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烏雉倒是第一次壞我的事,怎樣,師父對你說了什麽嗎?”


    “你怎麽過來了?


    “我自己的夫人難過,難道還要等著別人來勸慰?”


    “師父過世了,你不傷心麽?”


    項秋坐到我身邊,抬頭望向天邊:“小時候,每兩年會到山上待兩個月。(.好看的小說)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討厭上費雲的。你不知道他小時候有多讓人討厭,明明比我大不了兩歲,偏偏老是一副大人的樣子教訓我……”


    “我很討厭師父做的飯,難吃不說,十幾年如一日每次都是那幾樣菜。”


    “師父對我很嚴厲,對費雲就寬鬆的讓人嫉妒……”


    “師父很喜歡聽我和費雲鬥嘴,但每次我都說不過他。師父還喜歡看妹妹耍長鞭,說是很好玩……”


    “師父會耐心教我功夫,其實他隻是想看我苦惱的模樣……”


    “……”


    “會,師父愛護我這麽多年,當然會傷心。但,哭出來才是傷心麽?”


    我看著他的側臉,項秋,也許師父比你所知道的更要愛護你。師父從來是最看重天命,為了你破壞天命,強行把我帶來,隨後又費心為我順好命數。(.無彈窗廣告)


    師父再神通廣大也不過是個凡人,那日的天雷就是最好的證明,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天劫。也許,我閉上眼睛,不敢往下想……


    第二天,大會照常開始,仿佛昨夜的華雲先生已經被遺忘。陸盟主端坐在最中間,霸氣十足,水玉妃仍是一臉淡漠,任旭臉上沒有了笑意。


    費雲坐在原先師父的位置,如今他自然是雲華派的掌門了。師叔昨天已經帶著師父的骨灰離去,說是要找個適合的地方散開,讓師父隨風而去。就這樣,我們一個三人的幫派堂而皇之的坐在六大門派加劍盟派之後。


    最先上場的是任旭,手扶在腰間,應該是他放武器的地方。任旭的對手是司徒傲陽,司徒莊主的武器是劍。


    任旭發出的飛刀仿佛是從四麵八方而來,根本找不到規律。司徒莊主一把劍舞得密不透風,但也是十分吃力。飛刀仿佛帶著靈性,隨著主人的意願飛起,卻沒有一把飛刀飛出比武台。


    再比下去已經沒有意義,司徒莊主直接認輸,任旭成功成為武林盟主候選人之一。


    晚上,夜涼如洗,天空中繁星點綴,我對項秋說:“帶我到屋頂上看星星吧。”


    項秋果斷回絕:“外麵濕氣重,不去,你要是去的話多穿件衣服。”


    我點點頭,披上一件外衣出門。月亮很圓,秋風很涼。我慢慢沿著路走著,路邊的院子裏不斷傳出各種聲音。找到一塊大石,爬上去躺下,閉目養神。


    第一次麵對死亡是姥姥,姥姥很豁達的一個人,因為疾病不治而去。平時一邊罵著我小壞蛋一邊給我泡紅糖水喝的姥姥就靜靜躺在床上,臉上蓋著一塊白毛巾。


    突然傳來很急促的鍾聲,眾人紛紛向前院靠去,前院住著的是六大門派和陸盟主。我跳下大石,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扯住一個劍盟弟子:“前院發生什麽事了?”


    “不好說,但肯定是大事,這鍾很多年沒人敲了,上次是在前掌門過世的時候。”


    是有人過世?好像不是這麽簡單,昨天師父仙去的時候就沒聽到這鍾聲。心下一驚,莫不是江湖大劫已經開始了?


    我尾隨眾人來到前院,陸盟主的院前圍滿了人。我費力擠進去,陸林正伏在一具屍體上揪著胸前的衣服痛哭,仿佛隨時會背過氣去。一身粉衣的司徒玉玨細聲勸慰著,但渾身發顫,也不知是因為悲傷過度還是天氣太冷。


    眾人隻知道是陸盟主遇害,卻並沒有看清屍體到底是誰。蕭笙背著藥箱趕來,衝南宮極粗粗行禮:“南宮掌門,讓大夥散了吧,我為陸盟主檢查一下。”


    我擠到蕭笙身邊:“二哥,讓我留下,待會解釋。”


    蕭笙直直看著我的眼睛,然後點頭。院門被關上,隻留下陸林、司徒玉玨、南宮掌門、蕭笙和我。蕭笙走到屍體旁邊,冷聲道:“陸少俠,現在是讓你哭個痛快還是盡快找出線索,緝拿凶手?”


    陸林聽罷,離開屍體,跪到旁邊悲聲道:“有勞聖手先生。”


    蕭笙掀開血淋淋的白布,白布上的血跡還未完全幹竭。我強迫自己向屍身看去,大叫一聲捂住嘴,感覺頭皮發炸。是陸盟主沒錯,但已經徹底失去生息,最重要的是,頭顱四肢全部被切下然後又草草縫上,胸前插著一對雙刀。


    陸林猛地站起身:“難怪我剛剛看著眼熟,是章德牧。”


    說完就要去開門報仇,我大急:“二哥,攔住他。”


    蕭笙武功不是很好,許久才在南宮掌門的幫助下攔住陸林,陸林雙目猩紅,怒瞪著我。我亦是滿腹怨氣:“你有點腦子行不行,若真是章德牧,他難道會待在那裏等著你去殺?章德牧好歹是江湖第一大幫派的掌門,殺人還會沒腦子的留下證據?”


    陸林掙開鉗製,一拳打在地上。我衝蕭笙一使眼色,示意他檢查屍體。南宮掌門衝我一點頭,轉身去看屍體。


    司徒玉玨站在一邊,想要靠近陸林,卻又十分遲疑。我衝她搖搖頭:“他現在不需要安慰。”


    司徒玉玨點頭:“我知道,隻是想讓他知道還有我在。”


    真是個深知如何進退的好女子,真正的悲傷是別人分擔不了的,隻能自己咽下。陸林趴在地上低低哭泣,我拍拍司徒玉玨的肩,轉身去蕭笙身邊。


    我捂住眼睛:“二哥,怎麽樣?”


    “死後分屍,但奇怪的是陸盟主並沒有中毒,也沒有被點過穴。若是這樣,怎麽可能既不被發現又殺害陸盟主呢?”


    “不一定要是毒才能使人失去知覺,也有可能是藥呢?”


    南宮掌門反應十分強烈,猛地看向我,但很快鎮靜下來,奇道:“有這種藥,讓人毫無知覺?”


    蕭笙搖頭:“沒有,從未聽說過。”


    我搖頭:“我又不懂藥理,隻是在亂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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