規則波動,輕飄飄的落入地麵之上。


    “你不出手,我幫你!”


    隨著毀滅之神的聲音落下。


    那團漆黑神力如同種子一般,落入大地。


    而後爆發出漆黑至極的光芒,仿佛一個黑洞一般,瘋狂的膨脹起來。


    所過之處,萬物瞬間寂滅。


    大地都直接沙化,所有生命還未來的及反應,便如同一道黑煙一般,融入那黑洞之中。


    “嗡……”


    黑洞快速擴散。


    如同光一般,瞬間籠罩整個城鎮。


    天空中那星羅棋布的浮島,徑直化作塵埃飄蕩。


    草木瞬間化作灰灰。


    隻是短短瞬間,原本自然和諧,與世無爭,繁花似錦的城市,瞬間灰飛煙滅。


    整個城鎮所在之地,盡皆化作沙漠。


    所有生機盡毀,就連那砂石之中,都似乎蘊含著毀滅。


    天地一片死寂。


    “你……你……”


    東方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完全不敢置信,剛剛還繁華的城鎮,轉眼間化作一片沙漠。


    所有生命甚至連嘶吼的機會都沒有,盡皆隕滅。


    就好像眼前的城鎮,就是一道幻境。


    如今幻境破碎,所有的一切盡皆消散。


    但東方知道,那不是幻境,而是真正的城鎮,在毀滅之神隨手一擊之下,盡皆湮滅。


    甚至結合腦中的毀滅天書,東方都能感受到毀滅之神出手,所運用的規則。


    就像他當初化身魔相,施展的毀滅一劍一般。


    隻是更加恐怖,蘊含著極致的毀滅。


    規則之下,一切盡滅。


    “噗通!”


    東方雙腿發軟,坐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沙漠,聲音微顫。


    帶著一股無法理解的悲哀,與無力。


    “你……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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