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九年(1581)七月十五日,播磨國姬路城。


    西國的大雨同樣影響到了播磨的羽柴家,作為羽柴家居城的姬路城下町亦被洶湧的市川衝毀。受災的町民在洪水褪去了剛剛回到姬路町重拾生活。


    姬路城西側的農田,有的百姓正在抓緊最後的時間搶種秋糧,突然從西側天地連接處浮現一片藍色,著實引人注目。


    那片藍色由遠及近,本來埋頭的勞作的農民紛紛抬起了頭,這才看清來人是一隊軍勢。


    隻見最前排的是一位手持畫著織田家五方木瓜領紋陣旗的武士,代表這隻軍隊屬於織田家配下(曆史上宇喜多家是從屬大名,不是織田家家臣,是不能持此紋的,德川家康也不需要。)


    其後是兩位並排足輕手持一麵藍底白色兒字紋陣旗和一麵白底黑色劍片喰陣旗代表這隻軍隊是宇喜多備前的直屬部隊。


    之後是一位高舉一尊不動明王金身像馬印的足輕,不動明王佛像身後的紅色布條隨風飛舞好似不動明王周身的火焰一般。


    兩位舉著兩麵流旗的足輕,邁著和前人一致的步伐緊隨其後。


    隻見一麵上寫著:不動明王嗬退妖邪,另一麵寫著: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幾字。


    宇喜多秀家年齡太小,騎在一匹白色矮腳幼馬之上,宇喜多家家老花房正幸及他的兒子花房正成緊隨其後。隨後是秀家15人的侍從隊和忠家配屬給旗本隊的隨軍奉行山科幸之。其後是旗本備的32人騎兵中隊。


    作為秀家近侍隊長的健次郎騎在馬上手裏舉著一麵方形陣旗,上麵參照上杉謙信的“毘”字,寫了“不動”二字。


    隨著近百人騎士走過,是三隊裝備出奇一致的備隊,作為第一大隊的大隊長,秋上久家也騎在馬上帶著自己的大隊僅僅跟著隊伍。


    300多人的背後的藍色劍片喰指物就是剛剛看到的藍色海洋的由來。離得近的農民甚至看到武士的兜上沒有以往武士的前立、後立、或者斜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雉雞尾毛,好似一片羽林一般。


    騎馬的武士把弓和箭掛在馬上,手中的騎槍綁著布袋,槍頭向下握在手中,步行的武士把箭和弓背在身後,手上的三間槍抗在肩膀上,槍頭一樣包裹著藍色的布袋。


    威武雄壯的隊伍從田埂間走過,離得近的農民直接跪倒在田裏,道路兩旁的商人也都匍匐在路邊等著隊伍過去。


    有一位好奇的青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威武雄壯的隊伍,一時之間盯著看了有些久,直到最後幾乎貼著隊伍派頭的足輕才被同伴按倒在地上。


    把頭幾乎貼在地上的武士與他人不同,他依然用餘光觀察這這隻隊伍,直到騎馬隊過去,第一大隊過去,第二大隊過去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們的步伐好似一個人一樣,踩著同樣的腳步前進。


    直到隊伍遠去,周圍的路人重新站起開始自己的活動,他都呆呆的跪在那裏,似乎被這隊軍勢嚇到了一樣。


    “六之助,起來了,你在幹什麽”年輕人的同伴將他扶起說道


    “一個人....就像一個人一樣”但是這位名叫六之助的武士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不住的念叨著。


    “你再說什麽一個人啊,剛剛過去的加上民夫有500多人呢。”他的同伴好似還是沒有明白六之助的意思。


    這時另一位同伴卻搶先回複道“新之助,你還不明白嗎?剛剛走過的宇喜多軍勢,他們的步伐是一致的,好似一個人一樣。”


    被稱為新之助的年輕人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切,那又怎麽樣。”


    “意味著,在戰場上,他們也會像一個人一樣,整齊劃一,萬眾一心。”回過神來的六之助說道


    “啊?你們在說什麽呀!”新之助神經大條的還沒有反應過來,隨手折了一根野草叼在嘴裏說道。


    “隼人佐哥哥,我想去備前看看。我想看看能擁有這樣一隻隊伍的大名是什麽樣的。”六之助說道。


    “嗯,我也想看看,自從攝津守棄城而走後,我許久沒有遇到能這麽引起我興趣的大名了。”隼人佐說道。說罷兩人收拾了一下改道向西走去。


    而與兩人結伴的新之助無奈的跟上兩人的步伐,一同前往備前“切,真麻煩。”


    路邊的插曲秀家並不知道,宇喜多的隊伍正在石田三成的指示下,在城下町駐紮。秀家回到了闊別一年的府邸,稍作休息後登城麵見秀吉。


    “孩兒,宇喜多秀家,見過父親大人。”秀家在姬路的側殿等到猴子來到後行禮道。


    “哦~是八郎啊,怎麽樣,備前治理的還行吧”


    “是,拖大人的福,家臣齊心,治理的還不錯,隻是今年夏天剛剛受了洪災,秋收恐怕會受影響。”秀家老實的回答道。


    “哎,誰不是呢,你來的路上也看的播磨的場景的把,市川直接衝進了姬路町,死了好些人。”秀吉有些難過的說道“不說這些了,靠近點,讓我好好看看你。”


    秀家小心翼翼的挪動著位置靠近秀吉。


    秀吉看著秀家一身平服,不怒自威的樣子,不住的點頭道:“真不愧是我羽柴秀吉的兒子。此次前來姬路所謂何事。”


    “繼承家督依賴,還未拜見過主公,此次是特地上洛拜見主公,同時上報備前災情,路過姬路,想念父親、母親特來拜見。”


    “嗯嗯~我也很想念你啊,你繼承了宇喜多家,以後還在我的配屬下,我們以後要父子齊心討伐毛利啊。”


    “是,謹尊父親教誨”


    “此次前來拜會,特別略帶薄禮,向父親大人獻上備前的青瓷茶具一套、備前製火藥10桶,火繩100根,請父親大人笑納。”


    在秀家的運作下,備前的青瓷茶具早就遠銷海外,完整的一套茶具更是被茶宗千利休用500貫買下,一時間成了附庸風雅的武士趨之若鶩的產品。


    而被備前的火藥和火繩也是織田家重要的軍備物資,秀吉對秀家送上的禮物很滿意。


    秀吉又和秀家聊了一會兒之後就被石田三成叫走,臨走時候秀吉讓秀家到後宅見一見多月未見的母親福之方。


    等到秀家來到後殿母親的院子時,一群女子正圍著母親嘰嘰喳喳。或許是沒有想到內院會進來一位男人,聊得都是猴子羞羞的問題,以至於看到來人時已經來不及了。


    秀家壓根沒想到作為外來戶的母親居然在秀吉的後宮關係這麽好?就連後來的大政所寧寧都圍著母親轉,難道我宇喜多家天賦異稟,交友滿分?


    秀家在屋外行禮拜見母親,陪著福之方的女子們聽到是福之方的兒子,已經繼承備前美作兩國50萬石的秀家來了,這才紛紛告退離去。


    許久未見母親的秀家,想著這位為了自己忍辱負重的母親和回想起許久未體會到的母愛,兩眼淚汪汪的撲到母親的懷裏,哭喊著母親。


    或許隻有在福之方的懷裏,秀家才不用裝出外麵那副老大人的樣子,才能回到真正的孩子樣貌吧。


    可是剛剛撲在福之方懷裏不久,就被邊上的幾位老嬤嬤不斷咳嗽示意,眼看秀家不肯出來這才出聲道“請秀家大人自重”


    自重?我自重什麽?這是我親媽啊,我連撲在懷裏撒個嬌都不行嗎?


    但是一反常態的是福之方輕柔的把秀家從懷中抬起,讓他好好坐好後手不住的撫摸著肚子。


    “這是怎麽了?母親大人腸胃也不好了嗎?”秀家問道。


    聽了秀家問話的福之方掩麵而笑道“你在說什麽胡話啊。”


    這時剛剛提醒秀家自重的嬤嬤才又一次開口道“法鮮院是壞了播磨守的骨肉,秀家大人你可要小心才是啊。”


    what fxck?猴子不是有絕精症嗎?死活生不出仔,秀賴都是茶茶偷出來的種,我媽怎麽就懷上了?墨灑卡,我媽也偷了一個種嗎?


    秀家的內心徹底淩亂了,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每次企圖改變曆史都會被曆史強大的修正性掰回原來的軌道,這怎麽曆史自己開始出軌了?


    “真的是父親大人的嗎?”秀家略帶懷疑的語氣,用求證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親。


    誰知道這個問題立刻引來母親和身邊嬤嬤的不適,母親更是嗬斥道:“你在說什麽胡話,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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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我隻是太孤單了,以前身邊還有詮家哥哥陪我,現在我身邊一個兄弟都沒有,母親大人,我要有弟弟了!”


    秀家其實一點都不開心,按照時間線來算,1599年,正好是這個孩子成年的時候,有了繼承人的豐臣家必然不會如曆史上那般分崩離析,那麽或許就不會有關原之戰,但是今後的曆史走向必然出現90°的大彎折,他現在所做的準備意義又在哪裏呢?


    秀家表現出來的喜悅終於讓母親和身邊的嬤嬤放下戒備“還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呢,你這麽肯定是妹妹嗎?”


    “一定是弟弟,可以替羽柴家開枝散葉,真的麻煩您了,母親大人。”秀家由是祝福道。


    從姬路出來的秀家心不在焉的走著,健次郎已經脫去了具足牽著馬匹跟在身後,他實在不知道登城時候還開開心心的主公怎麽回來就是這番樣子。


    秀家在姬路修整一晚後第二天帶著隊伍繼續上路,經過一夜的思考,他已經決定無論這個孩子會不會改變曆史,秀家都必須做兩手準備。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活到了成年,秀家就按捺下心中的野心,老老實實做天下第一親藩,如果他如曆史上秀吉的孩子一樣夭折了,秀家也有能力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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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作者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改變曆史走向,目的是為了增添更多不可預知性和趣味性,希望大家一起猜猜這個孩子和秀家的結局。


    另外作者在本章中出現的3個年輕人乳名,大家也可以猜猜是哪三位,除了對話給的提示再給一點:曆史上都是豐臣家臣,此刻都是浪人,關係很不錯。


    另外作者已經簽約,本書即將上架,沒有存稿,不會特意爆更,希望喜歡的讀者可以支持一下首訂,看D版的朋友也幫忙點一下首頂,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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