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哥哥,你要完蛋了


    羅騰飛根據自己突破瓶頂的經驗。在一旁指點楊瑛。


    羅騰飛道:“這突破瓶頂說起來困難,但隻要掌握訣竅,就會現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先,要以平常心來看待此事,不能因習武毫無長進而心煩意亂。其次就是需要恒心,毅力,不受外界的影響,全身心的投入訓練。你要是覺得練一個時辰沒有長進,便練兩個時辰,三個時辰,乃至半天,一天,堅持不懈,突破瓶頂,指日可待。”


    這武學一道,講究的就是苦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正如一句古話說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羅騰飛性子急躁,但對於武學卻有著常人沒有的恒心毅力,從他的日常行為就可以看出。


    羅騰飛身為開府儀同三司。南京南路、淮南西路宣撫使,臨江軍節度使,無為軍節度使,太保,郡公等等一大串的頭銜,他一個月的軍餉俸祿,折合人民幣來算那是六七十萬一月,這還不包括額外放的粟米以及軍中回易官賺的外快,僅僅是純工資。


    在宋朝這個繁花似錦的花花世界,羅騰飛擁有這般身價,這般家財,這般名譽。他沒有向韓世忠一樣,廣納田產,擁有良田萬畝,沒有像吳玠一樣,妻妾成群,更沒有如張俊一樣,鑽進了錢眼。甚至沒有逛過一次ji院,玩過一個女人,那些豪華的大型餐館也沒有去過幾次。


    這並非羅騰飛不知享受,更不是他不舍得花錢,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羅騰飛就是羅騰飛,與其花時間浪費時光,他更加喜歡練武,在享受練武的時候,最求武道的極致。


    他追求的不僅僅隻是一個時代的無敵,而是想越霸王項羽。讓羅騰飛三個字,成為“無敵”的代名詞。


    他幾乎將自己空餘的時間都用來練武,這也是羅騰飛年僅三十,便無敵天下的原因。


    羅騰飛將自己突破瓶頂的方法告訴了楊瑛。


    楊瑛聽了大為震撼,動容道:“比起相公付出的努力,我遇到這點困難就心煩意亂,真是慚愧了。”


    羅騰飛笑道:“這隻是一些心得而已,真正想要突破,還需要你自己的領悟。你先練練,我看看有什麽不足的地方。”


    “好!”楊瑛爽然一笑,深深的吸了口氣,自練了起來,刹時間刀氣縱橫,寒光四溢。


    楊瑛的刀法以沒有了先前的急躁,揮出了自己十成的實力。


    羅騰飛略微吃驚,想不到楊瑛的武藝竟然進步至此,比起一丈青來也未有不如,進步之快,讓人驚歎。


    楊瑛收刀而立,臉不紅,氣不喘。顯得遊刃有餘。


    楊瑛笑著問道:“如何?”


    羅騰飛如實道:“想不到你的武藝精進如此迅,銀屏恐怕遠不及了。”


    楊瑛麵上微紅,眼中卻露出萬分歡喜之意。


    羅騰飛不知這一番話給楊瑛帶來感受!也不知為何,楊瑛看嶽銀瓶就是不順眼,就如嶽銀瓶看楊瑛不順眼一樣,她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是了。


    起初,她們兩人的武藝誰也奈何不得誰。


    但後來楊瑛給楊幺關了兩年,兩年裏,楊瑛無所事事,日日習武自娛,武功大進,嶽銀瓶也不是對手。


    楊瑛得意萬分,但嶽銀瓶哪甘輸於楊瑛,開始憤圖強,立誌雪恥,勤練武藝,在羅騰飛、徐漢的指點下,漸漸趕了上來。


    楊瑛倍感受到威脅,也加倍練武。


    兩人就如同對頭一般,相互印證,同時進步,但因嶽銀瓶能夠得到羅騰飛、徐漢這兩位好手的指點,精進的度由勝楊瑛。


    在嶽銀瓶離開的時候,她們已經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得誰了。


    如今,楊瑛聽羅騰飛說嶽銀瓶遠不及她,那種勝過嶽銀瓶的高興感覺讓她那天下無雙的俏臉,像是抹上了層胭脂一般。


    “不過!”羅騰飛道:“似乎還有一些不足之處!”


    羅騰飛從楊瑛手中拿過“鬼切”,當空舞了舞。寒氣逼人,暗自讚歎:“雖然不喜歡日本,但不可否認,這武士刀,確實有過人之處。”,笑問道:“楊統製可知這刀的長處?”


    “鬼切”是扶桑著名寶刀,原來是平安時代中期大將源賴光之物,是日本當權者才能使用的寶刀。王俊在日本京都搶來送給楊瑛的禮物。


    楊瑛手握“鬼切”十餘年,對它的了解隻是非同一般,徐徐道:“此刀刀鋒三尺七寸,吹毛斷,淨重八斤六兩,可斬、可刺,集合刀劍精華,單手揮舞可快如疾風,雙手劈砍卻有開山斷石之力,剛柔並濟,是一把難得的好刀。”


    羅騰飛笑道:“你說到要點上了,在我看來這刀最大的優勢就是剛柔並濟。單手舞動,快如疾風,雙手劈砍卻又化柔為剛,讓人無法抵擋。你若能配合自己的武藝揮出這把‘鬼切’的威力,定可讓你的武技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楊瑛有些疑惑不解。


    羅騰飛笑道:“我記得你有一招是這樣的。”羅騰飛依樣學樣,單手連會三刀佯攻,隨即迅收刀由左向右橫切,笑道:“若我所說不錯,這一刀前三式是虛招,用來虛張聲勢,真正的殺招正是這橫切,利用度打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楊瑛見他練得分毫不差,說的也是分毫不差,心下震驚,點頭說是。


    羅騰飛續道:“你在看我這招如何?”


    羅騰飛單手連揮三刀。依舊跟楊瑛那一招使得一模一樣。


    楊瑛正覺奇怪。


    羅騰飛叫道“看仔細了!”他先以左手握著刀柄,雙手使力,第四刀以相同的角度往楊瑛揮舞出去,呼的一聲,刀鋒離楊瑛尚有數尺,但淩厲的刀氣已經刮著她臉頰生疼,威力驚人。


    楊瑛駭然,這一刀若是實打實的劈中,自己這顆腦袋定然是保不住的了,見他收刀而立,不禁嗔道:“可嚇壞我了!!”


    羅騰飛不由一怔,笑了笑,道:“想不到楊統製平時冷冰冰的,還有這麽一麵。”


    楊瑛也是一愣,不知為何自己會說出那番近乎撒嬌的話來。


    羅騰飛怕她尷尬,也不取笑,說道:“感覺什麽樣?”


    楊瑛原心神不寧聽他問,強逼著自己莫要胡思亂想,道:“不論威力變化都變了不少,變得更加讓人防不勝防。”


    “不錯!”羅騰飛點頭笑道:“這就是最關鍵之處,你的刀法本可以更妙,但你沒有掌握變通的訣竅。該剛得時候剛,該柔的時候柔,揮不出自己武藝和這寶刀可剛可柔,剛中帶柔,柔中帶剛的長處。”


    羅騰飛拿著“鬼切”遞還給她道:“你的這套刀法殺意十足,應該是李俊傳授的吧。記住一點這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任何招式都可以變通,將自己領悟的融匯至刀法,形成自己的風格。這樣你才能越李俊,擺脫刀法的束縛。若我沒有差錯,你這此突破瓶頂的關鍵就在於你是否能夠擺脫自己對刀法的依賴,創造自己的風格。”


    楊瑛似懂非懂,並不能完全理解羅騰飛的話。


    羅騰飛也不急於求成,讓她慢慢理解。


    一連半月,羅騰飛都要抽出一些時間來指點楊瑛武技。


    楊瑛雖未突破瓶頂,但已受益良多。停滯不進的武藝終於有了新得提高,冷冰冰的臉上也多出了許多笑容,讓軍中上下皆為之受魂。


    這天傍晚,羅騰飛又在指點楊瑛技藝。


    楊瑛根據羅騰飛的指點,將自己的招法做了很大的改變,原本死板老套的招法,已經變剛柔並濟,虛實莫測了起來,配合她手中的“鬼切”更具威力。


    “好!”羅騰飛拍掌大笑,道:“看來你已經有所領會,但具體何時能夠真正的頓悟,就看你自己的了?”


    楊瑛神色微變,知指導結束,心中微感失望,回神細想,略覺詫異,中心慌動,其亂如絲。


    羅騰飛沒有察覺楊瑛的神情,依舊笑道:“這幾日,我琢磨你練刀也整理出一些心得來了,我將自己刀法三十二斬中的第二十七斬略作改良,衍變成了適合短兵施展的刀法,一並教給你罷!”


    楊瑛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羅騰飛伸手去取“鬼切”,剛一接觸刀柄,楊瑛突然嚇得縮回了手,“鬼切”當得一聲,掉在了地上,神色竟有些驚慌失措。


    “鬼切”刀柄雖長,但羅騰飛手掌粗大,難免有些觸碰。兩人這幾日就沒少挨挨碰碰,但兩人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仔細,也沒有在意。


    楊瑛突然如此反常,羅騰飛心底不免感到奇怪,以為是這半月辛苦了,她身體承受不住,讓她回去休息。


    楊瑛搖頭強笑道:“我沒事,相公隻管教便是了。”


    羅騰飛見她如此說來,想起數年前在猛虎嶺,楊瑛腳被捕獸夾夾住也不吭一聲,即便爬著走,也不向自己求救的事情。


    他知楊瑛性子倔強,若自己堅持隻怕反而會傷了她的自尊,也不再強求,當下隻能無奈地笑道:“那你看仔細了!”


    羅騰飛雙手握刀,大喝一身,突地往前俯衝,身體迅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彎,“鬼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斜刺裏往地下斬落。呼的一聲,刀鋒離地尚有數尺,地下已是塵沙飛揚,敗草落葉被刀風激得團團而舞,威力異常驚人。


    羅騰飛笑道:“這一招有三個訣竅,先這轉身可以避免對手看破你的起手式,讓他無法判斷你的攻擊意圖,但你必須要做到身形合一,背對著敵人的時候也將是你最危險的時候。其次,你是女子,力量不免有些不足,這一招在你轉身的時間,扭動腰力,配合慣性將身體的力量凝聚在手上,揮吃三倍的力量。另外,也是最為關鍵之處,便是要好好把握角度。”


    羅騰飛揮出了幾個弧線,笑道:“這一斬是雙手劈砍,力量極大,所以角度也因此而變得難以控製,必須要掌握弧線攻擊的要理才行。”


    羅騰飛道:“人是活得,隻有掌握弧線攻擊,才能在攻擊中隨著敵人的變化而變化,使得這一殺手鐧不會落空。”


    當下又把姿式演了兩遍,將招收勢之道,如何縱躍,如何運勁,如何封死對方逃遁退避的空隙以及弧線攻擊的要領仔仔細細解釋了一通。


    這招威力極大,確實繁雜,但羅騰飛覺得以楊瑛的資質悟性掌握要領,並不困難。


    想不到楊瑛學了一個時辰,僅僅隻是練得有模有樣,真正的神髓沒有掌握分毫。


    羅騰飛在武學上很有耐心,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教著,一遍遍的做著示範,不知不覺已是亥時一刻,也即是晚上九點左右。


    太陽已經落山,天將黑未黑,天地昏黃,萬物朦朧。


    羅騰飛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楊瑛這才察覺天色已晚,俏臉微紅,道:“想不到竟然耽誤相公這麽長的時間。”


    羅騰飛笑道:“無妨,來此之前,我以處理好了所有的公務,隻是有些對不住肚子了。今日便到這裏吧,我們明日再練。”


    楊瑛笑道:“一言為定。”見羅騰飛正欲離去,忙道:“天色以往,相公何不將就將就,在軍中用餐?”


    羅騰飛搖頭苦笑:“這不是我不想,而是靈兒那丫頭實在纏人。我公事繁忙,她不逼我中午回去用餐,但晚上卻一定要我去吃她親手做的菜。我若不去,她便不吃。以前有過一次,也是因為時候晚了,在軍營中將就了一下。回去卻見靈兒依舊在屋裏等我用餐,當我告訴她已經吃過的時候,那傻丫頭竟然將飯菜全部倒了,說什麽‘哥哥不陪靈兒吃飯,靈兒就不吃了’,任憑我百般勸說也是無用,白白餓了一整夜!唉……那丫頭,真是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說起靈兒,羅騰飛臉上露出了溫馨的笑容,雖然是滿口抱怨,但語氣卻充滿了溺愛。


    楊瑛羨慕道:“真羨慕靈兒妹妹有你這麽一個好哥哥!”


    羅騰飛笑道:“我卻覺得是我幸運能夠遇上靈兒這個好妹妹才是。不說了,那小丫頭起脾氣來,我可擔待不起。”


    兩人一同走出演武場,正欲分道揚鑣,遠處突然走來一夥人,他們擔著三個大桶往營外走去,他們穿的是夥頭軍的軍服。


    他們見到羅騰飛、楊瑛個個忙放下大桶上來行禮。


    羅騰飛好奇問道:“你們這是去哪兒?”


    其中一個領頭的炊事長道:“我們將這些吃剩下的東西分給附近的百姓,讓他們喂豬吃,免得浪費了。”


    羅家軍軍營除去各地駐軍,共有三萬多人。這三萬多人的飯量,誰也無法估計。羅騰飛也曾下達了命令,寧可浪費,也不能讓一個兵卒吃不飽肚子,有些剩餘是必不可免的。


    隻是羅騰飛好奇,誰出主意讓他們將這些剩餘的東西送給百姓的?


    於是,問道:“送給百姓喂豬,這辦法不錯,誰想出來的?”


    炊事長答道:“是虞允文先生,他見我們以往剩餘的食物都用來倒掉,既浪費,也不衛生,便叫我們送給百姓。”


    楊瑛歎服道:“虞先生真是一位以身作則的好官。”


    羅騰飛點頭同意,真正的好官不是好在場麵,而是心底。從這點小事完全可以看中虞允文心係百姓,心係天下蒼生。他想起了東方勝對虞允文的評價。


    王佐之才!


    以虞允文對待百姓的態度,加上他的智謀以及行政才能。若是為相,定然是一位不亞於管仲、諸葛亮的千古名相。


    羅騰飛望著他們,又看了看身旁的楊瑛,突然道:“你們已經收拾好了?可楊統製還沒有吃呢?”


    羅家軍上下一心,軍中將官是沒有特殊小灶的,隻要在軍營裏用餐,不論是誰,都跟兵卒吃一樣的飯菜。


    炊事長跟幾位部下互望了一眼,趕忙跪下道:“我們真的不知,我們曆來都在這個時候收拾的。要不,我回去給楊統製重新做?”


    楊瑛麵冷心熱,開口道:“不用了麻煩了,為巡夜士兵準備的大餅有吧,兌了熱水吃吃就是了。”


    羅騰飛衝他們一笑,道:“不用擔心,我並沒有怪你們的意思。你們忙去吧!”他想了想,對楊瑛道:“吃大餅算什麽事兒,要不,跟我回府,你也來嚐嚐靈兒的手藝?”


    “可以嗎?”楊瑛顯得有些心動。


    羅騰飛無所謂的道:“這有什麽,靈兒好客,你去了她更加高興的。走了,你也別拒絕了!”


    羅騰飛也不理會她同不同意,直接拉著她往馬廄走去。


    楊瑛略微掙紮,見掙脫不開也就紅著臉任他拉著了。


    直到馬廄,才放開了手。


    兩人各自牽過各自的馬匹,同步走出了軍營,接著翻身上馬一同往陳州城趕去。


    兩人路上說說笑笑,倒也自在,不知不覺已經進了陳州,離府邸不遠了。


    美女在側,羅騰飛也顯得健談,問道:“楊統製……”


    楊瑛道:“這裏不是軍營,就叫我楊瑛吧,別統製統製的,我不喜歡。”


    一個名字而已,羅騰飛也不以為意,道:“楊瑛,你爹呢,我好久沒有見到他呢!”


    楊瑛聽羅騰飛叫她名字,心底有幾分欣喜,但聽他問的是燕青,不免有幾分掃興道:“天曉得,世人稱他浪子一點兒也沒有叫錯,這裏跑跑,那裏逛逛沒有一個固定的去所。”


    正說間,他們以到了府邸。


    叫開了門,沈靈兒歡快的聲音遠遠傳來:“哥哥,哥哥,你看誰回來了……”她話沒有說完,看見羅騰飛身後的楊瑛,吐了吐舌頭道:“哥哥,你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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