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少女此時恐怕已經是傷痕累累了。(.)


    劉義章和金砂同時冷冷地重哼了一聲,二人都是從心底裏感覺這陸一飛實在太過惡心。


    可這陸一飛卻是不明白這聲冷哼的意思,渾身機靈靈地一震顫抖,身為指揮使,陸一飛自然能夠明白金砂的真正身份。在金砂的麵前,平陽軍的軍都指揮使都要恭恭敬敬的,即便打罵軍都指揮使也不會有半點怨言,再加上那一身神出鬼沒的道行,一看之下便是讓人生畏,根本生不起半點的反抗之心來。


    而金砂旁邊的那位少年,雖然麵色冷峻,卻是生得高貴英俊,一種上位者的氣質油然而生,與金砂站在這裏,不僅沒有絲毫的拘束之色,反而像是比金砂還要傲慢一般。


    陸一飛心中一顫,從劉義章和金砂一進門便意識到今日估計是要大難臨頭,可憐這位戰場上都從來沒有害怕過的驍將被金砂和劉義章的氣勢所逼,竟然有些昏了頭腦。此時劉義章和金砂的重重冷哼,陸一飛以為“金砂上仙”正在惱恨剛剛桌子上的少女吵鬧,一時討好之心心切,竟然再沒有想過半點其他的可能,猛地站起身來,衝到書桌後麵的女子旁邊,衝著那依舊鮮血淋漓少女猛地踹了下去,口中還惡狠狠地說道:“賤人!再叫你恬噪!”從劉義章和金砂進門到現在,也隻不過是兩三個呼吸之間的事情,金砂和劉義章壓根都沒有明確地表態,事態卻是已經急轉直下,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金砂眼見陸一飛這一腳勢大力沉,如果正中那少女的額頭下去,就算當時不死,估計也救不活了……臉色一沉,真是不明白這陸一飛是膽大包天還是被自己給嚇昏了神智,光天化日之下在軍營之中宣淫也就罷了,竟然還當著自己的麵殺人滅口,當真是不知死活!


    想到這裏,金砂便是準備出手阻止,對於心火大劫的高手來說,隻是一個眼神而已。


    哪知正在這時,卻是從金砂的麵前伸出一隻手臂,左右搖了兩下。這隻手白而修長,皮膚如玉,即便是在帳篷之內,依舊閃爍著一絲玉色的光澤,如果不是大小上有所區別,乍一看下,還以為是誰家的千金小姐。


    金砂一愣,掉頭一看,卻是劉義章仿佛是明白他想要幹什麽,將他攔了下來。隻聽,耳邊飛快地響起劉義章冷漠地聲音:“這個人我殺!”


    二人都是修真有成之人,這些發生的速度極快,在陸一飛的腳堪堪將要踩到少女頭上之時,劉義章的左手忽然猛地一抬,一道白色掌印迅速浮現,如同夜空中忽然閃現地白色閃電一般,光一般地向著陸一飛飛去!


    金砂接著一愣,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了。自己也就是打算將那陸一飛阻止教訓一頓便可,但是看劉義章這陣勢,這要打在陸一飛身上,幾乎能夠將他拍成肉醬也不嫌多!


    這下搞得,本來是要過來報道,暫時結好關係,畢竟現在劉義章掛著的是都頭的職位,原則上屬於陸一飛的下屬,此時如果出手將陸一飛擊殺了,雖然對劉義章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各宗之間的輿論卻是對劉義章極為不利的。


    電光火石之間,金砂正要出手阻止劉義章,卻是沒有想到劉義章的速度極快,金砂的手剛剛抬起來,劉義章所祭出的手印卻是如同一張大網一般,在陸一飛的腳和少女接觸的那一刹那,猛地將他扯了回來!


    修真之人所駕馭的法寶力道是何等巨大,雖然劉義章出手已經很注意分寸,但是光印在抓取陸一飛的時候,依舊能夠聽到兩聲清脆的骨骼斷裂的聲音傳出,隻見陸一飛麵色一紅,伴隨一聲絕望的慘叫,響徹整個軍營。


    至始至終,陸一飛的愚蠢行為,使得他竟然連擊傷他的這位少年是誰都不知道,腦中一片渾渾噩噩,直到心口處傳來的一陣劇痛,才讓他清醒了一些,雖然被劉義章固定在半空之中,依舊勉強地瑟聲問道:“閣下究竟是誰?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麽?”


    劉義章一聲冷笑,麵容卻是半點變化也無,冷冷道:“我是誰,等你下了地府自然會知道。至於我現在幹的事情,我自然也非常清楚。”劉義章看了倒在桌子後麵的少女一眼,剛剛的驚嚇已經讓她昏了過去,隻是額頭上的血並沒有絲毫減小的趨勢,


    雖然劉義章也非常厭惡這種沒有節操的女子,但是劉義章更為痛恨像陸一飛這種沒有節操的軍人!尤其是在兩軍對戰之時,依舊在行營之中行這淫亂之事,克扣士兵軍餉,導致軍隊人心不穩,戰鬥力低下……


    想到這裏,劉義章心中更是氣憤,冷哼一聲,道:“現在你要做的事情,便是將克扣士兵的軍餉交出來,或許我可以饒你一命!”


    陸一飛此時已經心慌意亂,卻並不代表沒有腦子,聽到劉義章的問話,渾身明顯一震。心中也是飛快地計量起來,自己在軍營之中白日宣淫,最多也就是挨上幾十大板,開除軍籍,這樣的後果陸一飛還算能夠接受,畢竟他在軍隊之中多年,關係網也算複雜。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再花些銀子贖回職位也不是不可。


    雖然宋朝貪汙腐敗成風,尤其在軍隊之中更是嚴重,但這些都是暗地中如此。不過自太祖皇帝開始,對軍隊官員克扣軍餉一事便懲罰極重,雖然很少有暴露出來的,隻是每每暴露一起,犯事官員無不身死抄家,連帶著兒女都沒有好下場。


    想到這裏,這陸一飛自然不會承認,神色激動地說道:“仙師法力高強,我自然不敵,這卻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貪汙克扣士兵軍餉一事太過血口噴人,請恕屬下不能承認!”說罷陸一飛不知道哪來的膽子,脖子一扭,竟然看向別處。


    劉義章看著陸一飛臉上的神情變換,也大體能夠猜到陸一飛的心態,看向身邊的金砂。金砂的表情此時倒是極為精彩,陸一飛的一番話將金砂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關於陸一飛克扣軍餉之事,乃是金砂有一次在夜裏巡營時無意之中發現的,也是他告訴劉義章的。此時當著金砂的麵,這陸一飛還在義正言辭地否認,金砂的心情便是可想而知。


    見劉義章看向自己,金砂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朝著營帳之內,桌子後麵掛著的一**事地圖看去。


    劉義章目光一閃,右手一吸,那幅地圖仿佛受到了莫名的撕扯一般,猛地掙脫了周圍的引線,如同被人的用無形的線牽引著,飛到了劉義章的手中。


    陸一飛見到劉義章的動作,瞳孔忽然放大,極為不可思議地看向劉義章,嘴裏“呼呼”了兩聲,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劉義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右手微微一抖,暗勁的作用之下,這幅地圖頓時碎裂開來,露出了裏麵的真麵目。


    原來這羊皮所製的地圖,已經被陸一飛用巧妙的辦法分為兩層,一張一張的銀票被粘在地圖中央,自然沒人能夠看得出來。


    劉義章看著這沾滿了銀票的地圖,微微掉過頭來,本來應該青澀俊朗的少年臉上,卻是有著陰森之色:“嗬嗬,陸一飛……你這是取死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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