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報信後,我繼續等待蕭烈的消息。[]如果要掩護要軍統南京站的人,必須要混淆汪精衛的視線。


    我已經安排剛剛與我接頭的陳覺吾,要他通知南京市青年廉恥委員會的成員,約好一個時間舉行學生遊行。


    在這之前,夏思臨必須逃出去。


    蕭烈回來後,立刻說道:“事情不太妙。”


    “此話怎講?”我問。


    “周佛海對這件事十分的惱怒,下令嚴查。要趕快送夏思臨到上海。”蕭烈說道。


    我低著頭沉思了一會,說道:“眼下我兩個都不能回上海,不如,我叫桑彥秘密過來,帶老夏離開。”


    蕭烈眉頭緊鎖,想了很長一會才說道:“好吧,我去安排。明日,你再去通知。要老夏後天撤退。”


    我點了點頭,蕭烈又說道:“眼下,還有一件事。”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最近,為什麽有這麽多惱人的事。”我說。


    蕭烈看著我,伸手拉過我。


    “這件事情可以緩辦幾日。我今天已經打探出。軍統北平站地五個人其中有一個被關押在一個秘密地地方。我已經打聽出具體地位置。但是。你要配合我。”蕭烈說。


    我點了點頭。


    桑彥接走夏思臨地第二天。陳覺吾、買國民與石超策劃了大規模地學生遊行。


    學生們舉著自製地小旗、標語。走在大街上抗議。趁機。陳覺吾關閉了電台。安安心心地做起了小生意。


    這是他們三人組織地最後一次**。


    就在那之後地兩天。陳覺吾、買國民與石超三人發生了激烈地衝突。根據後來汪偽政府解散時留下地資料裏看。買國民與石超無休止地向陳覺吾所要經費。


    有幾次,他們三人因為經費地問題發生衝突,買國民與石超懷恨在心。又見汪精衛追查的緊。索性叛變了。


    買國民與石超叛變後迅速帶領汪偽政府的特工逮捕了陳覺吾。一番拷打後。陳咬斷了舌頭。見陳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周佛海下令將其秘密槍斃。


    周佛海自以為立下了功得意洋洋,買國民與石超因為出賣了同誌而升官發財,過起看似安逸的日子。


    蕭烈並不打算讓買國民、石超瀟灑的活著,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新一輪的殺戮即將開始。


    “我打算把桑彥從上海掉過來。這種事情,必須要自己人親自做才行。”蕭烈說。


    黑夜裏,他看不清楚我在搖頭。


    “桑彥從未殺過人。他隻怕不能勝任。”我說。


    蕭烈此刻正躺在我的身邊,雖然同在一張床上,我們卻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來了南京。隨時都有拜訪地人,若一個睡在地上一個睡在床上目標太大。


    “你不要在把他看做是小孩子了。”蕭烈說道。


    我扭過頭去,見他正看著我。


    “我不希望我弟弟的手上沾滿了血!不要在和我說有戰爭就有犧牲。”我說。


    蕭烈拉著我的手,說道:“晚秋,這個命令你必須執行。我和桑彥長歎過,他是一個熱血青年。你不要將事情想的太過悲觀,不經曆風雨的孩子永遠都長不大。”


    我懊惱的從他的手中抽出我的手。


    蕭烈是指揮官,我必須要服從他的命令。可是,我不願意看到弟弟陷入布滿陷阱地沼澤之中。


    “晚秋。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做一個非常周密的計劃,不會讓桑彥暴露。”蕭烈說。


    我轉過身去,不肯理他。


    第二天,我獨自一人走到秦淮河的岸邊。


    我還記得,多少年前。蘇文起曾和我講過秦淮八豔的故事。現如今,秦淮河的水中已經誒女人的胭脂和殺戮流下地鮮血汙染的渾濁不堪。


    多少年過去了,秦淮八豔早已不在,留下的還有什麽呢?隻怕,隻是後人的一聲歎息罷了。


    桑彥在第二天的下午秘密到達南京,他的任務就是暗殺買國民與石超。


    若想將他們勾引出來,想來想去,我隻想到了秦淮河上的妓女。


    石超一直想要巴結張石康,他自認為南京已經呆不下去。想去上海工作。這到是個殺掉他們的好時機。


    石超在大德莊安排下一桌酒宴,我與桑彥提前去觀察了一下地形。桑彥必須在殺死那兩人後。即使撤退,以免城內戒嚴。


    說到戒嚴。到讓我想起好多年前,尚合受傷後城裏戒嚴了,他藏在賭場裏過了一個晚上。想一想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今日想起來,心裏莫名地多了一種顫動。


    那日中午,我邀請了周佛海地太太以及另一位太太在大德莊吃飯,石超的房間就在隔壁。那日,買國民也特別跟去。


    酒過三旬,我們幾位太太閑聊了起來。


    “你們說,現在這世道還真是亂。”同來地李太太說道。


    我笑了笑,想伸手點燃一隻煙,突然想起我現在的身份,不能當眾隨意抽煙。


    “我們這邊已經算是好地,重慶那邊的特工傳來消息,重慶的學生鬧的很。”周太太說道。


    我笑著說道:“那還是咱們的消息靈通,在重慶安排了人,周先生真是神通廣大。要不是有周先生,汪先生又怎麽會睡的如此踏實?”


    周太太聽到我的恭維笑了笑。


    “重慶的上層不知道怎麽樣?老蔣能輕易的罷休?”我笑著說。


    周太太頓了頓,沒有說什麽。


    “唉,咱們這邊也應該學習學習重慶,搞一搞肅清運動。咱們這裏呀,總讓我覺得有重慶派來的人。”我說。


    周太太見說到這裏,趕忙轉移了話題,說道:“咱們一會回去打麻將吧。”


    “三缺一。”我說。


    “放心,一會我叫人。”李太太說道。


    突然。隻聽隔壁傳來“嘭嘭嘭”的三聲槍響。我們三個女人相視一望,緊接著都慌慌張張的鑽到桌子低下。


    “”的一聲,隻聽到門被踢開,一個拿著槍拚命地對著桌子開了幾槍。緊接著,他立刻就離開了。


    我們在桌子低下看到了他黑色地皮鞋。


    周太太嚇的哆嗦著,我故意捂著嘴,而同來的李太太幾乎就嚇得背過氣去。


    大概過了十分鍾,有七八個夥計慌亂的跑上來,將桌子推開。看到了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我們。


    “太太,你們還好嗎?還好嗎?”一個夥計焦急的問道。


    我扶著周太太,她已經哆嗦的站不起來。另一個夥計上來跟我一起架著她,好不容易才將她拖到了椅子上。


    我故作顫抖著去扶李太太,李太太著急的擺著手,說道:“不行,我不能見人,不能見人。”低頭看過去,她已經尿了褲子。


    “快。快通知警察。”我慌張的說道。


    這時,一個熟悉地身影走了進來。是蕭烈。


    “你怎麽來了?”我顫抖著問道。


    “你還好嗎?”他問。


    我撲進他的懷裏,痛哭失聲。這時,突然聽到他“哎呦”的一聲。我連忙放開手,隻見他的胳膊受了傷。


    “周太太,您還好嗎?我先送您回去。這裏不安全。”蕭烈說道。


    周太太指了指他的傷口說道:“你快去醫院,快去醫院。”


    我像是回過神一樣,點頭說道:“對,你怎麽受傷了?快去醫院。”


    周佛海派車來接周太太已經是二十分鍾後的事情,我跟著周太太去了周家,蕭烈被送到醫院包紮傷口。


    這出苦肉計,算是唱完了。


    我們的計劃,要桑彥扮作國民黨激進分子,暗殺買國民與石超。但為了保護蕭烈的安全。故意作出一招“此地無銀三百兩”,混淆周佛海的視線。


    果然。一向喜歡息事寧人地警察局,隻說遇見了國民黨的潛伏人員。周佛海十分的憤怒。要求徹查此事。


    而驚魂未定的周太太,卻害怕另有國民黨報複,反正買國民與石超不過是兩個狗腿子,死不足惜。


    周佛海聽了周太太的話,雖心有不甘,但想想周太太說的不無道理。周佛海是聰明人,他並不打算將自己放入絕路。


    汪精衛是否能靠得住,一直以來都是他地疑慮。在抗戰後期,周佛海甚至與戴笠暗中合作,這也就是,為何他到最後可以保住一條命的原由。


    蕭烈除了受傷並無大礙,他親眼看到買國民與石超死在了他的眼前,這讓他十分的痛快。大家都憎恨叛徒,無論是感情上的還是道德上的,叛徒本來就不會有什麽好的下場。


    桑彥的想法不錯,成功的將子彈打入蕭烈地手臂中,雖然子彈取出來,但劇烈地疼痛讓蕭烈整夜無法入睡。他拒絕杜冷丁一類的止痛藥,他害怕上癮,所以,隻能挨著。


    這樣地槍傷,他的身上大概有五、六處。


    沒有等到康複,蕭烈就回了上海,我們還有別地任務。比如,周佛海的太太說,汪精衛在重慶安排了人,這情報一定要傳回去。


    還有,蕭烈已經知道北平的那五位軍統人員在哪裏,我們需要將他們揪出來。桑彥暫時不能在上海繼續呆下去了,他需要護送這五個人回到重慶。


    雖然不知道合適才能夠離開這裏,但是,我弟弟的離去,讓我心安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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