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之宮早紀從來就不是細心的人。


    換句話說,很多事情她都沒有上過心。她也不太喜歡把所有的東西歸類到戀愛因素上麵去。


    也可能是之前一直在某人的陰影之下,基本到她這裏的關注都少的可憐了,所以她一向都不愛多想,自然而然就不會上心。


    好像從來都沒有注意到,仁王雅治的嘴唇右下角長了一顆痣。


    之前隻是覺得他的發色特別顯眼而已,眼睛鼻子什麽的,都瞟眼就過了——大約是認得出來這人是誰的程度。


    如果沒有這一刻,二之宮早紀自己也不清楚,她什麽時候才能清楚地觀察到仁王雅治的臉。


    不能說是很端正的五官,她覺得仁王雅治這人長得一點都不古典,不是那種一筆一劃細細描繪出來的類型。眼角有些上翹,如果彎起嘴角的時候,笑意會很明顯。鼻梁挺而直,麵部線條很棒,輪廓挺深的。有些薄的嘴角邊竟然還有一顆痣,看上去有點點不符合這個年齡的色-氣……


    不得不說,也是一張從大眾審美意義上來說,很好看的臉。


    而現在這張廣義上很好看的臉,距離自己不到5厘米。


    不僅僅是剛剛摔下來懵逼了,現在起碼十秒鍾了,二之宮早紀還在繼續懵逼……


    然後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慌忙分開。


    鳳鏡夜他們急急忙忙趕下來的時候,二之宮早紀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


    “啊,剛剛……謝謝。”


    話說的斷斷續續的,不符合以往的伶牙俐齒。二之宮早紀把這解釋為,受到了驚嚇。


    真的是受到了驚嚇啊,誰不信誰去試試自由落體啊,重力加速度的滋味酸爽異常呢。再加上她剛剛是滾樓梯的好吧,手長腳長不隻是自由落體,還磕磕碰碰呢。


    手肘破了,膝蓋也擦破了皮,相較於她的擦傷,接了她一下受到直接衝擊的仁王雅治比較內傷。


    即使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鳳鏡夜立刻撥打了電話,救護車。不過不是廣義上的救護車,而是鳳家的救護車。本來他們家就是以“治愈係”著稱,經營著一些列醫院啊療養院啊之類的產業。二之宮早紀從小到大生病,好像就沒去過鳳家裏的醫院以外的地方。


    以前男公關部的一些人總說二之宮每次來永遠隻找鳳鏡夜的時候,二之宮早紀不但不會不好意思,反而微笑著說:“嗯,畢竟我是在他家出生的呢。”


    鳳鏡夜就隻是笑,也不拆穿這種異常無聊的語言遊戲。


    明明是在他家醫院出生的。


    “還好嗎?”鳳鏡夜把二之宮早紀拉起來,問到。


    “就擦傷,沒有什麽別的問題應該。仁王君應該比較嚴重吧。”


    仁王雅治回答道:“我倒是還好,畢竟你還蠻輕的。”


    這話說完二之宮早紀有那麽一丟丟不好意思。


    鳳鏡夜的眼珠移過去,看了仁王雅治一眼,由於一個人是站著,一個人是坐在樓梯階上,使得鳳鏡夜俯瞰的眼神有些倨傲。


    二之宮早紀戳了他一下,皺眉道:“你幹嘛?”


    她當然明白鳳鏡夜看上去冷淡得不得了,其實並不是這樣。須王還說鏡夜這人意外的是個很熱情的人。須王環她一點意見都沒有,倒不如說男公關部的大家她都挺喜歡,須王環常識性的東西確實令人頭疼,可是他意外的是個異常敏銳的人。


    即使是這樣,鳳鏡夜這樣,也有點太不禮貌了。


    仁王雅治坐在那裏,眯著眼睛笑了下,也有那麽一眯眯不懷好意。二之宮早紀希望隻是自己多想了。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於此同時鳳鏡夜本來準備報警的,這是屬於傷害襲擊事件。二之宮早紀淡淡潑涼水,“你看我們之前都把人綁了,你說把他送警察局去這怎麽解釋?”


    倒不是二之宮聖母,她才是最想報警的那個,但這事還沒完呢,現在送過去,他就是個少年犯,她的傷定下來連輕傷都不算,最後通常都不了了之了。即使她可以讓這件事不會不了了之可也很麻煩,而且她才不想要櫻小路被抓。


    她還想通過這件事威脅櫻小路,讓他當著渡邊的麵說出來犯人是他自己,狠狠扇渡邊的臉呢。


    錄像帶最多能給琥太哥看看,要是給渡邊看,渡邊估計又會說什麽,小小年紀就搞這些東西,你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光想想也是受夠了。


    二之宮早紀也先沒關身上的擦傷,走上樓去,蹲在櫻小路的麵前。


    櫻小路正被佐藤大叔壓在地上。


    少年的眼神有些驚慌,這些二之宮都好好地看在了眼裏。


    其實在櫻小路把二之宮推下去之後,他就後悔了,他並不是真的想要二之宮早紀去死,那一下子就是魔怔了。他隻是想要那個人能注意到他,卻用了最為扭曲的方法。


    然而二之宮並不會管他在情感上後不後悔的問題,做都做了,就好好負起責任來吧少年。她拍了拍櫻小路的肩膀,很平靜地說:“啊,之前沒看信的事情,很抱歉啊。不過櫻小路君也有責任呢,你又沒在信封上寫是給我的,我還以為是給別人的。把信封掉到了現場也是因為很不甘心的緣故吧?揉成了團也是很不甘心的緣故吧?”


    她笑了笑,接著說:“不過在這裏正式地說,我並不能回應你的心情呢,一點點都不喜歡你哦,你對我來說隻是個陌生人。”


    少女在些微月光下微笑的臉看上去很純淨,卻吐出了分外冷酷的句子。


    “該澄清的,該讓我知道的,都做到了。雖然結果還是一樣,過程波瀾了一點,好歹也讓你死心死得非常徹底。你也推我下樓梯了……”她把擦傷亮給櫻小路看,“所以,作為一名男孩子,好好負起你應該肩負的責任。明天當著星月理事長還有渡邊老師的麵,把一切都說清楚如何?這樣我們以後作為陌生人,還可以相處下去。”


    櫻小路沉默了一會兒,問:“如果說,我不去說清楚又會怎麽樣呢?”


    二之宮早紀看著他,其實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已經妥協了。她直視著他的眼睛,鎮定且冷靜地說:“當然是告你。不是你在這裏待不下去,就是我待不下去。”


    而大家都明白,她不是說說而已。而最後待不下去的,隻有可能是櫻小路。


    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櫻小路緩慢地點了點頭。


    她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皺,對佐藤大叔說:“佐藤叔,要麻煩你今天晚上再看著櫻小路同學一晚了。”


    佐藤大叔點點頭。


    說完二之宮早紀就走下樓梯了,鳳家的救護車早就在正學校門口候著了。雖然二之宮早紀覺得自己沒有事,仁王雅治也覺得自己沒有事,做一個檢查還是會安心些,萬一有什麽內出血啊、脾髒破裂啊什麽的,分外麻煩不說可能會出人命。


    人類本來就很脆弱。


    鬧成這個樣子,沒有必要欲蓋彌彰地從偏門出去了,他們正大光明地從學校大門走的。走到門口,讓門房大叔給幫忙開一下門,大叔的表情是一個大寫的震驚。


    “你、你們怎麽還在學校?”


    “一開始就在啊,沒出來而已。”二之宮早紀微笑著說。


    大叔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看了看仁王,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鳳鏡夜,再加上他身後遠遠跟著的四位保鏢和四位保鏢中間的那位少年。大叔最終還是忍不住強烈的吐槽*了。


    “小姑娘,又是你?還約兩個啊?這次竟然還換了人?現在的年輕小姑娘真是會玩啊……”


    說著給他們開了門,大叔他什麽眼神,幹了這麽多年門房,一看後麵四個就隻能算是掩護作用,主角在這三個呢!


    二之宮早紀一口氣沒提上來。


    “……”


    服氣!對門房大叔她今天真的服氣了!


    一出學校門剛剛準備上救護車之時,遠處一輛摩托快速駛過來。


    二之宮早紀眯著眼睛看了看,又看了看,最後終於確定了。


    摩托停在救護車邊,二之宮早紀的正麵前,來人摘下了頭盔,注重發型還扒了扒有點點淩亂的短發。


    那人一身黑,都要融到夜色裏去了。黑色的短發是很少見的中分,卻襯得少年古典的長相越發英俊。


    他舉起一隻手,“喲!”


    二之宮早紀:“……”


    這貨——西門總二郎——為什麽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


    二之宮從來不信巧合!


    果不其然,西門總二郎開口就說:“能耐了啊你!”瞥了一眼救護車,瞥了一眼擦傷,又看了看她邊上的仁王雅治,還有鳳鏡夜,西門總二郎漾開一個非要有魅力的微笑,道:“不介紹一下嗎?”


    當然是指二之宮早紀身邊的兩個人。


    二之宮早紀隻覺得這氣氛分外不對勁,偷偷翻個白眼,心中隻有這麽一個想法——


    oh,great!都特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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