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轅是個討人喜歡的好孩子,所以項父項母很喜歡他。轅轅盡管覺得靖國公府的下人們長的都有點怪,但轅轅是什麽人,是個見慣了大世麵的人,所以隻要是誇他好看的就都對他們笑得像朵花一樣。


    轅轅最不喜歡的就是二叔家的孩子,本來臉就長的那麽大,每次看人都像別人是壞人似的,非要抬著眼珠看人,讓人不舒服,很不舒服!


    胡檸最近也不好受,回來後項父項母什麽也沒說,就是王婉那廝有事沒事就往院子裏跑,還非要抱著她的女兒來。


    本來那孩子跟轅轅差不了幾天,卻每次要哄上老半天才蹦出一兩個字來,每次蹦出一兩個字來也就罷了,她母親還非得誇上老半天,也不知什麽心態。


    最後,項秋終於沒辦法,這才解釋了為什麽會這樣。


    當初王婉是打定了主意要爬上項秋的床,卻沒想到項秋並不配合,所以一直也沒得逞。


    終於有一天,項秋喝醉了,王婉就感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就摸進了項秋的房間。


    本來嘛,喝到爛醉的人是分不清什麽的,把她認成別人很正常,她沒有辯解也合情合理。但最不合理的是沒一會兒項秋認定了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人,原因是胡檸身上的是清水味,她身上的是花粉味。


    “清水味?”胡檸冷笑,“這是嫌我不夠香?”


    胡檸當即決定晚上弄兩斤花瓣來泡澡,清水味?哼!


    項秋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她現在是佛爺,是祖宗,自己哪有膽子惹她生氣。若是她一生氣帶球跑了,自己到哪裏哭去,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種地成功的。


    “檸兒,你看外麵天這麽好,要不去別莊住幾天?”項秋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辦法。


    誰讓自己當初處理不當,害了二弟中招,如今這孩子還是記在自己名下,除了二弟和自己也沒人知道那晚的情況,所以才塑造了今日瘋狂的王婉。


    “不去,不想聽我表姐沒完沒了地訴苦。”胡檸轉個身,背對著項秋,實在是厭煩了那個王婉,累人!


    “你表姐也是的,陸林不是都娶了她了嘛,做什麽還弄出這些事情來,讓三家人都下不了台。”項秋順著說了下去,本想著轉移話題的,卻不想又惹煩了胡檸。


    “我表姐是不對,不該絆章霧兒那一腳讓她差點丟了孩子,可是也不能都怪我表姐吧?陸林把她娶了回去,又不待見她,新婚之夜都不過去,這就對了?憑什麽理都在陸林那邊,他現在是武林盟主就都向著他說話了?當初他還是武林盟主的兒子的時候,不也都說他負心,現在出了事情也沒見他維護我表姐半句,我表姐都跟了他那麽多年!”胡檸劈裏啪啦衝著項秋開炮,越說越生氣,越說越生氣,胡檸心想,都是群什麽人啊?連帶著看項秋也不順眼了。


    “檸兒……”項秋也很委屈,怎麽扯上自己了?自己又沒娶小妾,憑什麽用那種看負心漢的眼神看自己?


    胡檸翻了個白眼給他,聽到外麵靠近的腳步聲心情才好了些。


    “娘,娘!你看我采的花。”轅轅拿著一束粉粉紅紅的花。


    胡檸起身,笑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問:“在哪采的花,又皮了?”


    “才沒有,姑父來接惠姨,我就來找娘了,路上看到花很漂亮,跟娘一樣一樣漂亮,就帶來給娘了。”


    胡檸喜笑顏開,直誇兒子會說話,項秋無言,恨不得躲到牆角去畫圈圈,卻不經意注意到了那花,心一抖,暗道造孽。


    “檸兒,你看看轅轅手裏那花是不是咱娘養的那兩棵上的話?”


    胡檸整理兒子衣服的手一頓,視線慢慢移向兒子小手裏的花束,看清楚的時候心肝跟著一顫。


    “轅轅,你再跟娘說說是在哪裏采的花。”


    轅轅不解看著這兩個反常的大人,說:“就是那條有橋的路上啊,下了橋就看到了。”


    橋?他說橋?胡檸和項秋對視一眼,同時在心裏哀歎:果真“粉美人”和“紅貴人”,這下慘了。


    項母養這兩棵樹可不是費了一年兩年那麽簡單,平時就寶貝的要死,每天都要過去看看才安心,連掉個葉子都能知道,更何況是被采了那麽多花去。


    “娘……”看到他們的表情轅轅就知道壞事了,趕緊低下頭裝可憐,這樣娘就不會怪自己了。


    胡檸回神,看著兒子的表情心疼不已,趕緊安慰:“沒事沒事,娘就是想告訴你往後不要采花了,不好。”


    “為什麽呀?”轅轅歪著小腦袋問。


    “因為,因為……你看,你把它摘下來,它就沒了爹爹和娘,沒了爹爹和娘它就會一直哭一直哭,一點也不高興。”


    轅轅還是不理解:“誰是它爹娘啊?”


    “葉子!”胡檸斬釘截鐵地說,絲毫沒意識到這是在騙小朋友。


    “那葉子是它爹還是它娘?”轅轅不理解加新奇,還是不理解。


    “它爹和它娘。”胡檸還是斬釘截鐵。


    “哇!它有那麽多爹娘?就像轅轅一樣?”轅轅興奮睜大眼睛,期待著母親的回答。


    胡檸有一瞬的尷尬,偷偷瞟了一眼項秋,正色道:“差不多,轅轅快出去玩吧!”


    轅轅聽話跑出去,其實也不算是聽話,隻是想快點跑到采花的地方,給它們安上個爹娘,不用那麽多,一個爹一個娘就夠了。


    屋子裏,項秋扶著胡檸重新躺回床上,整了整衣服說:“是宇文暉過來了,我去看看。”


    宇文暉,如今惠兒的丈夫。


    那日,惠兒突然把自己關在房裏一整天,出來的時候就跪在胡檸麵前,請胡檸給她賜婚。


    胡檸當時很糾結,偷偷傳了消息給齊歐。這廂齊歐還未接到消息,那廂惠兒已經以死相逼讓胡檸賜了婚。胡檸曾經說過中意宇文暉,不管有沒有帶著玩笑的成分,總之這時首先想到了他。


    好在宇文暉並未成親,項秋把他找來這麽一說,兩個人相處不到五天就開始籌辦婚事了,齊歐趕到的時候也不過是正好看著惠兒出嫁。


    其實惠兒的心思很簡單,小姐又有了孩子,自己羨慕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是知道自己與齊歐沒有什麽可能了。惠兒永遠記得在浠水的那段日子,自己以為就那樣一輩子了。可是見到皇軍的那一刻,齊歐的神情讓她知道自己一直都錯了……


    惠兒婚後很寧靜,讓她感覺很踏實,她很笨,所以想要的也很簡單,隻是這樣的日子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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