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吉岡安直騎著馬經過一條巷口的時候。(.好看的小說)突然“啪”的一聲槍響,隻見吉岡的胸口中彈。


    頓時,所有的百姓都呆住了。


    空氣,凝結在那一秒鍾。


    隻見吉岡順著子彈的方向倒下,幾乎所有的日本兵立刻的圍了上去。警察與便衣們立刻掏出了槍,一方麵對著百姓,一方麵想吉岡的方向靠攏。


    溥儀立刻跳下馬。


    他不是擔心吉岡的安慰,而是他天生膽小。害怕殺手的第二顆子彈會射入他的胸口,他幾步就退到吉岡的附近。


    他並不急著看看吉岡是否活著。反而是擠到了一堆日本兵的中央。


    突然,有人喊道:“有炸彈!”那一聲慘叫。隨即,所有的百姓都在那一瞬間清醒。驚慌失措的四處奔去。


    警察與特務們不斷的向天空中開槍。那些包圍吉岡的日本兵,迅速的將吉岡擠在中央,不斷的開槍打死擋路的中國百姓。頓時,街道上鋪滿了屍體和鮮血。一時間,除了槍聲就是百姓的驚呼聲。


    我知道那槍聲的方向,也知道那句“有炸彈”是出自於德海的口中。


    跟著人流的方向奔跑,我不知道蕭烈是否還能夠活下去。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到達了預定的位置經過那巷子口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看了看。當然不會有他的影子,那隻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


    糜偉震拉著我。在一間商鋪地門口停下。他死死地抱著我。


    現在。百姓們在槍聲與血泊中隻曉得不斷地向家地方向衝去。這裏已經亂成了一團。躲在商鋪地門口。看著不斷奔跑地百姓。他們。放佛是水中地魚。


    就在剛剛。我也是那裏地一條魚。現在。我上了岸。


    我看到那些被人群衝散地便衣警察。不斷地努力向人群地反方向衝去。他們試圖接近吉岡。也試圖找到那個殺手。


    驚慌失措逃命地百姓們。瘋了一樣地跑著。有些人倒下了。從此就沒有站起來地機會。他們會被從後麵湧上來地百姓踩踏。受傷或者是死亡。


    警察們不斷地向天空鳴槍。希望百姓借此能夠安靜下來。但是。他們錯了。百姓不但沒有因此安靜。反而更加地驚愕。加快了奔跑地步伐。


    更多的人被推到,甚至有父親丟下了孩子,慌張的逃命。


    我推開糜偉震的手,衝進人群中。一把抱住了那個驚恐地男孩。


    我被人流推擠著,無法上岸,糜偉震伸出了手,我沒有抓住。差一點,就被人流推到。我對糜偉震擺了擺手,抱著那孩子順著人流的方向飄去。


    終於。在一段時間以後,我抱住了一堵牆。


    我拉著那孩子躲進了牆裏,此刻。有幾個男人也在那裏躲避。


    那孩子不斷的哭泣,惹得那幾個男人煩躁地看著他。那眼神,放佛要吃掉他一般,我輕輕的拍著他的頭。對他說道:“好了,好了,乖,一會就到家了。”


    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了我的麵前。


    我根本沒有看清楚那孩子的父親,又如何找到他的家呢?


    不能帶他到警察廳去,做賊心虛的我。自然害怕到那種地方去。


    我焦急的看著人流,那孩子地父親早已經不知道被衝散到哪裏去了。但是,這個孩子不能跟著我。


    漸漸的,在這個孩子惱人的哭聲中,我鬆了一口氣。或許,蕭烈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也許,就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他已經逃掉了。這是我期待的最好結果。


    但是,也有可能。就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他被便衣警察發現而打死。這是一個非常有可能發生的結果。


    一個小時以後,待人流漸漸散去的時候,我才抱著那孩子回了家。他已經在我地懷裏漸漸的入睡。


    我曾問他,你的家在哪裏?他不肯回答。


    糜偉震已經在家了,他正在收拾東西。一見到手中還抱著那個孩子,不禁的皺了皺眉頭。


    也許,我們要馬上出逃。怎麽能帶著一個孩子呢?


    但是,我還需要等米小姐的最後一份情報。隻要等到她的情報。我與糜偉震就可以離開這裏。


    那一夜。躺在床上的我,不斷的翻來覆去。已經忘記了睡眠的意義。


    我不停地焦慮著。這種焦慮似乎沒有盡頭。


    拉開窗簾,我看到此刻地街上並不寧靜。


    雖然沒有一個百姓,但街上憑空多出了許多的警察與特務。他們不斷地在尋找著什麽。


    難道,他們已經查到了蕭烈的身份?


    我隻感到了身後不斷流下的冷汗。


    門開了,是糜偉震走了進來。沒想到,他這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也開始失眠了。


    “那孩子已經睡熟了,明天,我派人將他送到警察廳吧。”糜偉震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好吧。我害怕警察廳,我害怕他們順藤摸瓜找到這裏。”


    糜偉震看著我,走了過來,輕輕的抱住了我。


    “在等一等。別太緊張。”我點了點頭。


    “明天早上,我派人帶著那孩子到昨天那個地方,或許,他父母會到那裏尋找他。”糜偉震說。


    “我明天去找米小姐。”我說。


    糜偉震鬆開了我,在房間裏踱著步子。


    這個時候,我們誰也不敢吸煙。害怕外麵的警察發現這裏的火光,已經是深夜,熄燈後又在屋裏吸煙的人,會有什麽煩心事?


    其實,我與糜偉震都清楚,彼此的心裏已經緊張的不得了。


    我從未在敵人的眼皮子低下呆這麽長的時間。這種等待,十分的難熬,幾乎壓得人崩潰。


    “不行。明天還不可以。”糜偉震說道。


    “我想去於德泉的古董店。”我說。


    “不行!”糜偉震立刻說道。“這太危險了,不但害了你,也有可能害了於德泉。”


    我十分地沮喪,將自己摔在床上,痛苦的捂上了臉。


    見不到於德泉,就意味著無法知道蕭烈的消息。還有什麽。比這更折磨人?


    糜偉震坐到了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說道:“晚秋,你仔細想一想。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百姓,這種時候你敢出門嗎?”


    我歎了一口氣,糜偉震說的話實在是他媽地太有道理了。


    如果我是個普通的百姓,這種時候除了房子起火外,隻怕任何事情都會讓我出門。


    更何況,有誰會在這個時候去古董店買東西?那不是直接撞到槍口上?


    這個時候,即使和日本人的關係在好。也不會有哪個百姓會冒著生命的危險去看日本朋友吧?


    “你放心吧。明天,我出去。”糜偉震說道。


    “你?”我訝異的問。


    馬上下意識的,我說道:“不行。太危險了。你別忘了,你才是行動的指揮官。”


    糜偉震搖了搖頭,說道:“你放心,不會有危險。明天,我會跟著李福海進宮去看望溥儀,順便就能打探出一些消息。”


    我想了想,這到是一個辦法。即可以獻媚又可以打探消息。


    “那你早點休息吧。”我說。


    糜偉震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他突然說道:“明天,你除了吃飯、睡覺。不許有任何舉動。一切我都會安排好。還有,你聽著,一旦有警察來審問你。你隻說什麽都不知道。見機行事,你隻是我的姨太太,我在做什麽,你全部都不知道。這是命令,聽明白沒有?”


    我扭過了頭,無法麵對他的接近是遺言地忠告。


    “你要早去早回。”在他走到門口的那一刻,我說道。


    糜偉震停了停。沒有回答。


    記憶中,上一次如此的驚心動魄,恐怕就是尚合用槍指著我地腦袋。


    那時,我做好了死的準備。因為我的過錯才連累的蘇文起,當時,我實在想替代尚合扣動扳機。


    尚合有十足的把握,蘇文起最後也沒撐過他的毅力。


    想到蘇文起,我心裏充滿了傷感。


    每當我無助的時候,都會想起他溫暖的肩膀。我想靠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哭上一場。


    我知道。蘇文起一定會抱著我,一句話不說的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肩。


    此刻的他。一定無法想象,我是多麽的思念他。


    我咒罵那個倒黴的春節,因為任性而離開了蘇文起,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之一。另一個,就是不管不顧的愛上了尚合。


    這樣地夜晚,隻能讓我更加的思念他。思念起他的一切,他的全部。回想起他的手指,以及他笑時眼角的皺紋。


    我想起在北平的最後一次相間。他站在火車站的月台上,孤獨的等待著火車地離去。沒有哭、也沒有笑,臉上沒有任何地表情。


    在他後麵,是亙古不變的湛藍、湛藍地天。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糜偉震與那孩子都不見了。


    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家裏,更加的恐懼與無助。


    街上同樣冷冷清清的,甚至連昨夜的警察都不見了。隻有不敢開張的商鋪,和清冷的石板路。


    我不斷的吸著煙,在屋子裏踱著步子。


    找出一些方便的衣物,萬一需要逃跑的時候,也可以戴上。


    上午十一點,糜偉震一臉疲憊的回了家。


    昨夜,他一定整夜無眠。


    “怎麽樣?”我立刻迎了上去,順便看了看外麵是否有人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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