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走在街上,正是擺攤的時候,到處是忙碌的人群。有趣地東看西看,突然驚覺,這仿佛是來到這裏第一次有空閑出來逛逛。含笑看著人群,真是個美好的上午。


    當走到一個賣畫的攤位前時,不禁停下腳步,大概到現在看過的最多的古代東西就是畫軸了。離開時,我手裏又多了一幅畫,很普通的年畫,也不知道現在擺出來做什麽。


    反正我是買了,忽略賣畫人的異樣眼神,向客棧走去。沒辦法,那幅畫隻要不打開就跟陸林的畫像一般無二。


    回到客棧,還未走近,就聽到裏麵有此起彼伏的歡笑聲傳出。我有些霧水,這是什麽情況?還兼帶賣雜耍?


    我可不會唱歌跳舞啊,小學音樂老師曾經很鄭重地告訴過我,我是直嗓子,唱歌沒前途。跳舞?廣播體操還記得一些。


    往裏麵看去,原來是有說書的。那人穿著發黃的白長衫,用木簪子束著發,三十許年紀,倒是一臉的溫文爾雅。


    隻聽此人說道:“上次講到,陸少俠與司徒女俠勇闖鷹幫解救被擄貧家女。這次咱們講講陸少俠情深意重,為司徒女俠勇拒廉王府求親。廉王府知道吧?聖上的親叔叔,廉王府的郡主那也是國色天香,溫婉賢淑。郡主一見陸少誤終身啊,放言非君不嫁………”


    在說書人的講述下,一個情深意重,癡心以對未婚妻的好男人浮現在眾人眼前。眾人跟隨著講書聲高詠低歎,仿佛如臨其境。


    我也心馳神往,陸林是個好男人,還是個古代難找的好男人。歎氣,就是不是我的。


    當講到又在羅安城巧遇司徒女俠表妹胡檸,並遭其糾纏時,小成發現了我。我回神,衝他不好意思笑笑,我這打工的忒不稱職了些。


    小成指指說書人:“自稱的說書的,單日子來店裏說書。”


    上樓放下東西,打算趕去後院劈柴。已經講到胡檸那一連串死乞白賴扒著陸少俠不放的行徑,底下一片嘲笑聲,我頓感羞愧欲死。


    我聽著都感覺丟人,真不知道這孩子當初怎麽想的,竟然為了讓陸林注意到她去演潑婦罵街,腦殘啊腦殘。


    日子如流水般的過去,半個月後,我還是在劈柴。王哥產權意識很強烈,除了進去送柴,根本不讓我進去。客棧裏迎來送往,生意一如既往地紅火。


    有人說,不停地做同一件事,除了睡覺和吃飯,都會使人瘋狂或麻木。在我麻木時我找到了一個使自己瘋狂的辦法,我開始想盡一切可行的方法劈柴。是的,劈柴,除了這個也沒什麽可以消遣的。


    現在我已經能把飛在空中的木柴劈成兩半,當然,兩半不是那麽的對稱就是了。王哥是氣憤我的作為的,但琪姐沒說什麽,木柴又不是不能用了。


    大堂裏突然傳來杯盤落地的聲音,我全身一凜,出事了。提著刀向大堂走去,還未掀開門簾,就聽“砰”的一聲響。


    扶額,琪姐又在摔酒壇子了,看來生氣了。琪姐有個毛病,一生氣就摔酒壇子,這已經是我見到的第三次了。


    掀開門簾,就見地上一片狼藉,酒菜撒了一地,眾人都躲在一旁。一個身高八尺的虯髯大漢指著罵道:“好不容易坐下來吃個飯,你就在那聒噪個不停,讓你別說了,你也不聽,你是在找爺爺的晦氣。”


    琪姐咬牙切齒地說:“你是在找老娘的晦氣,我宋琪也不是任人搓扁揉圓的,在我的地方鬧事,你也不掂量掂量。”


    虯髯大漢一把把琪姐推搡在地,冷哼一聲說:“還沒有人能跟爺爺這麽說話。”


    小成撈起個凳子向大漢砸去,大漢一伸胳膊擋開。瞪向小成,抬腿向他走去,再看小成已嚇得發怵。我暗道一聲壞了,反手舉刀向大漢砍去。


    大漢大概是隻關注著小成,我的刀劈過去,他竟然用胳膊來擋。刀背劈在他的胳膊上,大漢痛呼出聲,捂著胳膊怒氣衝衝地向我走來。


    隻恨自己剛剛一時心軟,沒用刀鋒砍了他的胳膊。再次舉起刀來,腦海中閃現四個大字:我命休矣。


    他傷了我,我不殘也傷;我傷了他,起碼到牢裏蹲兩個月。看了一眼琪姐,希望她到時莫要不理睬我才是。


    我這邊還未感慨完,就見離我兩步之遙的大漢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我愕然地盯著大字型撲在地上的大漢,這是什麽招數。抬頭望向眾人,琪姐坐在地上驚訝地看著我,小成和客人則都是一臉的欽佩。


    我衝眾人解釋:“我沒動。”


    小成眼尖,指著地上說:“有人幫忙。”


    順眼看去,大漢右邊躺著一塊銀子和一塊石子,撓頭,還扔兩次?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之時,門口走進來三個人。左邊那人劍眉星目,挺鼻薄唇,右手上下拋著塊碎銀,左手扶著把刀扛在肩上。這人很好看,但我說不出他像個明星似的這樣的評價,我現在隻想突然消失。


    中間那人笑出聲來:“無雙,你當真沒有失散多年的妹妹?瞧那位姑娘的打扮,跟你站在一塊,說不是兄妹都沒人信。”


    的確,除了此兄微敞衣領,戴著石珠串,我們兩個從頭到腳一般裝扮,還都提著把大刀。


    此兄看到我的裝扮也是一愣,率先笑著走進來坐到一個空桌上說:“的確。”


    中間那人身穿青布書生衣,左肩攜著個木箱,倒也清秀耐看。看到琪姐坐在地上走過去說:“我是大夫,傷到了哪裏?”說完打開箱子,讓琪姐看他那一箱子的藥瓶。


    我盯著坐在凳子上悠然自得的某人,判斷出他的衣服也是墨玉錦的。他轉頭對門口說道:“兄台好身手。”


    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就見一個著淺褐色俠裝的人正盯著我看。此人濃眉細眼,銀色的雕花束冠,手拿銀色配劍,端的是風流倜儻。


    這位兄台竟也不答無雙兄問話,直直向我走來抱拳說:“姑娘,在下姓項,單字秋。”


    我眼皮一跳,姓項?你不是姓項,你是姓麻煩。勉強回禮,一抱拳:“在下史琳。”


    麻煩兄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轉身到無雙兄桌上坐下說:“兄台繆讚,兄台身手亦是不俗。在下項秋,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無雙兄一拱手道:“原來是項兄,在下夏無雙。”


    又一指正忙著給琪姐把脈的青衣人說:“那位是我的同伴,蕭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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