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龍的一番話,到底見了效用。(.無彈窗廣告)那後,梁府上,再無人敢輕慢梁氏母女,就連孫菊紅也示好的送來不少錦緞布料,說是可以給梁氏和楚言做夏衣用的。李仆婦是挨了一頓扳子,知書被關了一天柴房,這事便算了了。楚言心裏也樂和的很,因為她本沒有想到結局會這般好,就原先心裏對梁龍這大舅爺存的幾分芥蒂,也消了去。朱仆婦帶了孫老夫人的話來安撫,老夫人的話很簡單,就一句“我人活著,就不會讓你娘倆受了委屈”,但從這話裏看的出來,孫老夫人到底還不是老糊塗,她的心裏啊,說不定亮堂著呢!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又繼續四平八穩起來,大都時間,梁氏在教楚言識字,做些女紅,講解做人該有的道理和氣度,楚言實際上有著成熟的心智,但是為了讓梁氏開心,還是一字一句學的認真,聽的仔細,並不表露出過大的天賦來。


    這日,梁有玉又來到了西廂房裏,隻是這小人兒眉頭粥的跟個疙瘩似的,似乎心裏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楚言一麵描女紅,一麵掃了梁有玉好幾眼,到最後,楚言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將手裏的活兒放到一邊,扯住那梁有玉的衣裳,道,“我說你這人晦氣不晦氣,要有什麽事就說,在那皺著個眉的,看的我窩心呢!”


    梁有玉一楞神,見楚言撅著嘴,便學著大人的模樣,悵然一笑,“言兒妹妹,你知道‘朽木不可雕也’是什麽意思麽?”


    “知道啊!”楚言點點頭。


    “我不信,你都沒上學堂,如何知道?別糊弄哥哥了!”


    “我就是知道啊!”


    “那你說說,什麽意思?”


    “就是……”楚言哽了聲,因為她看到朱仆婦正拉著自己的娘親在說什麽話。


    “我就知道你糊弄我呢!跟你說啊,今天夫子就手指著我,說了這樣一句話,我一直琢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你說,夫子是不是在誇我呢?”梁有玉推推楚言說道。


    “啊!?”楚言收回目光,撲哧一聲笑道,“是啊,誇你呢,誇你是不可雕的朽木!”


    “嗬嗬。我也是這樣想地!”梁有玉突念道。“要不這樣。你叫我聲哥哥。我教你認字。怎麽樣?”


    “不稀罕!”


    “得---那我先教你認字。等你服我了。再叫我哥哥如何。要知道。我人比你高。年紀比你長。學問也比你大。你自然是要叫我一聲哥哥地啊!”梁有玉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楚言沒個意地恩著。她地目光。一直地看著梁氏和朱仆婦。她在猜測。朱仆婦這是在和娘說什麽呢?娘地神情為啥就那麽焦急擔憂?


    ……………………………………


    梁府私人學堂。老夫子張謙學。正掠著山羊胡子。查看他唯一地愚笨學生梁有玉地學後功課。張謙學一邊看。一邊微微點頭。但是等看到最後那一頁地時候。臉頓時拉了下來。他劈頭蓋臉地將手上地本子朝梁有玉扔過去。嚴聲喝問。“這功課。你是哪裏抄襲來地!”


    “我我……學生……學生沒有哇哇!”梁有玉低著頭。聲音微顫。


    “還說沒有,手掌伸出來!”張夫子轉身那幾一尺,揚在手心中。梁有玉是被這夫子打怕了,他條件反射的將手反到背後,就連脖子,也一並的縮了起來,拖著哭腔,梁玉道,“沒有抄襲沒有抄襲,隻是後麵的一部分學生做不來,是言兒妹妹亂畫上去的,學生想,寫上總比空著強,所以也沒有改了去!夫子別打我,也不要告訴我娘親!”


    “言兒妹妹?”張夫子放下唬人的鞭尺,對梁有玉招招手,道,“過來,和為師說個明白!”


    “是!”梁有玉走上前,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一通,原來,起初他是想通過教楚言識字,從而讓這個小妹妹佩服自己,做自己的跟班的,卻不想,他寫的字,就算再難,楚言也念的出來是什麽,而楚言反過來寫字讓他認,他到是認不得了。梁有玉不想失了自己長人一歲長人個的麵子,便將張夫子留於他的功課拿了來,說楚言要是能將這上頭的功課做出來,那他以後就都聽楚言的,非但不讓楚言叫他哥哥,他還倒過去喚她作姐姐,更主要的是,他可以幫楚言偷很多玩意兒來。楚言說,那就讓梁有玉多弄些書來看,梁有玉答應下來後,楚言便拿起梁有玉的功課本子,將梁有玉不曾做出來的,一一個寫了上去。


    “你是說,這都是那女娃娃做出來的!”張夫子看著娟秀的字跡以及一些字詞的解釋,再一次想梁有玉確認。


    “學生不敢撒謊!”梁有玉點頭應是。


    此刻的張謙學,他的內心,是狂喜的。作人夫子,一生沒有什麽太遠大的目標,但能教出一個非凡的學生,就是這一輩子的驕傲了,看了楚言代做的一些功課後,張謙學相信,而且是深信,這名楚言的女娃娃資質甚佳,絕對是好苗子,在如今這個女風漸盛的朝代裏,能教導出新一代的才女,那也是相當風光體麵的事情。張謙學思量了再三,在教了梁有玉一天的課程後,便急急來到東苑見梁龍老爺,表明了自己想要破格收楚言為女學生的心意。張謙學也聽說了那日梁老爺在中廳放的話,他一心以為自己的要求定然能被答應,可卻不想,梁龍單是掃了他一眼,淡然的道,“初秋才是收學的日子,夫子來的太早了吧!”


    張謙學不是迂腐聽不懂話的愚昧人,他聽梁龍的語氣,似是並不在意楚言進不進學的事情,本想將楚言的優秀好好誇口一番,但是轉念想,這樣一來,到是將梁有玉給貶下去了,怎麽說這也有失梁老爺為父的體麵,張謙學便耐住了性子,打算等著秋初,再來。


    雖然張謙學沒能讓梁龍同意楚言馬上入學的事情,但是一些不曾有的細枝末節,還是給人傳訛著落散了開來。這些個傳訛,並不是說楚言有多少的聰穎,而是說梁氏和張謙學,有著不幹淨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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