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隻知道仁王雅治要去機場接人,好朋友嘛誰都有那麽幾個,仁王雅治高中就和s簽約,大家都知道他的好朋友們是之前立海網球部的那群人。如今五年過去,仁王雅治也同公司續了一個約,可謂今時不同往日,合約的內容早就大相徑庭。


    對於自家紅人身邊的友人們,小池還是有所了解的。網球部那群少年們,該上學的上學,該出國的出國,現在也是開始就業的時候了,不過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同大公司簽約的,之前就幹脆走上職業網球的,繼承家業的……各自有各自的領域。


    到底是誰從國外回來啊……小池在腦袋裏搜尋了好幾圈,依舊沒個頭緒,幹脆把這事扔腦後了。即使身為仁王雅治的經紀人長達五年,小池仍舊摸不大清仁王雅治心中所想之事。


    人前一張臉,人後又是一張截然不同的臉,大抵就是仁王這樣。


    小池從未質疑過仁王雅治會紅,隻是沒有想到在這間小小公司之下,他能紅成這樣。


    本身就不是作為偶像,而是作為演員出道,小公司的資源根本無法和大公司相比,然而仁王此人卻抓住了每一次可以紅的機會,演戲對於他來說,仿佛是另一種生命,如魚得水自在異常。


    再加上那張畫皮一般妖孽的臉,縱使是男人,時不時都會感歎上天賜給仁王如此皮囊,更不要提全國的女人們了。


    他的作品談不上多,除開電影電視劇以外,仁王雅治有一支廣告是最被粉絲們津津樂道的。那是一年半前仁王雅治接下的卡地亞珠寶廣告,豹子頭的戒指,眼睛的部分是祖母綠的寶石,在雨夜的倫敦熠熠生輝著。


    與之相輔相成的,是隻著黑襯衣黑長褲,赤腳隨性走來的銀發青年。


    那個時候他的頭發還未剪短,絲絲銀發飄揚在空中,而漫步的青年看似隨意,卻像是豹子一樣蓄勢待發著。


    下雨的鏡頭中,霓虹燈閃爍著絢麗的色彩,但這一切全被豹子的眼睛,仁王的眼睛所掩蓋。


    鏡頭慢慢拉近,拉近……在下一秒就要沉溺在他的眼睛中出不來時,鏡頭霧化,像是雨天的毛玻璃,接著卡地亞的標誌浮現。


    卻隻讓人覺得欲罷不能,無法從那樣的震撼中逃開。


    二之宮早紀很少看仁王拍攝的影視作品,電影也好,電視劇也好。之前暑假他們短暫的重聚時,黑暗裏仁王雅治點燃了一支煙,趴在床上偏過頭問她。早紀聳聳肩,也學他一樣趴著,拿出手機按了幾下點開仁王雅治最近才拍攝完畢的電視劇。


    如今電視劇裏或多或少帶一點戀愛的情節,二之宮早紀指著屏幕中仁王那張禍害臉,還有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玩笑中帶點怒意和醋意地問:“你說,你這眼神是看誰?”


    “還有,你這是要親誰?我都沒找你算賬呢,你還問我為什麽不看……”


    早紀一邊說著,瞪了他一眼,一邊戳他。仁王雅治隻覺得那一眼嬌嗔得不行,戳在自己胸口的手也帶著火,他一把握住早紀的手,緊緊地握住,然後額頭微低,抵住她的額頭。


    “當然是看你。”某隻狐狸說得一點都不臉紅心跳。


    早紀卻被他這一眼看得臉紅了。她往後縮,卻被某個未卜先知的人攬住腦袋,微微偏頭,兩人便接了一個綿長又*的吻。


    不過二之宮早紀很喜歡看仁王雅治的廣告,mv,海報,雜誌封麵等等。


    這人的確擁有一副得天獨厚的皮囊,不是過分的標誌,而是很獨特,且鏡頭不會奪走他的好看,反而賜予了不同於真人的另一種張力。


    二早明白工作是工作,而她更加了解的是仁王雅治這個人,這個人笑也好,生氣也好,難過低落也好,一臉陰霾也好,已經變成了自己生命中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留學的那五年,並不隻是仁王口中所說的“五年麽,看小爺我怎麽解決它。”那麽簡單,它很漫長,比想象中的還要消磨人的意誌。


    大二聖誕節的時候,仁王和二早短暫的重聚。


    那時正是兩人忙碌的巔峰期,仁王在國內要上大學不說,還有趕不完的通告,上不完的節目,拍不完的戲。二之宮早紀也不用說,身為家裏唯一的繼承人,事情遠遠比想象中的多,比如學業,比如實習,再比如和鳳鏡夜一起默默進行的地下事業。


    身體極度疲勞,精神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見到戀人的時間可能隻有其中的十分之一,剩下的時間隻剩下耳邊虛假的電波。


    那個自己想見的人,永遠也不在身邊。


    不論是遇見歡喜的事情也好,悲傷的事情也好,他/她永遠無法是自己第一時間分享的人。


    拚命告訴自己要忍耐,然而每一次的假期,卻像是有癮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墜入快樂的深淵中,然後假期結束後,出現痛苦的禁斷症狀。


    那一年的聖誕節在機場,在槲寄生下,二之宮早紀托運完行李,正要過安檢,卻被仁王雅治一把拉住。


    此時仁王已經是家喻戶曉的男演員,他帶了個口罩,標誌性的銀色頭發藏在黑色棒球帽裏,他的輪廓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多了幾分屬於男子漢的硬朗線條。仁王麵無表情的攔住早紀,早紀不知道在他的口罩下,是不是麵無表情的,隻不過她猜測是。因為仁王雅治生氣的時候,會習慣性地清空臉上的表情,隻是看著你,卻讓人覺得被一隻野獸直勾勾地盯著。


    眼神涼涼的,這有幾分陰鬱的臉也通常會被那個男人小心翼翼地藏起來。


    仁王像是宣布某種既定的事實一般,說到:“別去了。”


    早紀沉默地望著他。


    “算我求你,早紀,別回英國。”他繼續說著。


    早紀眼眶一紅,一股衝動讓她點頭,卻被理智硬生生壓下。


    “你真狡猾,明知道這樣說,我很難拒絕你。”早紀說著,抬頭認真地看著他,“也算我求你,和我一起去英國。”


    兩人都看著對方,不做聲。仁王的手一開始握得很緊,最後漸漸地、一點一點地鬆開,直至完全放手。


    聖誕節歡樂的音樂還在耳邊回蕩著,兩人卻不歡而散。


    仁王帶上墨鏡,慢慢地往外麵走去。自動門打開時,外麵天空陰沉,冷風從各個角度鑽進衣袖的縫隙裏。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他跟前,那是公司的車,經紀人催他快點上車,車啟動時,仁王除下口罩和墨鏡,小池看著他的臉下了一跳。


    “怎麽了仁王君?眼睛紅的好厲害!”


    “眼睛裏進沙子了。”青年想也不想,撒起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謊言。


    這時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騙別人。


    然而三個月後,仁王利用短暫的假期去了一趟英國。那是個傍晚時分,二早剛從圖書館裏出來,步行來到宿舍樓下時,發現仁王雅治正倚著一根電線杆,以十分閑適的姿勢等人。


    一頭白毛一點遮掩都沒有,沒有墨鏡帽子和口罩,一隻毫無掩飾的仁王雅治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早紀猛地停下匆匆的腳步,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


    而那隻狡詐的白毛狐狸抬起手來,微笑著道:“好久不見,早紀。”


    好似之前的冷戰被一筆勾銷,輕輕一抹就從記憶中消失掉。


    那個瞬間二之宮早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覺得腦子一熱,猛地跑向那個銀發青年,緊緊地抱住他。


    沒有什麽多餘的言語,隻是覺得在抱住他的瞬間得到滿足。


    在黑暗中,在喘息中,在令人戰栗的快感中,早紀在那個銀發男人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這令她不得不承認的是,沒錯,二之宮早紀對仁王雅治,一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諱莫如深的渴望,那種烙印深深刻在骨髓中,仿佛癮君子的那一朵罌粟,根本無法戒除。


    即使這樣的事實赤/裸裸地、活生生地擺在兩人眼前,現狀就是現狀,接下來的一年一點都沒能好過,反而更加難過了起來。


    仁王更紅了,也更忙了,同理,二之宮早紀也是。


    電話開始漫不經心,短信想起來的時候才能回一條,夜晚想給對方打個電話,快撥號的時候才幡然想起,那邊大概清晨,還在睡夢中呢。


    信心被一點一點的消磨掉。


    最過分的可能是仁王隨劇組來英國拍攝廣告,對,就是那支卡地亞的廣告,二之宮早紀直到在電視上看到廣告,才知道,原來這人來了一趟英國啊。


    那支廣告在電腦上,被二之宮早紀播放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為何,如鯁在喉。


    腦子亂成一團,終於在一次課上,早紀拿手機訂機票,算了算時間,沒等課結束就直接衝了出去。


    從宿舍裏清了個小包,打的去機場,沒給自己任何思考的時間。


    經曆十三個小時飛機到東京,二之宮早紀又馬不停蹄地坐車到仁王雅治如今獨居的公寓內。


    他曾給過她鑰匙和門禁卡,隻不過當時從沒想過進去,這下派上了大用場。


    仁王獨居的公寓談不上特別整潔,沙發上還有他昨天換下的外套,茶幾上擺著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


    早紀在不到一百平米的房子裏逛了兩圈,眯起眼睛細細審查,沒發現可疑的女性用品,她借了個浴室,走出來時扒出仁王還未開封的新襯衣套上,此時疲憊襲來,她倒在沙發上沉沉地睡著了。


    於是銀發青年深夜回家後,還沒來得及開燈,就發現了睡在沙發上的仙鶴姑娘。


    仁王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他蹲在沙發邊,觀察二早的睡顏。


    少女眼皮翕動著,似乎正做著噩夢,雙手緊緊地抱住抱枕,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青年伸手,想要抹平她眉心的褶皺,卻深怕動作大一點就會把眼前的幻境打碎。


    微涼的指尖觸到溫熱的皮膚——是真人,不是幻想。


    仁王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以前高中的時候,二早到他家裏在他房間裏等他,他特別喜歡一推開門就看到早紀的感覺。如今再經曆這一幕,仁王覺得這感覺一絲改變也無,仍然可以讓他整個人在一瞬間裏軟化下來。


    睡得不安神,早紀感覺到有人在身邊,眼睫翕動,她幽幽轉醒,映入眼簾的則是仁王雅治的臉。


    “雅治……”才睡醒時的早紀,聲音比平時要軟,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她的手輕輕撫摩上銀發青年的臉,因為每一次見麵間隔期都較長,每一次見都覺得對方在逐漸變化著。從高二開始,幾年過去,少年漸漸蛻變,如今麵部線條更加硬朗了,少了點少年的清俊,卻多了幾分男人的野性。


    卻一如既往的好看。


    仁王雅治捉住她的手,用臉撫摩著她的手心。


    白窗簾靜靜地垂落,月光撒了滿室。


    “早紀,和我結婚吧。”仁王雅治淡淡地說到。


    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早紀卻明白他不是輕率。


    早紀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她點了點頭,回應到:“嗯,雅治,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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