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宇喜多秀伊後,秀家返回大廣間,參與這場宴會的尾巴。


    雖然秀家不喜歡應酬,也喝不了酒,但是這種名義上體現主家關懷的行為秀家是不抗拒的。


    秀家還特意走到花房正幸麵前,向這位即將隱退的家老表示了慰問,並且向其保證會給予花房正成更多的機會。


    誰承想,花房正幸拉著秀家的手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要其家臣花房職秀獨立,成為宇喜多家的直參家臣。


    花房氏出身常陸國久慈郡花房鄉,是足利氏一門上野氏的分支。後來隨著足利家定鼎天下後分封在播磨赤鬆家麾下。


    後來又轉投播磨浦上家、宇喜多家,最終被秀家安置在備中總社地方,在最新的封賞中領有賀恙西北部,上房一郡全領合計4.1萬石,在家中是僅次於宇喜多詮家的家臣大名。


    出自之外還有秀家給予安置隱退的花房正幸的,上房鬆山城3000石。


    而花房職秀是花房家宗親一門,領有鬼身城8000石。


    他與花房正幸的關係是堂兄弟,不過從血係來說,倆人要向上追溯6代才是同一個父親,分家分到現在,血脈已經極為疏遠。


    說是要分家有些不準確,花房職秀早在父親職勝時期就是與花房正幸一道直接向宇喜多興家參勤的家臣。隻是在法理上,他們依然作為一家存在宇喜多家的軍役狀上。


    而今日,趁著花房正幸隱退的功夫,他正式向秀家提出,兩家花房家分家。


    秀家轉頭看向他身後的花房正成和花房職秀,都沒有表現出詫異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秀家在親口詢問了職秀的意見後,對著職秀說道“既然你們都決定了此事,為了保證總社花房家領土的連貫性、完整性,我將你轉封備前和氣郡富田鬆山城,望你為本家守備好東大門。”


    而花房家也因為花房職秀的直參轉封,其在備中國賀陽郡總社東部的領土被消減了一大塊,備中花房家的知行從4.1萬石,減少至3.3萬石。


    (3000石是給花房正幸個人養老的,不應該算到花房家總知行中去,在他死後會被回收。)


    秀家很理解花房正幸的選擇,畢竟隨著他的隱退,花房家的勢力必然會衰退。而長子正成的能力並不出眾,在家裏的聲望也由顯不足。


    擔任宇喜多家筆頭家老多年的花房正幸,很明白秀家對於他們這群元老家臣的態度,從其不斷的提拔新參眾就能看出,秀家是有意提拔新人與舊人抗衡。


    而花房正成這麵一個沒有什麽功勳的人卻因為自己的原因成為4萬多石的大名,並且沒有被列入家老聯席會中,很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為了保全花房家,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他正式和花房職秀家談判,協議分家。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反正倆人分家之後,在實際的知行上並沒有減少。隻不過在對外的名頭上不再如過去那般響亮罷了,或許這麽做反倒可以保護花房家不成為眾人的焦點。


    秀家在處理好花房家的事情後,就端坐在禦階之上,接受家臣們的慶賀。


    宇喜多家憑借四國之戰,一躍成為西國最大的勢力,眾臣臉都顯得格外熱情,秀家才剛剛接受了5000石大旗本以上的敬酒就已經不勝酒力了。


    最後秀家為宴席做了一個結尾,宣告此次大評定的結束。


    此事天色已晚,隨著眾人的散去,秀家也轉身離開大廣間,回到自己的屋敷,在阿芳的服侍下早早的洗漱完畢。


    整個過程秀家都迷迷糊糊的,全程由阿芳等侍女服侍。在洗漱完之後,送到榻上休息。


    由於喝了一些酒,秀家睡得很沉,幾乎是一躺下就已經進入夢鄉。等到後半夜酒精逐漸褪去,秀家突然感覺到身邊似乎有什麽東西。


    身體觸碰之下,感覺有些順滑。伸手向一旁探去,居然還有著體溫,秀家的耳旁甚至能感受到一股香甜的氣息。


    迷迷糊糊之間,秀家伸著輪廓向上摸索。


    等等?


    秀家從睡夢中驚醒,扭頭看向一旁,竟然在自己身旁躺著個活人,而且一絲不掛!


    身旁那人似乎也被秀家的動作弄醒,還發出一聲嬌喘。


    “你是誰?”秀家的語氣最初帶有恐懼,之後又帶著一絲怒氣的說道“你怎麽進來的。”


    由不得秀家不害怕,自從上次石川五右衛門半夜三更趁秀家睡覺夜訪以來,秀家對於自己休息時候的防務格外看重,為此不僅擴充了侍從隊,更是讓柘植三之丞專門訓練了貼身忍者保護。


    誰承想現今時今日今,還被人摸到身邊來。雖然秀家已經恢複理智,知道身邊這位全身赤裸的女子必然不可能是來刺殺自己的,但是今日不是刺客,明日又有誰能保證呢?


    秀家花費了這麽多心思,誰承想今日防線又被突破,如何不讓生氣呢?


    這以後還能不能睡個好覺了?


    聽到秀家的問話,那人用一種吳儂軟語回複道“殿下,是我直子啊,我被同方院派來服侍殿下的。”


    “直子?”秀家靠著屋外透進來的月光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女子,確實有幾分熟悉。


    但是秀家依然嚴肅的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健次郎和半兵衛就這麽把你放進來了?”


    直子沒有直接回複秀家的問題,而是直接抱了了上來,把秀家抱在懷中“殿下,同方院和見性院可都在外麵候著呢。”


    且不說直子的回答能不能讓秀家滿意,秀家身體卻是先一步作出了回答。


    “殿下”直子喘叫道。


    “對不起~”盡管兩世為人,秀家依然被眼前的局麵搞得有些尷尬,第一次有一個女生主動躺在自己麵前,以至於自己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


    “直子殿,見性院聽到了裏麵的動靜,差我來問問可是殿下醒了。”就在倆人陷入尷尬之時,屋外傳來了問詢聲。


    “原來見性院真的在屋外嗎?這是準備全員上工把我辦了啊!”


    可就在秀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身旁的直子已經從榻上起身,直接坐在了秀家的身上。


    等候在屋外的侍女見屋內沒有得到回應,正準備再詢問一遍,可是話還沒開口就聽到屋內傳出隱隱的淫靡之聲,滿意的點了點頭退了下去,去和兩位夫人報信去了。


    秀家不知道昨夜來了幾次,隻覺得這事兒癮頭上來了哪裏還管的住,以至於第二天精神有些不足,比平時起的有些晚了。


    等到秀家醒時,身旁的妙人早已清醒,正搭著腦袋注視著秀家,如果不是醒來之後看到身旁的妙人,秀家或許會認為,昨夜不過是做了場春夢。


    秀家晃了晃腦袋伸了個懶腰,屋外等候的阿芳聽到裏麵的動靜,把房門拉開,帶著其他侍女走了進來,而清水信也等侍從為了避嫌,躲在拐角沒有露麵。


    “殿下是否要起身?”阿芳詢問道。


    在得到秀家肯定的回複後,阿芳帶著侄女們走了進來。有專人為秀家擦拭身體,秀家隻需要站起來,伸直雙臂等著她們服侍即可。


    而一旁的直子也有侍女上前,為其擦拭身體並更換衣物。


    “昨夜,你也在外麵候著嗎?”秀家冷不丁的對著阿芳問道。


    “殿下酒醉,做侍女的是萬萬不敢離開半步的。”阿芳在回答秀家的問話的同時,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繼續為秀家穿著衣服。


    “我說的不是這個事兒,昨夜後半夜你也在外麵吧。”


    “昨夜是殿下的大事,全家上下自然都在外候著。”


    阿芳為秀家穿戴好衣物,對著秀家說道“同方院殿下和見性院殿下還在後庭等著殿下回話,殿下如果起了是不是去請和安?”


    “此事我自知曉,稍後便會前去,你們先下去吧。”穿戴好衣物,秀家對著她們發號施令道,隨後對著門外候著的清水信也等人吼道“門外的,還不快滾進來!”


    在門外候著的清水信也、寒川家光倆人見秀家召見,有些尷尬的探了探頭,看屋內還有女眷後,卻是不敢步入屋內,隻在屋外垣廊伏地請罪“殿下有何吩咐。”


    而屋內的阿芳見秀家已經穿戴整齊,也帶著侍女們先行告退,此刻在一旁的直子,身上已經穿上華貴的衣物,一同向秀家行禮告退“殿下既有事要忙,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隻是秀家沒有對她們作出回應,她們隻能在欠身後從旁門魚貫而出。


    等到直子和侍女們都出去了,秀家這才開口對著趴在地上的倆人罵道“昨夜怎麽守的夜,為什麽會有女眷進我的屋子。”


    “殿下莫不是忘了您的院子邊有一個小門,直通內館。”清水信也解釋道“昨夜殿下歇下不久,同方院和見性院就帶著直子夫人來了,隨同而來還有諸位先殿的女眷和右京亮殿下。”


    “同方院以宇喜多家家族傳承大事所托,在下不敢有阻攔啊。”寒川家光在一旁補充說道。


    “什麽?叔父也來了嗎?他下午的宴席也沒有參加啊?”秀家奇怪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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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京亮說他雖然隱居離世,但是還是宇喜多家的一份子,雖不問國事,但是家室還是要關心的。兩位大人以宇喜多家家室所托,臣等故才讓開了道。”


    其實當秀家聽聞連宇喜多忠家都出手的時候,心中已經對他們沒有怨言了。對於戰國武家來說,沒有什麽是比傳宗接代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隻是同方院既然還則罷了,現在連隱退的宇喜多家大佬,秀家的叔父忠家都來了,哪裏是這倆個小侍從可以阻攔的。


    如果他們硬是阻攔,必然被扣上“斷絕主家延續”的大帽子,這頂帽子一旦打上,就是在和整個吉備5國武士為敵,而他們的家族也將被其他人唾棄。


    雖然秀家確實很希望自己的侍從隊對自己百分百忠誠,但是說到底他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並不是無牽無掛完全以秀家唯命是從的死士。


    “不對啊,你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我怎麽就沒聽到呢?”


    “許是殿下睡得太沉,沒有注意吧,臣等也是等了半宿,才得到消息,殿下已經行事的消息。”清水信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複道。


    秀家估摸著他話中的意思,吃驚的說道“怎麽說,你們昨夜都在外麵聽牆根嗎?”


    此刻的秀家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做的直播,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自己以後的在家臣麵前威嚴何在啊?


    “什麽是聽牆根?”清水信也有些好奇的問道。


    而寒川家光則回答道:“是見性院那邊來人通知我們,殿下正在行事,無論何事都不可打擾殿下。”


    秀家有些煩躁的揮了揮衣袖,邁出步子想著內館走去,並吩咐道:“去見同方院”


    岡山的內館,元服的男子是不能入內的,因此清水信也和寒川家光隻能在外麵等著,而由阿芳引著秀家進去。


    剛剛步入同方院的屋子,就已經有侍女上前向秀家說道“同方院與見性院,正在召見直子殿下,殿下請稍後。”隨後轉身向內通報去了。


    興許是院子裏聊天的聲音有些響亮,秀家在院門都能聽到屋子裏麵的歡聲笑語,隱隱約約還有“怎麽這麽厲害”這種沒頭沒尾的話,卻是聽著在一旁陪同候著的阿芳麵紅耳赤起來。


    趁著等候的功夫,秀家與阿芳對話道“鬆田義實是你父親吧。”


    “正是家父。”被家主問及自己的家父,阿芳有些含羞的回複道。


    “四國之戰他也算有些表現,我給他選了快好地方,給予其津高北倉城1000石的知行,也算入買入千石中等豪族武士的行列了,還為他掉了職位,讓其在新組建的津高備中,擔任聯隊長職務。”


    津高備是赤阪郡被分給長宗我部信親之後,原本赤阪的武士挪窩到津高後組建的直轄備隊,算是對赤阪備的傳承。


    聽聞自己的父親高升,阿芳也非常欣慰,在一旁躬身向秀家道謝“妾身謝過殿下了。”


    正待秀家多說一句時候,剛剛前去通傳的侍女已經回來,而遠處的歡笑聲也已經停歇,秀家也就將屋子裏的體己話收了起來,準備等出來後再與阿芳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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