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冠宇是被一個防暴警察打開車門,拽下車的。


    然後,他就雙腿一軟站不穩,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在,這時候他的腦子總算是清醒了,立即雙手高舉,大叫道:「我投降!我投降!」


    他這幅樣子,讓周圍的眾人好一陣的無語。你以為這是在打仗呢。


    剛剛被警察搜身完畢,沒發現危險物品的江克武,更是尷尬地想要大拇指摳地,有這樣又蠢又慫的同伴,實在太丟臉了。


    姚冠宇被兩人拉起來,也被壓趴在車身上接受了搜身。


    接著,一個交警就開著他們的奔馳車停到了路邊,不阻礙後麵車子的檢查。


    江克武和姚冠宇兩人則被其中三個警察帶到了一旁的一個房間,接受進一步的盤查。


    「諸位警官,我們都是良民,從來沒有做過違法犯罪的事情。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江克武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進到審問的房間後,立即就開口為自己兩人辯護。


    之前那名負責臨檢的中年警察,一邊操作著手機一邊麵色嚴肅地盯著江克武說:「你叫江克武,慶州人,對吧?」


    「是的。」江克武立即點頭。


    「那就沒錯了。你在08年,與郭某某、蔡某某鬥毆,將兩人打傷,後來你找人出錢與他們私了,對吧?」


    江克武一聽問起十幾年前自己打架鬥毆的事情,心中不由就是一格登,這事他還是記得的。


    當時他才不過十八九歲年紀,年輕氣盛,一天晚上吃燒烤喝啤酒,跟鄰桌的那兩個人起了衝突,酒精上頭就將他們給狠揍了一頓。


    因為發生在老家當地,他的家族在老家那邊也算是有點勢力,而那兩個被揍的人托人托關係,也能跟他和他家扯上些關係。畢竟他把那兩人給揍了,而且當時下手也有些重。


    所以,後來就在中間人的說和下,江克武這邊就賠了三萬塊,算是醫藥費和賠償金。


    也就是在那件事後,他被家人送去參了軍。


    這事在他看來其實早已經了結,沒想到現在過去十幾年了,居然還從警察嘴裏被說出來。


    這事他是還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但他當然不傻得直接說,反而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後,他才微微搖頭說:「時間過去太久了,我不記得了。」


    中年警察冷笑一聲說:「你不記得沒關係。現在我就告訴你,當年被你毆打的郭某,在上個月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自己肋骨有碎片,還得了肺癌,他認為這都跟你在08年將他毆打成重傷有關。所以,對你提起了刑事訴訟,慶州警方已經立案了,你現在正被他們通緝。」


    江克武聽了警察這番轉述,整個人都傻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連忙喊冤道:「這太荒唐了吧!這都過去十幾年了,當年我也跟他私了了,現在怎麽還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呢?還有,這事我事先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啊,慶州警方那邊也沒通知我回去配合調查,怎麽就直接給我發通緝令呢?這也太不講道理了。我現在最多也就是嫌疑人而已。」


    中年警察繼續冷著臉說:「你說的不錯,你現在正是犯罪嫌疑人。你被慶州警方通緝,也不僅僅隻是這一起案子。12年,你在慶州沿黃線涉嫌肇事逃逸致人死亡,這也是你被他們通緝的一個原因。」


    一聽警察這話,江克武如遭雷擊,整個腦袋都在轟轟作響。


    因為這事是真的,他一點都不冤枉。12年他剛好退役回家沒多久,買了輛二手車到處溜達,有天晚上大概淩晨一點多的時候,他跟幾個戰友在慶州市區喝完酒,本不打算回縣城某鎮老家的,但老家那邊有個要好的哥們,第二天一早要去提親,要他一起去,他不能不去。


    於是,他喝完酒,自以為自己沒喝醉,再加上那邊叫代駕太貴也不好叫,他就自己開車回家。


    本以為淩晨一點多了,回家的路上不會有什麽車,也不可能出意外。


    結果就在縣城去往老家鎮上的那條路上出了意外,那時候都快淩晨三點了,居然有個老頭逆行騎電動車,他一個沒注意就給撞了。


    當時他是酒駕,再下車一看這老頭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然後周圍一看,黑布隆冬的,連個人影都沒有,監控也沒有。


    於是,他憑借自己當偵察兵的機靈和反偵察能力,重新布置了一番車禍現場,讓那老頭的車禍看著像是自己騎電驢出的意外。


    然後,又將自己車子的保險杠連夜做了一番修理和掩飾,外人絲毫看不出什麽破綻。


    第二天,他若無其事地繼續開車跟著哥們去提親。


    果然,一連好幾天過去了,他肇事逃逸的事情並沒有被人發現。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在不久後就離開了老家,跑去了豫省跟一位戰友幹起了私家偵探,幫有錢人抓小三出軌的證據,或者幫有錢人去刺探別人的隱私,一幹就是好幾年,直到被姚光庭看中,高薪請去當了保鏢兼司機。


    他真是做夢都沒想到,當年自己肇事逃逸的事情,現在居然被人給翻了出來。


    當年明明都沒有人發現的,怎麽過去了這麽多年了,還被人給翻出來?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很想張口詢問眼前這警察。


    但他畢竟還有理智也不傻,生生忍住了。


    「我……我真的冤枉啊。」


    江克武最終也隻能繼續喊冤。


    「你冤不冤枉,跟我說沒用。反正你現在是通緝犯,等著慶州那邊的人將你帶回去調查吧。」


    中年警察這話,讓江克武如墜冰窟。


    他不傻,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兩起原本在他看來早就結案的案子,居然被人重新翻出來,然後他這邊居然毫不知情地成了通緝犯。


    這無疑說明慶州警方那邊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另外,這背後肯定是有人故意針對他。


    這人會是誰呢?


    他想來想去,將自己這些年可能得罪過的仇家都想了一遍,結果想了一圈,覺得有這個能力和手段,貌似就是今天這位他暗中找人調查過的陳鋒了。


    隻有他這樣恐怖的能量和手段,就像當初揭發齊天傳媒偷稅漏稅一樣,差點就讓這家國內娛樂第一股的娛樂公司直接倒閉。


    想到這背後的黑手和嫌疑人很可能是陳鋒,江克武就覺得自己真的太冤枉了。


    他被姚光庭派來跟著姚冠宇也就這十幾天的時間,這十幾天裏,他是給姚冠宇幹了不少事,比如跟蹤張雨曦的行程,包括暗中監視張雨曦,還有就是打探鋒芒影視和陳鋒的消息,包括那次在姚冠宇的要求下,半路上開車攔住陳鋒的車。


    但他做這些都隻是奉命行事,至於被陳鋒這麽針對和仇視嗎?


    再說他隻是個小嘍囉啊,陳鋒有必要花這麽大力氣報複他嗎?


    他覺得自己太冤了!


    想到這,他看向一旁還是有些失魂落魄,身體時不時顫抖一下的姚冠宇,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怒火。


    要不是這該死的混蛋小子,他至於被陳鋒這樣針對嗎?


    「警官同誌,我這莫名其妙地成了通緝犯,被你們抓了。但這位姚冠宇,他又因為什麽呢?」


    江克武看似是在為姚冠宇這位大少爺詢問,但實際上他心中卻是祈禱這位大少爺跟他一樣倒黴,或者更倒黴。


    不然,他心裏真的會很不平衡。


    在他看來,他這次之所以


    被警方翻了舊案,完全是被姚冠宇牽累的,被殃及池魚了。


    他現在真是恨姚冠宇恨得牙癢癢的。


    要不是姚冠宇這公子哥,他至於會有眼前的牢獄之災嗎?


    江克武很清楚,這次若是不能有強力的手段介入,他已經預定至少十幾年的牢飯了。


    這事還得落在姚光庭身上。


    因此,在明麵上,他現在也不好抱怨甚至仇視姚冠宇,反而還要反過來看似要維護好這位公子哥才行。


    「他啊,倒是沒被通緝。」中年警察略帶鄙視地看了一眼一副慫樣的姚冠宇,繼續說,「他是因為跟你這通緝犯同坐一輛車,當然要一起接受我們進一步調查。」


    江克武一聽心中大失所望,更是一陣地不平衡。


    而姚冠宇一聽這話,立即就精神大振,連忙高興地說:「警察叔叔,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中年警察搖頭:「還不行。你要接受我們進一步的審問。」


    姚冠宇頓時哭喪著臉,但他還算機靈,連忙又打起精神說:「我願意接受你們的審問,我願意配合。」


    中年警察聞言,還算認可地朝他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門口卻響起一聲「報告」。


    「進來。」中年警察回應。


    當即一個警察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小包的白麵,展示給中年警察看:「隊長。我們在他們車上發現了這個,一共十包,淨重五十六克。」


    江克武和姚冠宇一看那警察手裏的小包白麵,一開始腦袋都有些發蒙,沒反應過來。


    等到中年警察目帶殺氣地轉頭看向他們,江克武總算是反應過來,麵無血色地大聲喊道:「這不是我們的,我們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東西?你們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栽贓陷害我們?」


    他是真的差點被嚇傻了,這可是白麵,五十克就得槍斃的那種,而剛才這位警察說他們車上發現了56克這玩意。這要是坐實了,他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龍國對這些害人不淺的玩意打擊力度一直非常大,若是被認定販白麵,誰也救不了。


    隻能說陳鋒來這一招陷害他們,這用心實在太歹毒了!


    他現在基本上已經認定一切都是陳鋒背後搞的鬼,不然,怎麽可能這麽湊巧地連著出事。


    他記得今天下午入住酒店的時候,他也登記了自己的身份證信息,結果酒店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說明當時他還不是通緝犯。


    結果剛好他們要逃出秀州了,在高速公路口被攔住,他就成了通緝犯。


    這還不夠,現在居然還被警察從他們車裏搜出了56克的白麵。


    這可是會死人的,他怎麽可能會承認?再說,這些白麵真的不是他們的,他們真的很冤枉。


    江克武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就是,這些警察被陳鋒收買了,故意將白麵栽贓到他們身上。


    因此,他忍不住就大喊了出來。


    「馬上把他們銬起來都帶回局裏去,通知緝毒隊那邊,一起聯合調查這起案子。」


    中年警察一聲令下,兩人當即被雙手反綁上了手銬,跟著就被押了出去。


    「這些東西真不是我們的。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或者有人故意將這些東西藏到我們車上了。」


    江克武這會兒腦子總算是清醒了些,沒再指責警察,而是轉移目標,繼續大聲喊冤。


    而剛才一直蒙圈的姚冠宇也總算是回過神了,直接就大聲哭了出來,跟著哭喊道:「我冤枉啊!這些毒品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吧。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周圍幾人見此又是鄙視又是無語。


    中年警察見姚冠宇這麽大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著實在有些惡心,就開口說:「你們若真是冤枉的,我們調查過後,肯定還你們清白。」


    中年警察這麽一說,姚冠宇總算是沒有再大聲哭喊了。


    兩人被齊齊裝進了一輛帶有鐵欄杆的警車。


    「警察同誌,我們可以聯係家人和請律師嗎?」


    坐上警車後,江克武連忙詢問。


    「現在還不行。等接受我們的正式審訊之後,你們才能跟外界聯係。」


    姚冠宇頓時又是一聲「哇」的哭了出來。


    江克武見此心中又是感覺丟臉又是好一陣的鬱悶和憤怒,要不是這位公子哥,他們至於落到這個下場嗎?


    但江克武此時隻能忍著怒氣,在旁勸說道:「宇少,你先別哭了。」


    姚冠宇這才止住了哭聲,一臉求助地看向江克武,問道:「武哥,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江克武繼續忍著怒氣,一臉嚴肅地對他說道:「等你晚點可以跟外界聯係後,你馬上讓你爸打電話向陳鋒求饒。求他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馬。另外就是,讓他盡快找關係找門路,給我們先找個好律師,盡量保釋出去再說。」


    「陳鋒?」姚冠宇先是一臉驚訝,跟著又一臉恍然地說,「你覺得這一切都是陳鋒搞的鬼?這怎麽可能?他……他有這麽大的能量嗎?」


    江克武聽了他這話,很想直接給他一嘴巴子,可惜雙手被反綁銬著。


    「不然呢?你覺得今天我們遇到的這些事情,都隻是巧合嗎?」


    江克武盡量壓著怒氣,不讓自己直接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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