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王嫂說:“行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超多好看小說]”,王嫂看了看我,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胸,以後我也不再是她主子,得罪我也沒有關係:“昨晚,老爺將我叫到屋裏說的,說明天出殯的時候,將二少奶奶安排在最前麵的轎子,然後,遇到路祭的不要停,讓她的轎子先走,過橋,然後,讓我帶你到這。”她看著我說。“帶我到這以後呢?把我殺了?”我問她。她搖了搖頭。


    “難為她也沒有!”這時,我聽到了一個不太陌生卻也不太熟悉的聲音。我回過了頭。是蘇文起!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哪裏冒了出來。“你在這做什麽?”我問。“你不明白嗎?”他說。是的,他的出現,一定是要帶我走,這些騙子!“我說過,要等到圓墳我在走!你們這些騙子!”我氣憤的說。他笑了,壞壞的笑。“是你公公騙了你,不是我!”他說“再說了,騙了你又怎麽樣!現在,他隻希望你一分鍾都不要出現在他的眼前。”


    “我還沒收拾行李!”我說。他皺了皺眉頭“真是,那天不是叫你收拾了!”這時,王嫂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了一個小包袱遞給了我。“昨晚老爺讓我幫你收拾的。”她說。我憤怒的接過了藍布包裹的小小的包袱,放到了地上,當眾打開了,裏麵,有幾套我平日裏穿的衣服,和我的首飾盒,最上麵,是梅翰林送我的小小的紅木盒子。我打開了收拾盒,那支鋼筆還在。


    蘇文起在一邊盯著我,“行了,可以走了。”他說。我憤怒的係好了包袱。他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了兩頭毛驢。“我不會騎!”我說。他又皺了皺眉頭,從大襟的口袋裏掏出了一些錢,塞給了前頭的一個轎夫。(.好看的小說)“不遠,我多付錢。”他對轎夫說。那四個轎夫湊在了一起商議了一下,最後,同意了,王嫂扶著我上了轎。“那這個瓦罐怎麽辦?”我回頭對蘇文起說。“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他對我說。


    “二少奶奶,”王嫂在我邁進轎子前的一刻突然說:“二少奶奶。”她哭了。“好好照顧自己,別忘了我!”她一麵哭,一麵回了頭。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沒想到她對我竟還有一些感情,我看著她的背影,也掉了眼淚。“你也是。”我輕聲的說,不知道她能否聽見。


    “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不然天黑到不了了。”蘇文起不耐煩的說,我回頭瞪了他一眼。走進了轎裏。


    做在轎子裏,我久久的不能平靜心情,這一刻,原本是我預料中的,沒想到,卻來的那麽快,那麽的突然。也許,就是從那天起,我開始不相信任何的人,直到多年以後的今天,我都無法全身心的相信一個人,以後的我,多疑、狡詐,像是一條蛇,吐著毒液傷害身邊所有的人。直到現在我一直相信,我所有的不幸和性格的黑暗,都是源於那天,那天梅家不動聲色的將我趕出來的事實,深深的影響了我的一生。


    我坐在轎子裏,最大的懊惱就是在這個圈套中,我扮演了傻子的角色,我從不為被他們趕出了家門而失落,隻是由於沒有識破他們的計量而怨恨,怨恨自己的笨拙與不清醒,看不清事實,腦子裏是一片空白。我在心裏罵著自己是笨蛋,這時,我聽到外麵蘇文起的講話聲,“拉開簾子看看。”我伸手打開了轎簾,愣住了,已經到了郊區,那是我家的方向,應該說,距離我家不遠了,我感激的看著蘇文起,“要讓我回家嗎?”他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隻是讓你回去看看,不許說什麽,一會,還要跟著我走。”我點了點頭,即使這樣,我也十分的感激他,起碼,在以後無論生死的命運中,我不在有遺憾,對家中的那份牽掛,也不會那麽的無法控製。


    到了巷子的口,轎子停下了,我大步的向前走去。“別想跑哦!”蘇在後麵嘲笑般的說。我點了點頭。“放心,”我一麵走一麵說:“我守信用,不會讓你難做。”


    周圍地一切。都是我那樣熟悉地。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文嬸家門口地柴禾。還有我家黑色地大門。以及大門中那狹小地院子。及後院種植地蔬菜。一切都是我激動地理由。走到門前。我用力地敲了敲。沒有回應。“小彥。是我!”我大聲地喊著。還是沒有人回答。我一直敲。一直敲。一直大聲地敲。可。始終沒有人回應。


    後來。隔壁地門開了。出來了人。是文嬸。她見到我特別地高興:“梅子。你咋回來了。”她說。“文嬸。我弟和我娘呢?”我問。她笑著說:“你可是嫁到好人家了。讓你弟和娘多風光。”“他們人呢?”我問。這個時候地文嬸才想起應該要回答我地問題:“你娘去幹活了。你弟弟前幾天上學了。聽說。是你老公公安排地。都讓我們大家羨慕死了。都說。梅子真有出息。嫁到這麽好地人家!”。我輕輕地歎了口氣。人。今天一定是見不到了。文嬸說:“咋了。你咋還突然回娘家了?對了。你婆家特有錢吧。”我禮貌地笑了笑。算是回應了她。“文嬸。”我說:“我弟和我娘要是回來。麻煩你告訴他們。我來過。”。文嬸點了點頭:“那你這就走呀!也不呆一呆。”我對著她笑了笑。我猜那笑容一定是十分地淒楚。我挪了挪腳步。試著向巷子口走去。“哎。梅子。你咋穿著這衣服?你家誰出事了?”文嬸在我背後嚷。我擺了擺手。沒有回答她。


    “怎麽這麽快?”蘇文起詫異地看著我。他騎在驢上麵地樣子實在是滑稽。我笑了笑。“怎麽了?沒見到?”他問。我點了點頭。就在那一瞬間。我實在無法抑製住自己地悲痛。大聲地毫不掩飾地哭了出來。我坐進了轎子。在轎夫們顫抖地搖晃中。瘋狂地哭著。


    過了好久。我。哭累了。停下了聲音。隻是任由眼淚流著。這時。我又聽到了外麵地聲音:“是沒見到吧。”他沉穩地說。我點了點頭。可惜。他看不到。過了一會。我聽到了他長長地歎息。


    我斜斜地靠在轎子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脫口而出:“我是愛梅翰林地。”說出了這話。我也嚇住了。那個時代。哪會有女人這麽說。沒想到。轎子外麵地蘇文起卻笑了。“有那麽可笑嗎?”我不滿地說。他一麵笑一麵說:“沒有!沒有!對了。轎子裏很悶吧。把簾子打開。咱們說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我聽從了蘇文起的建議,打開了簾子。“你笑什麽?嘲笑我嗎?”我不滿的問他。“沒有沒有!”他一麵笑一麵擺了擺手。“那是什麽?”我說。“我笑那些所謂的新時代的女性,到不如你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梅家兒媳婦。”“是什麽意思?”我呆呆的問他。他笑著說:“現在呀,在上海、北平、南京,有許多念過學堂的女人,號稱要做自己的主人,天天在報紙上寫什麽‘我愛你拉、你愛我’的詩歌,她們哪裏知道愛。”他冷冷的哼了幾聲,算是嘲笑,接著說道:“她們以為的愛,就是順著她們意誌,嫁個有錢的公子哥,一方麵花著老公的錢,一方麵嚷嚷著獨立、自由!結果呢,若是老公略微有點不順著,她們就嚷著‘不自由,不如死’等等吧。要不,就真的有那麽些傻的富家小姐,為了所謂的愛情,和窮學生私奔的,結果,倆人住在了一起,沒錢了才知道,啥是真愛情,到那個時候,她們出去當了妓女,養著在家中所謂的愛情!我這樣說你明白嗎?”說完,他看了看我。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歎了一口氣:“看你就知道不明白!等真正接觸到了你就懂了。”“起碼,她們是相信愛情的。”我說。他笑了,笑的比我剛才還要大聲,他說:“你也相信愛情嗎?”我點了點頭:“梅翰林對我,和我對他,就是愛!”我說。他笑著搖了搖頭:“那是梅翰林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才珍惜!”“不是!他給我留過字,說他是愛我的。”我狡辯道。他又笑了,這次,笑聲中充滿了苦澀:“你不懂什麽是愛情!愛情,就是男人給女人編造的謠言,讓你們這些傻女人們幻想。你看梅翰林的大哥和大嫂,你看看他們,你知道為什麽他們沒有孩子嗎?不是梅翰鬆不行,是他根本就討厭你大嫂,娶她過門,本身就是為的你大嫂帶來的田產!”“你別瞎說!”我不滿的說到。“你不信就算了!梅翰鬆早年也是****過,惹出了事,弄大了別人的肚子,還是我去替他擦的**。要不然,你大嫂才不會嫁進來。不過,梅翰鬆恨他爹,當初棒打鴛鴦,但為了梅家那點破家產,不得已而為之,你沒發現,梅翰鬆要不就是不回來,要不,就是半夜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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