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炙熱的火焰將七煞葫蘆團團包裹住,葫蘆表麵冒出了一道黑色的煙霧,化為了一頭天狼,凶殘陰冷,狡詐歹毒,無盡的怨氣從這頭天狼的身上散發出,揚著腦袋,眼眸中閃爍著綠光,張開了猙獰的狼口,露出了銳利的獠牙,死死的盯著鍾神秀,嘴裏發出了嗡鳴聲,一副隨時都要撲上來撕咬的樣子。


    鍾神秀嘴角微微勾起,發出一聲哂笑,眼睛中帶著幾分鄙夷,冷聲道。


    “不過是一道凶戾之氣化形,也敢衝我呲牙咧嘴!”


    話音一落,真火更明亮了幾分,直接突破了黑煙的防護罩,暴虐烈焰將天狼吞噬,團團包裹,根本就看不清裏麵的景象,隻是可以聽到烈焰之中傳出了哀嚎慘叫之聲,那是狼遇到了無法抵抗的情景才會發出來的絕望之聲,充滿了淒涼和痛苦。


    眨眼間,那頭黑氣所化天狼就被煉化了,整個七煞葫蘆也算是廢了,這件魔寶最強的手段就是這道黑煙,是魔道弟子殺了不知多少生靈性命才收集到煞氣,怨氣,戾氣,經過魔道神通煉化,形成這道天狼黑煙,如今卻是化為了烏有。


    七煞葫蘆沒有天狼煙,威能大減,這枚葫蘆雖然也算是天地異種,但是卻並無多大的玄妙,也隻有下品靈氣的威能,盛放一些丹藥之類的還可以,用來對敵攻伐,就力有不逮了。


    方寒見此,臉色黯淡,七煞葫蘆被鍾神秀的真火廢了,威能大減,沒了這件魔寶的護身,他的修煉之路必定要比現在慢上不少,心中有些悲傷。


    鍾神秀將方寒的反應看在眼中,並未放在心上,右手伸出,對著西方天地猛地虛抓了一下,一道太乙庚金之氣跨越虛空而來,呈現白金之色,殺氣凜然,鋒芒銳利。


    眾人看著這道庚金之氣,眼眸緊縮,不是驚駭,而是眼睛承受不住這道太乙庚金之氣的鋒芒,一陣刺痛從眼眸中傳來,所有人不敢再看,連忙移開目光中,隻用餘光打量著。


    鍾神秀恍若未覺,低頭看了一眼這道太乙庚金之氣,似乎是十分滿意,點點頭,低聲道。


    “品質不錯,有著白虎煞氣,如果煉入葫蘆之中,必定可以大大增加殺伐之力!”


    鍾神秀說罷,屈指一彈,食指碰撞在了這道太乙庚金之氣上,發出了叮當的清脆聲響,猶如金鐵交擊,悅耳動聽,隱隱在這道太乙庚金之氣中傳出了一道咆哮之聲,百獸驚懼,山林沉寂。


    “吼!”


    這時白虎怒吼,聲震天地,在眾人的識海之中響起,讓所有人心中不由震動,膽寒心顫,心神俱驚。


    這道太乙庚金之氣被鍾神秀一指彈入了葫蘆之中,烈焰肆虐,葫蘆壁幾乎化為晶瑩透明的了,這道太乙庚金之氣進入葫蘆之中,頓時化為了一頭白金色的猛虎,身形巨大,氣勢凶悍,威風凜凜,毛發柔軟,抖動成浪,仰頭發出了了憤怒不屈的怒吼,左衝右撞,想要撞開葫蘆,逃出此地,十分凶猛。


    鍾神秀看著掙紮不斷的白虎,眉頭微皺,澄淨明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沉吟,突然抬頭看向了天空,眾人紛紛感到不解,納悶鍾神秀要做什麽。


    鍾神秀眼眸中爆出了璀璨的光芒,兩輪昊日從眼眸深處浮現,抬起手臂,對著九天之外太陽猛地一抓,,一道太陽真火徑直落下,空間扭曲,似乎都承受不住這道太陽真火暴戾的熱量,炎熱的氣浪,擴散開來。


    羽化門眾弟子全身一下就濕透,汗水瘋狂的冒出,他們根本承受不住這等炙熱的氣息,紛紛後退,一連退出了二十多丈,這才勉強承受得了這等熱浪,眼眸瞪大,驚駭的看著漂浮在鍾神秀眼前的那朵神火。


    鍾神秀好似根本感受不到太陽真火散發出來的極致高溫,身上沒有一絲的汗跡,神色淡定,嘴巴張開,吹出了一道氣,將太陽真火吹成了一條細細的金色絲線,向著葫蘆內部飄去,速度緩緩的沒入其中。


    這朵太陽真火進入葫蘆內部之中,頓時化為了一道無比璀璨銳利的劍氣,在正咆哮的白虎脖頸上輕輕一繞,白虎頓屍首分離,毫不銳利,無物不斬。


    白虎轟然倒地,再次化為了太乙庚金之氣,和這道太陽真火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化為一道赤金色的玄妙氣體。


    鍾神秀見此,十分滿意,手中掐動法訣,指影密布,一道道的法印符籙被打出,落在葫蘆外壁之上,在真火的煉化下,隱入了其中,原本晶瑩剔透的葫蘆好似染上色了,一抹赤金之色蔓延開來,先是一點,漸漸擴大,最後整個葫蘆都呈現出赤金之色,明豔璀璨,散發瑩瑩寶光,透出了純陽氣息,隻是看去,就能感到一陣心驚膽戰,隱隱有鋒芒外露,威能驚人。


    鍾神秀一揮手,真火熄滅,赤金色的葫蘆落在了手中,剛剛從烈焰之中飛出的葫蘆,並不炙熱,隻是淡淡的溫暖氣息,鍾神秀低頭打量了一眼掌心中的赤金葫蘆,微微點頭,轉頭看向了跪倒在地上的方寒,隨手一拋,落在了方寒的眼前,輕聲道。


    “七煞葫蘆是天妖宗的魔寶,你作為羽化門弟子一直用它防身,影響的確不好,我將其重新煉製了一番,日後你就用它防身吧!”


    方寒看著眼前的赤金葫蘆,眼中透著幾分驚駭之色,這赤金葫蘆居然是一件純陽寶器,比七煞葫蘆威能妙用要大多了,這等手段實在太恐怖了,要知道即使長生秘境的高手,想要煉製一件純陽寶器,也要耗費極大的心血和精力,更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有幾分把握,哪像鍾神秀,不過片刻功夫,就煉製出來一件純陽寶器。


    “純陽寶器,鍾師弟好手段,好神通!”


    華天都淡然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驚色,目光凝聚,投向了鍾神秀,心中無比忌憚,這等手段,即使是他也做不到,純陽寶器他有,甚至道器他也有,但是都不是他自己煉製的,他修為還未達到那等境界,隻有邁入長生秘境修為,才能煉製出純陽寶器,至於煉製道器,那就需要更加強大的修為。


    方寒精神力外放,輕輕觸碰了一下赤金葫蘆,頓時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湧上心頭,原來鍾神秀煉製此寶之時,並未將方寒之前的精神印記煉化,自然輕易就被方寒掌控了。


    方寒念頭一動,一道赤金色的光芒飛出,速度極快,在方寒周身輕輕一繞,一道虎嘯之音響起,宛如晴天霹靂,聲勢駭人,震動虛空,方寒頓時感到周身的束縛之力被這道赤金光芒斬開了,站起身來,赤金葫蘆飛起,落入方寒的掌心之中。


    華天都精神微微一震,他用來束縛方寒的法力被破了,讓他露出了幾分意外之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鍾神秀,見他靜立不語,這才將目光看向了方寒,神色冰冷,眼中滿是寒光,低聲說道。


    “方寒,你倒是好運氣,有鍾師弟幫你重新煉製法寶!”


    “滾吧,望你好好珍惜這個機會,日後不要再如此囂張跋扈,不是每次都有人可以護住你的!”


    華天都說到這裏,目光移動,瞥了一眼淡定自若的鍾神秀,心中越發忌憚,這位剛剛成就真傳弟子一年的鍾神秀,神秘莫測,修為強橫,他隱隱有預感,這人將是他成為羽化門掌教的最大競爭對手。


    “看來,我要盡快突破了,隻有盡快踏入長生秘境境界,才能有把握壓下此人,成為下一任掌教至尊!”


    華天都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環顧一周,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嚴聲道。


    “你們要引以為戒,羽化門作為仙道大派,風氣絕對不能壞了,不然宗門容得,我也容不得!”


    “聽清楚了沒有!”


    一聲厲喝,震動天地,所有的羽化門弟子紛紛躬身拱手,一臉肅穆的大聲回道。


    “謹遵華師兄之命,我等聽清楚了!”


    華天都頷首點頭,十分滿意眾弟子們的反應,轉身就要離開此地。


    “且慢!”


    一聲大喝響起,方寒向前踏出幾步,傲然站在了華天都的麵前,眼睛裏一片血紅,執拗而又倔強的仰著頭,和華天都對視,沒有一絲躲閃,無比的堅定,朗聲道。


    “華師兄,你今天用宗門大義壓我,當眾辱我尊嚴,我口服心服!因為你比我力量強大百倍萬倍,我不是對手。但不知道華師兄,可敢夠給我十年時間!”


    華天都將方寒居然膽敢和自己炸刺,眼眸深處凶光一閃,怒氣隱隱,發出一聲嗤笑,蔑視的注視著這位外門弟子,冷聲道。


    “十年時間?”


    “你想幹什麽?莫非你想用這十年時間,苦練修為,然後找我報仇?”


    華天都這話一出,眾人嘩然,紛紛將嘲弄的目光投向了不自量力的方寒,發出了譏諷之語。


    “方寒,這是瘋了吧,十年時間?就是給他百年時間,他也不可能趕上華師兄的!”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方寒也實在是他將自己當回事了,華師兄是何等驚豔絕世,日理萬機,哪裏有時間和他玩十年之約!”


    “可不是嗎,人要有自知之明,方寒不過是肉身境修為,居然想要用十年時間,趕上華師兄,簡直癡心妄想!”


    一道道諷刺的話語響起,鑽進了方寒的耳中,他不為所動,依舊用堅定而又倔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華天都,冷冷嘲諷道。


    “華師兄,怎麽了?你不會害怕了,不敢應下這十年之約吧?”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想用十年時間修煉,找你報仇雪恨!不知道華師兄敢不敢給我這個時間,若是不敢給我這個時間,立刻就廢了我,也可以在事後,找別的弟子暗中廢了我。”


    方寒咬著牙,從牙縫之中崩了聲音,他這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今日若是不能用激將法逼得華天都應下十年之約,方寒必定要舉步維艱,日日提心吊膽,擔憂被華天都暗中算計,身死道消。


    周圍的弟子,都被方寒的行為搞得驚呆了!一個外門弟子,居然敢向真傳大師兄叫板!這個世道,簡直太過荒唐了!方寒今日的舉動,就好像一個種田的農民對皇帝說,我要奪了你皇位一般可笑!


    鍾神秀看著自斷後路的方寒,心中暗暗點頭,明白方寒此舉的用意。


    “方寒倒是夠狠,心機深沉,他如今當眾定下十年之約,華天都投鼠忌器,必然不會加害於他,甚至為了名聲著想,還要攔住其他人找方寒的麻煩,這是被方寒將軍了啊!”


    “不論華天都願意不願意,都要答應下這十年之約了!”


    鍾神秀看得明白,念頭微動,就明白了事情結果,嘴角帶著幾分笑意,看著這永生世界版本的莫欺少年窮。


    “不過,話又說回來,方寒如果不是氣運所鍾,天選之子,十年之約的結果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死者為大!”


    想到這裏,鍾神秀有些想笑,嘴角微微抽動,引起了華天都的注意,華天都不由將目光看向鍾神秀,語帶深意的問道。


    “鍾師弟,此事你如何看?”


    鍾神秀輕笑一聲,目光在華天都和方寒之間來回打量,透著幾分古怪之色,答非所問的說道。


    “我站著看啊!”


    華天都聞言,臉色微變,知道鍾神秀不願摻和此事,又將銳利的目光看向了方寒,發出一聲冷笑。


    “哈哈哈!”


    “你螻蟻一般的小人物,居然敢挑戰我,別說給你十年,就是給你一百年都沒有什麽。你們都聽好了,以後不要找他的麻煩!我給他機會,讓他苦練,十年時間,看他怎麽報仇雪恨?我羽化門弟子之中,好不容易出了這麽一個有勇氣的人,十分難得!我華天都心胸也沒有這麽狹隘小氣,為了你這一隻小小的螻蟻,就大動幹戈除掉你。那還修什麽仙,了什麽道?求什麽長生!”


    華天都話說的是十分大氣,心胸器量當得起羽化門第一真傳弟子的名頭,遠超常人。


    “噗通”一聲,方寒聽到這話,直接跪倒在地,雙指並攏,舉過頭頂,指天發誓道。


    “皇天在上,我方寒十年之內,必成為真傳弟子,和華天都於天刑台上,決一死戰!不戰勝此人,我方寒立刻自殺,永生永世,飛灰湮滅。皇天作證,我方寒若有違誓言,天地誅滅,人神共殺!”


    看見方寒如此決絕發出誓言,羽化門眾弟子紛紛一愣,眉頭緊皺,修行之人誓言可不是亂發的,如果不能完成誓言,天道必然會降下劫難,十死無生。


    “這樣的人,煉一百年都不可能比得上華師兄。”


    “我看他是被華師兄訓斥得腦袋壞掉了。”


    “華師兄會不會理會他?”


    “當然不會,華師兄何等身份?隻當他做狗叫罷了。”


    “真是狂妄自大的人啊,不過華師兄涵養真好,是我早一掌拍死算了。”


    “這人也不是一般,他是拿語言擠兌華師兄呢,至少在十年之中,別人都不會找他的麻煩了,華師兄還要護著他,免得被人說怕他成長害他。”


    “這點小聰明,誰看不出來?不過他也隻有十年時間好活了。他也是圖一時最快,十年時間,一晃就過,到時候就會後悔。”


    華天都見方寒發出了如此狠毒的誓言,眼眸微微波動,多了幾分動容,臉上的輕視和譏諷消失不見了,冷聲道。


    “好好好!你性子倒是執拗,勇氣可嘉,和方清雪師妹很像,隻是也過於偏激了,已經入了魔道,我就給你十年時間,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成長到什麽境界,是否可以在天刑台上和我一決生死!”


    “隻是你如此心性,怕是很難踏入神通秘境,成為真傳弟子,那十年之約也就沒了意義!”


    鍾神秀眼眸一閃,對華天都提起方清雪有些不滿,眉頭微皺,突然出聲道。


    “我倒是看法和華師兄不同,蚍蜉撼大樹,可敬不自量,這也是心性堅毅的表現,我篤定他必然會在一年內跨入神通秘境,成為真傳弟子!”


    華天都見鍾神秀突然出言,心中不解,臉上多了幾分興致,出言說道。


    “哦!鍾師弟居然如此看好他?”


    “一年之內,跨入神通秘境,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鍾神秀聞言一笑,俊朗的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輕聲道。


    “華師兄如果有興趣,我們可以打個賭,就看他能不能在一年時間內,跨入神通秘境,成為真傳弟子?”


    華天都好勝心一下就被鍾神秀激發出來了,方寒不過是個螻蟻,即使和他定下了十年之約,他雖然有些惱怒,卻也不放在心上,但是鍾神秀卻不同,實力強大,神秘莫測,華天都看不透,是一位值得正視的對手,饒有興趣的說道。


    “既有賭約,自然也要有賭注!”


    “如果方寒可以在一年時間內,踏入神通秘境,我願意拿出一件下品道器給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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