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對蕭烈的全部懷念。問。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依然急促的敲著,我拉開了槍的保險,打開了門。


    是尚合。他的出現讓我十分的意外。


    “你怎麽來了?”我詫異的問。


    尚合像是魚一樣,滑進了我的房間。我伸出頭去看了看,還好,走廊裏沒有人。我鬆了一口氣。


    “你怎麽來了?難道,你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我問。


    尚合搖了搖頭,說道:“管不了那麽多了。日本人像是狗一樣,聞到了我的味道。除了你這裏,我想不到別的地方。”


    我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尚合匪夷所思的問道:“你怎麽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笑著擺了擺手,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你怎麽了?”尚合又問道。


    我笑著說道:“我突然想起多年以前,你鑽進我的房間裏,也差不多是這幅德行。好像多少年來我們都是在兜圈子,兜來兜去的,又回到了原點。”


    尚合苦笑了兩聲。說道:“可是。你已經回不去


    我知道他指地是我已經為人妻子地事情。他不知道內幕。我也不打算告訴他。原本。我們就不是同一個世界地人。這樣也好。我也不願他在對我抱有什麽幻想。這樣也好。讓他斷了念頭。


    “我今天晚上準備在這個飯店住下。”尚合說道。


    我停止了笑聲。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知道不知道這個飯店有多少日軍來來往往?我們是來與日軍協商事情。幾乎每天日軍都要來拜訪!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


    尚合搖了搖頭。說道:“燈下黑。最危險地地方就是最安全地地方。”我冷笑著說道:“別傻了。那都是理論。到時候被抓。(.好看的小說)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尚合看了看我。說道:“我已經定了房間。就在你下麵地一層。”


    “對了,我已經給你弄到的船票,大概是明天傍晚五點。”


    他點了點頭,垂著眼睛說了一句:“謝謝。”


    這時。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條手帕。是我那天幫他堵傷口地那條,他笑了笑,說道:“我們兩個放佛就是手帕的情意得還是過去美好一些。”


    他地話,觸動了我心裏最後的柔情。過去,過去是美好的。來自遠方故鄉的故事。是那麽的美好。


    冬日地雪花和夏天的螞蚱,都是童年裏深刻的記憶。還有,一針一針繡出來的手帕。上麵寫著“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想不到。我們都老了。”我低著頭說道。


    跟著母親縫補衣服,放佛都是昨天的事情。我的弟弟。在我地腦海中,還是一個瘦弱的小海。而今天的事情。卻像是一個世紀以前發生地那樣。距離我如此的遙遠,遙遠到,我幾乎都已經模糊了記憶。


    時間漸漸地過去了,我卻還原地不動。任憑著歲月的侵蝕,不肯老去與死亡。我輕輕地揚起了頭,感受這一時間的溫度。不溫暖,不清冷。如同往日一樣地平凡。


    突然,尚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隻小匕首。


    “這是當年一個蒙古王爺送給我的,我一直想找機會將它送給你。今天,我總算是等到了……”說道這裏,尚合停下了。


    我從他的手中接過了匕首,笑著說道:“謝謝。”便對他點了點頭。


    在與我一生糾結的男人中,尚合是最令我無奈的一個。我不知道要如何拒絕他,從一開始就不知道。


    直到今天,當日尚合送給我的小匕首依然擺放在家中最顯眼的位置。現如今,我的房子裏擺放著我年輕時代的種種記憶。


    有照片、也有從大陸帶來的一些年輕時的小玩意。而那些,真正令我難以釋懷的記憶。沒有留在照片中,他們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裏。


    蘇文起、尚合與蕭烈。那些一張有一張的笑臉,正對我著輕輕的微笑。


    我還能感受到,見到蕭烈那俏皮的小虎牙時的激動。也能感受到,時光漸漸的剝奪了我生命的權利。


    盡管如此,我依然在無夢的黑夜中,回憶起,回憶起過去種種的故事。


    “晚秋”尚合突然說道。


    “怎麽了?”我笑著問道。


    尚合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這次一別,咱們如果在要相見隻怕就沒有這麽容易每次和你分別時,你都這樣和我說。”


    尚合搖了搖頭,說道:“我要上戰場了。”


    “上戰場?**讓一個沒打過仗的人上戰場?那不是叫你去送死嗎?”我問道。


    尚合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經快被你們壓製的喘不過氣來。很多同誌都犧牲了,我不願意呆在後方做這些工作。申請了去前線,已經批準下來。這次,從武漢出去,如果組織沒有特殊的安排,就不會回後方了。”


    也知道,前方並不比後方安全到哪兒去。運氣不好,飛來的流彈都有可能致命。現如今,共黨是內憂外患。日本軍、國民黨,哪個是好對付的?你這又是何苦?”我說道。


    尚合笑了笑,說道:“你不是一直評價我是個理想主義者?現如今,不過是完成自己的理想罷了,有什麽好遺憾的?”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尚合微微的笑了笑。摸索著放在我床上地手帕。


    “如今,我知道你已經有人照顧了。心裏也沒了牽掛。這樣,更能灑脫的去前線了。”尚合說道。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尚合,其實,你不必自責。這麽多年都已經過去了,所有地事情都忘了吧。我今日,就實話和你說。其實。蘇文起沒死。”


    “沒死?”尚合吃驚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坐在距離距離比較遠的椅子,看著尚合的臉甚至有些模糊。


    沒有死。當年,我費盡力氣將他救了出來。但他不能公開身份,現在。當了和尚。也好,也算是擺脫了過去。我到羨慕他,幸福。”我說。


    我的心裏充滿了心酸。蘇文起出家,蕭烈死了然是個孤兒。沒有人疼愛與保護。


    好好照顧自己吧。”尚合說道。


    我笑了笑。說道:“我現在活地很好,到是你,要為自己考慮考慮了。不要一味的付出,有些事情,要想一想自己。尚合,我能幫你的不多了。我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你也知道,在國統區沒有靠山的話,很難生存的。”


    尚合點了點頭,說道:“說不定,這是咱們最後的一次見麵。我想,我可能會死在戰場上。”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想起當年對蕭烈的承諾。你若死在戰場上,我就是拖也要把你的屍體拖回去。


    我們被李士群關在76號監獄裏時,我抱著被打地不成樣子的他。心裏想地最多的也正是這句話。而他,則微微對我一笑,露出了他地小虎我想辦法聯係你。”尚合說道。


    我點了點頭,起身送別。突然,他緊緊的抱住了我。我地身體輕輕的一陣,想起了多年前的溫存。


    是的,多年前,他還是我的愛人。如今,這一別,不知何時相見。


    尚合輕輕的吻了吻我的脖子,他輕聲說道:“好多年前,我就喜歡你的脖子。可惜,現在我們都已經老佛,是個陌生的詞匯。


    這時,尚合放開了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一個人癱坐在屋子裏,多年前的一幕幕像是走馬燈一樣的在我的眼前轉來轉去。轉的我頭暈眼漲,不知道如何收場。


    尚合走後,我平靜的將衣服收拾了起來。他走了,我與共黨世界的最後聯係也要段了。那個屬於蕭烈的聲音,我也將無法尋找到。現在,也是我自己該走的時候了。


    沒找到蕭烈之前,我不會跟著桑彥去馬來亞。我總有一種感覺,很快,我將能第二次遇見那個聲音。到時,一切都將知曉。


    想到這裏,我開始有些顫抖。


    當答案擺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真的有勇氣去麵對嗎?可是,我不打算逃避。我一定要尋找到他。


    糜偉震第二天清晨敲開了我的房門。他接到戴笠的指使,要在武漢繼續呆兩日。


    “為什麽?”我問。


    糜偉震說道:“這是上頭的意思,我們必須執行。”


    我笑了笑,吸了一口煙問道:“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我看你終日呆在房間裏,也不肯出去。”


    糜偉震一臉不高興的說道:“這個你不要操心,管好你自己。晚秋,我在警告你一次,你不要因為找刺激而毀了自己的前途!”


    我笑著點頭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每天都在警告我這幾句,我都聽煩了。知道了,知道你是為我好。謝謝!”


    糜偉震生氣的搖了搖頭,說道:“晚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出去做什麽!自從那天河邊發生槍擊事件後,你就沒消停過!你要是和共黨纏在一起,到時候,我可不保你!”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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