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若海聽到屋裏的說話聲音,駐足仔細一看,原來是‘京都夜總會’的老板喬得利在發火。他看到李小江正從臨時審查室裏走出來,連忙揮手將其喊了過來。


    一問以後,知道這人的精神上倒是沒有問題,隻是內心的怒火太盛才會變得這個樣子。


    也難怪這個家夥會氣得這個樣子。五家場所比起來,就數他的損失最大。


    本來按照正常經營的話,也不至於會這樣。隻為他太貪心了一點。發現晚上生意好的苗頭以後,他一聲不吭地來了個悶聲大發財,搶在別人前麵挖了不少**服務的小姐。


    這樣一來,對他處罰的力度,當然也將會是最大最重。


    在這間屋子裏,龍若海還看到了一個老朋友。裘一飛始終是低著個頭,坐在屋角落裏一聲也不吭。要是放在平時,他根本不會把屋子裏的這些老板放在眼中。因為他們不是同一層麵上的人。


    這個時候的他,無暇顧及這一切。他平時那種財大氣粗的好心情,已經壞到了不能再壞的境地。根據過去對這個龍若海的了解,自己收監執行未完刑期,這是肯定免不了的事。至於加刑不加刑的事,也顧不上啦。


    朱老板那一頭,會如何對待自己,這是一個不可預料的前景。再一次辦砸了老板的差事,裘一飛有點不寒而栗。朱定軍的狠毒,所有做部下的人都是知道的。如果他能放過自己家裏的人,那就是最好的結局啦。


    他感覺到了教室窗外有人站著。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看到是龍若海,他的腦袋一下子又沉了下去。裘一飛知道,此時無論自己想說些什麽,眼前這個年輕人,說什麽也不會放自己一馬。


    看到裘一飛意識到自己站在窗前,龍若海走到了另外一間教室門前。在那裏,看到有不少衣冠不整的男人。或坐或站的在那兒相互商量著什麽,一看就知道是昨天晚上查獲的嫖客。


    他再注意打量了一下,還發現了幾個活躍在寧北官場上的人物。


    也許是意識到外麵有人在觀看,有的人把臉轉向了角落,不好意思讓人看到自己的麵孔。(.)也有的人,不但沒有躲避,反而在四處張望。


    那是一些自恃在警方有關係的人。想看看是否能恰好找到熟人,幫著把自己解脫出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們從這兒走出去以後,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人脈,基本上可以說仕途生涯已經結束。龍若海歎息了一聲,快速的走了過去。


    到了這個時候,不是他想不想放行的事。而是大勢所趨,沒有婉轉回旋的餘地。


    整個審查工作進行得十分順當。有趙有才前前後後的張羅,後勤工作做得是有條不紊。在這方麵,他確實是特別的拿手。全大隊的警察,除了馮秀麗暫時還無法聯係外,其他的人員都已經參加到了審理之中。


    再加上沈大隊長的支持,刑警大隊也是全體動員參加戰鬥。有的幫助參加審查,有的在從技術上完善資料。


    龍若海一眼就看到技術中隊長杜威正在忙著提取嫖客和吸毒人員的指紋,並且在對一些沒有破獲的積案進行指紋比對。會不會有收獲,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他笑了一下。這個老沈摟草打兔子,一點也不誤時間。


    由於警力充足,到了早晨八點鍾的時候,審查工作就已經基本告一段落。所有的嫖客交納罰款後,都已經具結走人。賣**交由疾病防治中心,檢查有無性病以後,也分批取保釋放。


    沒有保證人的賣**也好辦,由場所的老板幫助繳納保證金。這些女人聰明得很,賺到錢以後,總是及時打卡送回家去,身邊絕對不會留下多餘的錢。萬一出事了,也是老板幫著買單。


    至於那些吸毒人員,全部被送往了治安拘留所。然後區別情況,再進行強製戒毒。


    看到龍若海的時候,趙有才是笑得合不攏嘴。按照人均四千元的罰款、保證金的數額繳納,再加上場所的巨額保證金,這一個通宵達旦的努力,從他手上流過的人民幣,就超過了三百八十萬。(.無彈窗廣告)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一些地方變成了吃飯財政。能保證全額發放工資,已經算是政府對政法部門的最大支持。好多地方為了辦案,隻能讓警察自己籌款做外出工作的差旅費。有的警察辛苦工作一年,帶回家的隻有放在包裏的差旅費報銷單。


    時間長了,有些地方就琢磨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向違法犯罪人員要效益。可抓可不抓的人,就用罰款來替代。可罰可不罰的人,那是一定要罰的。總之是一切向錢看,用罰款來保證各項工作秩序的正常運轉。


    有個地方公安局砌辦公大樓,當地老百姓調侃說:嫖客打的樁,小姐灌的漿,小偷上的梁,賭客砌的牆,司機裝的潢。意思是說這幢大樓沒有一分錢財政撥款,全是靠的各種各樣名目的罰款。


    現實生活當中,雖然沒有老百姓說得那麽誇張,但也有這麽幾分事實在裏麵。


    公安局抓罰款,檢察院、法院也不示弱,各顯其能,出現了你爭我奪的局麵。地方政府也不傻,幹脆就把這一切都放到了明處,誰也討不了巧。


    在年初的財政預算中,就寫明了罰款的指標。比如某個單位預算撥款一千萬元,其中七百萬元從罰款中支出。這樣一來,就讓罰款堂而皇之的成了一項政府收入。


    到了公安局這一塊,也就把罰款的任務分解到各個部門,然後再按照提成標準,返還相應的費用。你想要辦案嗎?交罰款來。你想要警察的福利嗎?也是交罰款來。


    工作可以放一放,涉及到經濟利益的事,則是刻不容緩。所以說,大家都喜歡搶有油水的案件來辦。象昨天晚上這種行動,不但是治安大隊的警察笑眯眯,就連幫忙的刑警也是樂此不疲。


    平時這些案件,他們連打‘擦邊球’都靠不上。難得的有了這樣一個機會,當然很開心。按照利益均沾的原則,龍若海說什麽也要分潤一點好處給沈全斌。


    所以說,老沈不要擔心部下說自己幫人打工,更不要費口舌解釋參戰的必要性。這也就是趙有才忙得一身大汗,依然是興致勃勃的原因所在。


    不要說趙有才和老沈開心,就連早晨得到消息趕到學校的李局長和薑政委,也是滿麵春風。他們聽了趙大隊長報告的數據之後,笑得合不攏嘴。


    要知道,這麽一大筆的款子裏,真正能得大頭的還是局裏麵。當個當家人,也不容易喲。這麽多人的開支,就靠那麽一點財政撥款,哪兒能滿足需要。這也就是警方對於地方政府的無理要求,不敢正麵抗爭的真實原因。


    晨星消退,一輪紅日高高掛在半空的時候,剛才還是人滿為患的學校,已經是人走室空。


    忙得一身大汗的趙有才,走到龍若海的麵前,伸出大拇指誇讚說:“龍大,真有你的。神不知,鬼不覺,就指揮了這麽一場漂亮仗。我從部隊轉業回來,就沒有看到過這麽大的成果。”


    “趙大嗬,你這可是誇錯了人。我也是剛從市區趕過來,比你來得還要晚哦。你看你忙得這個樣子,我可是下山來摘桃子哩。”龍若海可不敢接受這樣的誇獎。隻要應承下來,相互之間的關係就會產生很大的隔膜。


    “這麽說,是市局指揮的行動呀。那這成績怎麽算,算是哪一家的哩?”從表象上看,趙有才對這麽大的行動,自己一點也不知情的事,似乎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他最為關心的事,還是罰款的提成歸哪家的問題。


    至於他對這種‘回馬槍’,自己這個副大隊長事先一點都不知情,是不是真的不介意,那就不為人知啦。龍若海也注意觀察了一下他的麵色,發現正常得很。


    是大度淡定,還是別有胸懷,還真的不好判斷。按照龍若海的心性,平時倒也不會這麽揣摩別人。隻是在馮秀麗的手機問題上,這個老趙恍若不知的表現,確實讓他感覺到有點費解。


    說他不知道情況,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又為什麽會采取沉默的方式,沒有對自己加以提醒和點撥呢?這一點是不好解釋的。龍若海也不準備揭開謎底,一切都讓時間來為自己作出解釋。


    聽到對方關心罰款提成的事,他也喜形於色的回答說:“我剛才問過市局穀支隊長啦。政治上的成績是市局的,畢竟是人家組織的行動。經濟上的成果,肯定是算我們治安大隊的啦。市局總不好把錢帶走吧。當然啦,也要分一部分給刑警大隊。”


    “這就好,這就好。今年的費用不成問題,大家的福利也算有了著落。龍大嗬,你真是一員福將,一來就解決了這麽大的問題。以往這些事,我總是要被弟兄們罵哩。”聽到罰款歸了自己,趙有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當家才知柴米貴。隻有做過主要領導的人,才會這麽關心經濟收入情況。


    龍若海拍了拍趙有才的肩頭,抱歉地說道:“這事就請你多操心了。賬目一定要清楚,手續也一定要分清。和老沈那邊的賬也要算好,不能讓人家罵娘喲。”


    “放心了,大隊長。我一定會把賬弄得清清楚楚的,保證沒有一點差錯。文章我不會寫,這點小賬我還是會做的。一定不會讓你難做人的。”趙有才拍著胸脯打起了包票。


    整個寧北城,都已經鬧翻了天。此時的馮秀麗,還在酣睡之中。


    昨天晚上得知龍若海真的回了家,她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想到對方會在自己老婆身上辛勤耕耘播種的時候,也勾起了她自己的欲望。下體的騷癢,一陣接一陣的刺激著自己的**。


    馮秀麗忍受著欲望的折磨,抓緊時間通知那些老板恢複正常營業之後,也在盤算著如何讓自己好好放鬆一下。


    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被這個姓龍的給壓得夠嗆。今天總算是報了一箭之仇,讓那小子吃了一個大大的鱉。想到這樣的成果,她就從內心深處感覺到陣陣快意。


    開心之餘,她在盤算著讓誰來陪伴自己,又如何來讓這麽一個夜晚過得更有樂趣,更能滿足自己的欲望。


    (為了感謝讀者的支持,從明天開始,每天上午9點之前、下午6點之前各上傳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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