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吉給秀家的時間很緊,秀家本來此次返回岡山就準備稍微交代一下九州之戰先鋒軍組成的事情,隨後就要帶著自己的妹妹杏子返回大阪。


    秀家也沒有想到這次回來會發生這麽多事兒,蝦夷和本領的頭頭都因為種種原因需要調換,為此秀家不止耗費了多少腦細胞。


    也因為這些特殊事情的發生,使得秀家在岡山耗費了比計劃更多的時間。


    但是,盡管時間緊迫,秀家依然在評定之後留下了藤堂高虎、長船貞親、明石景親三人開個小會。


    最先被帶入房中的是藤堂高虎,秀家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受命作為一番出陣的喜悅。


    藤堂高虎本以為秀家不過是照例交代一些事情,誰曾想秀家直接當頭澆上一盆冷水。


    “我將白虎備和讚岐眾交給你,這3000人可都是來自讚岐國內的軍卒武士,如果發生意外的話,即便我饒恕了你,讚岐國人恐怕也會將你撕碎。”


    秀家板著個臉,用極為嚴肅的語氣向藤堂高虎稱述道。


    藤堂高虎跟隨秀家多年,平時秀家都以和藹可親的形象示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秀家這般模樣。


    藤堂高虎屬實是被秀家的態度嚇到了,吃驚的向秀家詢問道“殿下,可是在下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嗎?”


    說實話,藤堂高虎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了秀家,自己明明在出陣四國前還被秀家單獨接見,將會娶秀家的姐姐為妻子。


    這一趟四國之戰的表現藤堂高虎自認為還是比較滿意的,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哪裏有忤逆道秀家的地方。


    “你這樣的心態我如何放心讓你出陣啊。”秀家要了要求,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現在已經是本家的準一門眾了,整個西國都知道你與蓮子的婚約,你打算讓她還沒有過門就守活寡嗎?”


    “殿下...九州小兒不過蘚疾...”藤堂高虎本想解釋一下,卻被秀家粗暴打斷。


    “佐渡守,你也算是沙場宿將了,怎麽可以如此輕視敵人。當年的大友少將就是因為輕視島津家才導致島津家做大至此的。


    你可知道整個先鋒軍團組成都是什麽人嗎?和歌山的羽柴秀次,淡路洲本的仙石秀久,阿波勝瑞城的淺野長勝,土佐岡豐城的小早川隆景,伊予湯築城福島正則,伊予龍王山城加藤清正,哪個不是關白殿下的心腹愛將。


    如果真的發了什麽事情,你覺得他們會把誰推出來承擔責任呢?到時候你要我如何保住你?”


    秀家板著個臉,目光嚴肅的看向藤堂高虎,將他盯得有些發毛。


    被秀家責罵之後,藤堂高虎也終於明白了秀家的態度。正如秀家所言不論是白虎備還是讚岐眾,其兵丁都是由讚岐百姓組成。


    而自己又是此戰的統軍大將,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兩軍損失慘重,恐怕讚岐年輕一代武士就將斷代了。


    惹了宇喜多家內部一國的豪族,甭管秀家有多麽喜愛他都不可能對他進行庇護。到時候別說把蓮子公主嫁給自己,不把他交出來平息民憤都是主家的恩德了。


    再加上這先鋒團的組成各個都是自己人不起的大佬,確實如秀家所說,如果戰事出現問題,自己這個陪臣必然最先被拉出來背鍋,到時候恐怕秀家都難以施救。


    想明白這出的藤堂高虎冷不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沒想到自己居然差點走到了懸崖邊上。


    自己奮鬥至今才活得大名的身份,更是得到主家器重,準備將妹妹下嫁,明明有著美好的未來等著自己,自己卻差點將他們都葬送了。


    “是,謝主公提醒,臣差點釀成大禍。”藤堂高虎有些心虛的說道。


    秀家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繼續說道“本家上下都彌漫著一股好戰的興奮情緒,適當的情緒確實是有助於士氣的提升,但我看他們現如今是跳的連自己的骨頭都輕了,實在讓我有些憂心。


    所以我特意挑選你作為本家補充給和歌山殿的軍團,就是看重了你老成持重的性格,可是我實在沒有想到連你都變得輕浮了。”


    藤堂高虎已經認識道自己的錯誤,他知道秀家還是關心自己的,因此對於秀家的批評他全然接受。始終將頭磕在榻榻米上未曾抬起。


    最後秀家罵也罵夠了,喘了口氣,讓他把身子直起來向他問道“我說了這麽多,你知道應該怎麽辦了嗎?”


    藤堂高虎眨了眨眼睛,向秀家試探性的詢問道“殿下是要我殫精竭慮,小心敬慎,務必不能留下什麽把柄錯誤。”


    “不對。”


    第一個想法被秀家駁掉,藤堂高虎又思考了片刻繼續問道“殿下難道是希望我明哲保身嗎?”


    “是了!先鋒軍團都是關白麾下豐臣的軍勢,他們到九州來就是搶戰功的,你何必趕著上去和他們爭奪這份功勳?即便你向和歌山殿下請戰,難道孫七那家夥就會把功勞讓給你嗎?


    相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導致你於我身敗名裂,跌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此戰參與進去又有什麽意義呢?”


    藤堂高虎自己的想法是明哲保身,大不了自己不提什麽意見,他們讓做什麽就是了,但是聽秀家這話的意思完全是讓自己打醬油啊,遇到事情先推個一幹二淨。


    “殿下?如果這樣的話,羽柴侍從難道不會怪罪嗎?”藤堂高虎吃驚的問道。


    秀家聽到藤堂高虎的問題,出言解釋道“家中上下都視島津如豬狗,認為天兵一至,九州便能傳檄而定,他們巴不得你不參與其中呢。


    我的意見是,索性在集結的時候就像和歌山殿下討得一個後軍使的職位,雖然不能監管軍糧,但是平時也就是鎮守後方城池和軍糧轉運這些活計,雖無立功,但也不至於將過錯推到你的身上。”


    秀家看出了藤堂高虎眼中的不甘,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獨立帶兵出陣,宇喜多家的軍勢都是精銳勇卒,怎麽就能這麵隨意的被派到後方去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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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秀家接下來的話讓他放下了心中最後的執著“等九州之戰之後,你就回來與蓮子成婚,可前往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什麽事情來啊,求穩就好。”


    秀家也隻能說道這裏了,總不能告訴藤堂高虎,他羽柴秀次是個水貨,仙石秀久是個蠢貨,倆二貨會把先鋒軍團葬送在豐後吧。


    好在藤堂高虎最後還是接納了秀家的建議,向秀家保證道“殿下的意思臣下已經明白了,隻是在下統禦白虎備還好,讚岐眾們怎麽處理?”


    “誌願軍團一共才3000人,白虎備占到其半,你手握白虎精銳他們還能說不嗎?再說讚岐眾中主要組成寒川家光是我發小,又兼任旗本備隊長,他那邊我會交代的。


    香西忠兵衛(香西佳清)素有大智,當你和健次郎都讚同這項決定時,他必然明白這是出自我的命令,一定會遵照執行,至此讚岐眾中超過7成與你步調一致,你還擔心什麽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藤堂高虎送了口氣說道。


    在話題的最後,秀家還是出言鼓勵道“天下雖然即將平定,但是可立功勳的戰鬥還有很多,你不要這麽焦急,將來有的是你的機會立功。”


    在送走了藤堂高虎自後,長船貞親與明石景親被一起叫了進來“臣長船貞親(明石景親)見過殿下。”


    秀家親自為兩位老臣沏了一壺茶水,先向長船貞親說道“剛剛在大廣間中,看美作守的意思,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立為筆頭家老啊。”


    長船貞親端起的茶杯還沒喝上一口,趕忙將其放下,向秀家行禮說道“臣拜謝主公信任,確實如主公所言,能獲得筆頭家老之位,在下此前未曾想過。”


    “美作謙虛了,彈正少弼(岡利勝)性格衝動少謀,縱然有威望和功勳在,我也不會選他成為筆頭家老的,別看這個宇喜多家不太大,其每日處理的政務可不少啊。


    與彈正相比,美作守你的能力我是看在眼裏的,在我外出的時候我也放心將家中事務交給你管理運作。”秀家出言解釋道。


    聽到秀家的稱讚,長船貞親受寵若驚的說道“殿下謬讚了,在下當不得殿下這般誇獎,在下身為人臣,為殿分憂本就是應做的本分。”


    “做的好就要誇的嘛”秀家對著長船貞親說道“有些事情你過去並不了解,現在你成為筆頭家老之後,確實需要提醒你一二。”


    說道這裏,秀家停頓了一下,對著門外說道“進來吧。”


    長船貞親很詫異這樣高級別的會議還有別人參與,扭頭一看居然是明石家的小子和一個沒見過的武士。


    兩人入門之後,紛紛向秀家行禮說道:“臣明石全登(瀨戶家正)見過主公。”


    秀家指了指他們身後的瀨戶家正,向長船貞親問道“你以前分管軍備和商貿事務,應該見過他吧”


    長船貞親回答道“賴兵衛是備前國人,以備前燒起價,現在在經營北地的貿易,本家與明國之間皮毛的商貿都是從賴兵衛手中購得的毛料。”


    秀家點了點頭,向他坦白出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賴兵衛不僅僅是備前國出身的商人,更是宇喜多家的武士,是我的家臣,受我之命前往北地負責經商。”


    長船貞親聽到這個消息稍稍驚訝了一下,很快做好表情管理,向身後的瀨戶家正微微點頭示意,畢竟剛剛以為是一位低賤的商戶,現在聽說是一個名武士,長船貞親自然要另眼看待。


    誰承想,秀家接下來報的料更加猛烈“這些事情本該由前任筆頭與你交接,可是誰讓肥後守急死,隻能由我來告知你真相了。”


    秀家又指向明石全登說道“其實本家在北方還有一塊領地,這塊領地沒有算入本家的知行中去,大約有8~10w石左右。


    這幾年我一直再從本領轉運人口前去填充飛地,就是期望它能成為本家新的後盾。過去一直是由玄珠師傅負責管理,而掃部頭將是下一任繼任者。


    掃部負責治理北地,瀨戶家正將北方的物資運到岡山交給明國商人,購買北國需要的物資回去,這就是本家貿易的全部流程。


    至於掃部在北方做什麽,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管,每年那邊的情況會由瀨兵衛直接呈交給我,你隻要負責對接貿易就像了。”


    秀家在與長船貞親的對話中刻意將蝦夷用北地代替,就是為了隱藏這個地名。總之蝦夷地的事情,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但是此事完全不告知他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每年好幾千人坐船離開,沒有筆頭家老的文書,又怎麽可能順利運走呢?


    秀家打算在今明兩年,將領內的切支丹信眾全數運往蝦夷,這可是每年上萬人的運輸量,絕對不可能瞞住長船貞親。


    現在告知了他原有,在秀家不在的日子裏,會由他幫忙捂著。相反,如果真的要瞞著他,恐怕最後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捅出的簍子更大。


    雖說秀家將此事告知他是出於好心,但是這麽勁爆的消息長船貞親還一時難以適應,眉頭皺成了“川”字。


    反應了許久,他才向秀家試探性的詢問道“殿下是在東北地區與南部或者伊達家對戰,奪取了一片領地嗎?”


    對於這個問題秀家沒有給予直接回答,反而向他下達了封口令“我剛剛說了,關於北國的事情,即便是筆頭家老都無需知道,此事會由掃部和瀨兵衛直接向我匯報,你隻需要配合做好貿易和人口轉運的任務即可。”


    長船貞親沒想到自己上任以來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這麽一個大坑,主家刻意隱藏消息,總覺得他在謀劃著什麽。就連身為筆頭家老的自己都不能知道事情,想想都覺得後怕。


    但是秀家的態度已經擺在了這裏,旁邊還有個明石景親,好似在告訴自己:你已經知道了太多秘密了,如果不答應了的話就選擇隱退吧,由明石伊予守頂上。


    好不容易爬到了這個位置的長船貞親又怎麽舍得放棄權利,稍作掙紮就選擇了躺平,隻能在心中祈禱“期望沒有別的什麽意外了啊。”


    很可惜,神佛都拋棄了他。


    長船貞親心中的佛經還沒有念完,就突然聽到秀家向明石景親詢問道“伊予的銅礦探查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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