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麽會從小巷裏出來?”見連靜彤快步走了出來,已經在馬車前焦急等待的素衣,不由心急地問了一句,隻是問完之後發現自己似乎又說錯話了,小心翼翼的低下頭,努力不讓自己與連靜彤那過於幽深的目光對上,雖然此時的連靜彤還戴著帷帽,可是素衣卻不敢直視連靜彤的眼睛。


    “回吧,時間也不早了。”對於素衣的小心翼翼,連靜彤也沒放在心上,隻是輕聲應了一句,便直接跳上車。


    此時已是下午,連靜彤一早上隻是簡單的吃了幾口飯便去迎接連少謙,上午跟中午一直在外麵折騰,剛才的素麵也隻是簡單的吃了幾口,衛慕過來了之後,便顧著說話,根本顧不上吃,此時已經有些餓了。


    如今這具身體到底不是從前的,雖然有些身手已經被練了回來,可是卻還是有些嬌弱的。


    一直到坐回馬車,摘下帷帽,素衣才發現連靜彤的神情帶著一點疲憊,心下暗自心疼,嘴上也是帶著幾分關心地說道:“主子先歇一會吧,到了婢子再喊你。”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連靜彤是覺得有些乏了,可是卻還不至於到需要休息的地步,隻是斂了斂眸,輕聲問了問旁邊的素衣。


    “婢子已經跟石榴姐說了,不用在近前侍候著,她很樂意得了這樣一份工,已經拿了銀錢直接去了莊子,她在江湖上混了些時日,決計不會將事情辦砸了的,主子且放心。”素衣如此說,自然是十足的相信石榴,而連靜彤聽了素衣的話,隻是輕聲應了一句,便沒再多說話,見此素衣也不敢再多問什麽。


    而此時的連靜彤則是在暗暗思考著她今後的路要如何走。雖然說她向來看得長遠,雖然曾經的慕無雙滿心忠義,卻也不是愚忠,早在她看透了齊國皇家的那種自私狹隘之氣之後便已經開始暗自為自己打算了。(.無彈窗廣告)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出手去救被齊太子追殺的衛慕,而且救下之後還讓衛慕來嶽國暗中培植勢力,因為曾經的女將軍知道,若是在齊國培植勢力,衛慕身份特殊,怕是並不會太容易,還不如來沒人認識衛慕的嶽國。


    其實女將軍從前並沒有隻布下這一條暗線,隻是有些線她暫時還不想輕易去動,曾經她以身死作局成全了慕家滿門忠義的好名聲,如今她再不是從前忠良的慕家之後。完全不用擔心什麽狗屁皇權。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恣意的做自己,誰也別想攔著她,不然的話,她不介意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大家都不好過!


    女將軍向來狠辣。不僅僅是對自己,對其它人更是如此。


    她如今之所以找上衛慕這條暗線自然是有著她的考量,一方麵是因為衛慕距離如今的她最近,方便她行事,別一方麵自然也是為衛慕考慮,她知道衛慕的身世,知道衛慕的過去。自然也知道衛慕這些年心裏裝的那些恨意,所以即便是自己不找上衛慕,衛慕怕是也動了回齊國去報仇的心思,隻是衛慕如今根基尚淺,到底不是衝動的時候,她這才主動找上衛慕的。


    不然依著女將軍向來運籌帷幄的性子。找上衛慕,至少還得等段時間,至少在自己在侯府站住腳之後。


    如今提前一步找上衛慕,自然是想借機拖住衛慕,同時也是想暗中借一把衛慕的力。畢竟她現在對於外界的消息一無所知,她需要衛慕這樣的勢力輔助自己。


    隻是想到衛慕的曾經還有身世,女將軍也是暗暗歎了口氣,也難得這些年衛慕能壓著自己的性子,隱忍著沒有直接殺回齊國去。


    衛慕原名即墨弢,原是與齊國相臨的古敕部落即墨一族的族長繼承人,隻是齊國使了些陰謀詭計滅了即墨弢滿族,即墨弢因為有事情外出躲過一劫,可是卻還是沒能逃過齊國皇室的追殺。


    因為是準繼承人,畫像自然是放在部落的王室裏,齊國太子本就是陰鷙而陰狠的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便將畫像分發了下去,一直派人追殺即墨弢。


    那個時候即墨弢年少輕狂,又親身經曆整個部落被滅,心下被仇恨塞得滿滿的,雖然說是一直逃命,卻也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最後終是不敵那些人的追殺,昏倒於晨界村的一個淺灘旁邊,正好被回軍營的慕無雙所救。


    那個時候慕無雙隻有十五歲,可是卻已經在軍營中打磨的一身傲骨,更是連軍中的老將軍都佩服她的才學,所以雖然那個時候還沒有特別高的身份,可是卻分得一個獨立的帳篷,也是因為這樣的優勢,即墨弢這才能跟慕無雙同吃同住小半年,而沒被其它人懷疑。


    因為見到即墨弢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隻是以為這是慕府不太放心慕無雙在軍營,這才派了個人過來照顧慕無雙,那個時候即墨弢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隻要不去試探根本看不出來他身上還有著傷。


    那個時候的即墨弢滿腦滿心裏全都是仇恨,最後卻是被向來殺伐果斷的慕無雙馴服,最後帶著銀錢離開齊國來到無人認識他的嶽國,開始暗中培植勢力。


    而名字也由即墨弢改為衛慕,用衛慕自己的話來說,他的命是慕無雙救的,所以他這一生除了複仇便隻是守護慕無雙,所以才為自己取得這樣一個名字。


    “主子,回府了。”就在連靜彤沉思的功夫,素衣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連靜彤緩緩睜開眼睛,眸底一片清明,甚至隱隱的透著一抹毫不掩飾的淩厲。


    素衣在旁邊驚得一個激靈,最後卻是小心翼翼的收好自己的情緒,快步跳下馬車,之後與黑子一起扶好矮梯,接著才輕聲說道:“請主子下車。”


    已經收拾好自己情緒的連靜彤拾起放在旁邊的小竹棍,緩步出了馬車,腿腳似乎並不算太利索,可是身姿卻挺得筆直,這讓剛準備出府而來到府門前的連少謙微微眯了下眼睛,從前那個怯懦的妹妹身上怎麽可能有如此強勢的氣息?


    對於突然出現的連少謙,連靜彤隻是微微一個點頭,客氣而疏離,完全不見親兄妹之間的熱絡,之後便任由素衣扶著緩步向府裏走去。


    連少謙本來是想說些什麽的,隻是擰了下眉頭,卻是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衝著旁邊的小廝說道:“去駕馬車吧,時候不早了,早去早回。”


    連靜彤坐的馬車是為府裏女眷準備的馬車,雖然帶著富平侯府的標誌,可是卻帶著一點女氣,連少謙自然不可能用這輛,所以這才出聲吩咐旁邊的小廝。


    而已經邁進府門裏的連靜彤在聽到連少謙的話之後,似是頓了頓腳步,隻是並不明顯,之後才唇角微翹笑得意味深長。


    回到小院的時候,院子裏的一位粗壯的婢子正在跟沁水說著些什麽,看沁水有些發白的神情便知道,說的一定不是什麽好聽的話,對此連靜彤微斂雙眸,也將那微寒的光芒給掩了下去。


    她之所以一直沒有處理院子裏的這些探子,一方麵是因為她幾乎已經可以很準確的判斷出來這些婢子都是誰的眼線,若是都處置了,那麽那些人勢必要安排些新的探子過來,那麽自己若是再分辨卻還是要時間。


    可是如今這樣一看,好像不處理也不行了,這些婢子都想爬上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了,沁水是自己身邊的一等婢女,便任由那個粗使的婢子如此欺負,可想而知從前的本尊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不就是拿彤主子房裏一件首飾嗎?又不是沒拿過,你這麽護著做什麽?彤主子腿腳也不好,將來指不定會嫁到什麽人家,這首飾就算帶過去也是白瞎,還不如咱們先分一分。”粗使的婢子一見沁水白著一張臉咬著嘴唇不說話,不由的揚了揚頭,開口的話也透著刻薄。


    沁水本來是想反駁的,可是一抬眼正好看到連靜彤已經走到院門口,眼睛一亮本來是想開口說話的,卻見站在院門口的連靜彤將右手食指輕輕的抵在唇下,似是讓她噤聲。


    沁水雖然不知道連靜彤的用意,卻明白連靜彤讓她不說話,自然是有著她的主張,自己隻要乖乖聽話就可以了。


    而那粗使婢女見沁水不說話了,氣焰也囂張了不少,再次開口的話已經有些不太中聽了:“也不怕告訴你,老夫人已經在暗地裏給彤主子安排婆家了,一個瘸了腿的女人,你還指望著她能嫁到多好的人家去?真是笑話了,看你這樣子也是不知道這首飾放在哪裏,我便自己去拿罷了。”


    粗使的婢子說完話便錯開沁水的身子似乎是準備向屋裏走去,卻在步子剛邁開的時候聽到背後傳來一道冰冷的女聲:“哦?原來在你這個婢子的眼裏,我連靜彤的房間便是你一個粗使的婢子想進就能進的?還是說在這連府裏,你做得了我連靜彤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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