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了女人的淚水,所以每天拚命往外跑。有時候他們幾個不在身邊的話也會找出各種借口往外跑。隻是我一直不明白他們在忙什麽,自從司徒玉玨來了之後,他們都忙了起來,我想了又想,我也沒安排他們什麽事情啊?


    這日,我照例晃蕩出來躲清淨,卻不料碰見一個不太想見的人物。說實話,初姑娘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大了點,說話不經大腦了點,蠻橫了點……


    “嫂嫂最近倒是經常出來走動,莫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我那弟媳婦一雙白眼珠在我臉上瞟啊瞟。


    “什麽風聲?”上來就說什麽風聲,我聽到的事情多了,怎麽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弟媳婦捂著嘴咯咯笑:“那可不巧了,嫂嫂日後就知道了,不過,嫂嫂倒是可以常往西邊轉轉,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麽。”


    我狐疑看著她,問:“有什麽事你說不就罷了,不必這般遮掩。”


    弟媳婦受驚般張大嘴,表情誇張得失真:“那可不行,大哥是家主,若是我犯了錯,大哥還不一氣之下把我趕出家門哪?說來,當初老爺子不是把大哥趕出去了嘛,我還為此感傷了許久,萬幸又回來啦,真是可喜可賀……”


    這就是我弟媳婦每次必說的話題,第一次的時候我還想著這人不錯,但聽的次數多了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原來初家並不了解項霽的身世,嫁過來後才知道他並不是項家親生。於是就開始了,這位初家小姐總怕日後沒有家產可分,當初項秋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她也著實高興了一番。沒想到項秋不但回來了,還正式成家,全麵開始接手項家的產業了……


    “是啊,世事不可測,要不弟媳婦就陪我去西邊看看?我還真是好奇得很。”我瞭望西方,瓊樓玉閣遮擋。


    她的表情明明躍躍欲試了,但還遲遲疑疑道:“這……不好吧,若是大哥知道了……”


    “放心,他今天早上去京城了,一時半會的回不來。再說,就算他知道了,我還保不了你嗎?“但願她說的事情有什麽價值,若不然有她好看。


    “那嫂嫂隨我來,要我說啊,這種狐媚子堅決不能留,看她那囂張的樣子,將來還指不定怎樣呢……“她邊念叨邊往前走,絲毫不在意我有沒有跟上。


    聽著她的話,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幾個詞不斷在腦海裏回蕩,狐媚子、囂張、將來、不能留……


    她帶著我左繞右轉,一刻鍾後才停下,指著不遠處的院子一臉看好戲的笑:“嫂嫂,就是那裏。要不您還是自己過去吧,我突然想起來剛剛是要去婆婆房裏的。“


    “哦?那你快去吧,別讓婆婆久等了。“演戲誰不會,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麽。


    她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後離開,我呆呆看著不遠處的院子。院門很新,應該是最近剛剛換過的。附近很清淨,但也打掃的很幹淨。


    我深吸氣,終於踏出腳步,走近院門,甚至還能聞到木材的味道。本想去敲門,卻不料手碰到院門時,院門竟然自己打開,原來時主人並未上鎖。


    院子收拾的很幹淨,裏麵擺放的東西也俱是新的,甚至院子裏的磚都是新換過的。


    “有人嗎?“


    院子裏聽不到任何聲音,越是這樣,心裏越是驚慌起來。


    “有人嗎?“


    “當然有。“身後突兀穿來一個女聲。


    我聽到聲音就要轉頭,可身後的人並沒有給我機會,因為我感到腦後一痛,整個身子都是一晃,然後又是一棍子,我終於失去了意識。


    頭皮一陣陣發痛,我下意識拿手去碰,接著嗷一聲喊出來,真疼!


    意識回轉,我心中暗道不好,睜開眼睛去望,四周竟然全是漆黑。我一驚,不顧腦後的疼痛爬起來去摸索,終於摸到了窗戶和門,心中稍安,隻是深夜,眼睛沒事!


    我拽著門使勁晃蕩,聽到一陣叮啷啷的響聲,一陣無語,還去看別人的秘密呢,現在竟然被別人綁了。胡檸啊胡檸,你就是一悲催姐。


    我不是哭情劇的女主角,自然不會傻呆呆去晃著門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


    我順著牆根坐下,決定天亮了再說。現在夜深露重,又不了解地形,當然更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萬一是深山老林呢?萬一有野狼呢?就算沒有野狼萬一有流氓呢?


    半迷糊半清醒撐到天明,我從窗戶縫裏往外看,先舒一口氣,不是深山老林。


    屋子應該是放雜物的,裏麵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像缺了腿的繡墩,斷了腿的桌子,最搞笑的是竟然還有一張破床,隻不過是豎放著,靠在牆上。


    很好,看來這個院子裏住的人是個惡茬,連我都敢這樣對待,也就是說肯定有人給了她膽子。至於那人是誰,心裏一陣煩躁,才不過幾個月,這就忍不住了麽?


    我壓下煩悶,舉起那張爛繡墩來往門上砸,隻是這門比我想象的要結實,砸了許久也不見動靜。我把繡墩扔到地上,從懷裏抽出匕首朝著門一刀刀劃。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約半個時辰,我終於把那扇門解決,大搖大擺走出來,一出門就見到齊歐呆頭鵝似的站在外麵,吃驚不小的樣子。


    “我的姑奶奶,還以為這裏鬧鬼呢?小姐啊,您能不能別老這麽嚇人,知不知道全府的人找了您一個晚上?要是再找不到您,惠兒能把我掐死,血燕能把我剁了……“


    我輕瞟他一眼,不理會他的牢騷,倒是對他出現在這裏很好奇:“你怎麽在這,還有,知道我在裏麵怎麽不救我?“


    齊歐笑:“小姐,您哪用我救,就您剛剛拿刀子那氣勢,有多少個惡徒也不夠您下菜的啊!“


    我瞧一眼那被分屍的門,的確是挺慘的,但它也算可憐,完全是被我遷怒了。


    “你什麽時候找到我的,怎麽找來的?“


    “還不是這小東西,果然忠心,我把它一放出來它就知道往您這飛,就是它飛的太快,我費了些力氣追它。“齊歐舉起手裏的烏雉給我看。


    我盯著全身雪白的烏雉厭煩不已,現在半點也不想見到與他有關的東西。不經意感覺到手裏的匕首,恨恨扔到地上,抬腳狠踩幾腳才感覺略略舒服了一些。


    “小姐,你知道了……“齊歐捧著烏雉躲在一邊,小聲問。


    我怒極:“你也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齊歐一臉委屈:“小姐不問我怎麽說?本來我都想好了,隻要小姐問我最近惠兒和宋琪為什麽不正常我就告訴您,可是您也不問,我……“


    “夠了!她們也早就知道?“合著就是瞞著我一個人,難道他們不認為這件事最該知道的人就是我嗎?


    “知道……表小姐來的前一天的事情,本來這女子是養在最後麵的院子的,那日不知道是為什麽,姑爺突然把她接到這裏,還把這裏修整了一番。還有就是……她,她的,她的肚子……“齊歐吞吞吐吐,但一雙眼睛往我肚子上看。


    一陣眩暈,項秋,你夠狠!


    “小姐?“齊歐扶住我。


    渾身難受,甚至感覺都不會了呼吸:“背我回去,累……“


    齊歐把我背回住處,我呆呆看著跪在床下的三個人,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小姐,您說句話,都怪惠兒,您罵惠兒吧,小姐……“惠兒哭哭啼啼,本來是很鬱鬱的場景,她偏偏哭得眼淚鼻涕亂飛,還時不時把鼻涕往袖子上地上擦。


    “起來吧,說說那個人,所有……“


    三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琪姐走近一步,開始告訴我許久前就應該知道的事情。


    “她叫王婉,聽說還是小姐曾經救過的人,現在有孕在身。按日子算,應該跟小姐差不了多少。別的,也就是知道她無親無故,單身一人。是去年開始住到靖國公府的,跟二夫人不和。隻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獨居到別處。現在看來,必然是因為肚子裏有了姑爺的……“


    王婉,王婉,王婉……仿佛是聽過她的名字,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跟我有過關係,我還救過她?我胡檸什麽時候還當過這種雷鋒?


    王婉……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她!王婉,好一個王婉,不就是那個在溫陽城裏被地痞賣屍體的那個王婉麽?不就是我幫過的王婉麽?王婉,王婉,我是農夫你是蛇!


    “原來是她,我記起來了,她……跟我懷孕日子差不多?“


    三人點頭,心中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麽感覺,隻是好冷,明明是夏天的,感覺比三九天還要冷。


    “姑爺什麽時候回來,可有消息?“


    “說是最遲二十天。“齊歐答話。


    我閉上眼睛,滑到床上躺下,疲憊說:“等他回來再說吧,我累了,你們……“


    “檸兒,你怎可這般懦弱?等他回來?莫不是你要容忍那個女人?傻瓜,那往後哪裏還有你的地位?“司徒玉玨風風火火進來,一臉怒容。


    “檸兒,別傻了,這人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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