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西廂偏院。


    扇子是由什麽人牽引並從什麽時候開始在秦朝流行的,楚言並不知曉。當她的胡子阿爹楚步還在的時候,楚言就見過官場上不少人的手裏會捏拿一把扇子,尤其以秋季為盛,當時候楚言還當著楚步的麵笑話過這些人的“假斯文”,她覺得,那些官僚們手拿扇子用來增添他們自己的儒雅,就如農民戴個眼睛來表現自己有學識是一般的道理。隻是當此刻,她看到一襲白衣,翩然如仙,手上也捏拿了一把扇子的許玉公子時,才覺得,自己當年的說法,也許不盡然全對,至少此刻的許玉,他手裏的扇子,就似畫龍要點睛,對許玉整體儒雅的傳遞,起著恰到的好處。


    “娘若真的能許玉公子一起,到底也是好的!”楚言想著,嘴角輕揚,她抬頭看向拉著她小手的梁氏,見梁氏一抹飛霞在耳,早已是羞色無邊了。


    “許公子,你怎麽來了?”梁氏上前,輕輕行了一禮,問道。


    “三小姐有禮了!”許玉也作了一揖,他沒有即刻就回答梁氏的話,而是將眼神,定落在小楚言的身上,眸間異彩流光,仿若是看到了稀世的珍寶。


    “許公子,許公子!許公子!”梁氏輕喚了三聲,許玉這才緩轉過神,臉上居然也紅霞隱現。


    “這是我的女兒,楚言!言兒,快些叫許叔!”梁氏將楚言拉到自己前頭,向許玉介紹道。


    “許叔!”楚言調皮的叫了聲,聲音甜甜的,讓人的骨頭都發酥起來。


    許玉的臉更是紅了,神情都顯的有些不自然,他道,“還是叫我許公子好了,叫叔,怎麽都覺得不自然的很!”


    梁氏和楚言相視而笑。


    “三小姐,在下今次來,是想約請三小姐和在下一同去參加一個詩會的,不知道三小姐能否賞這個臉?”許玉看著梁氏,情意綿綿的問道。


    “去去去去。當然去了!”梁氏尚未作答。楚言就先幫梁氏拿起主意來。


    “言兒!”梁氏佯怒地喚了聲。然後看向許玉。道。“三娘謝過公子地厚情。隻是這出門。總要先知會了我哥哥嫂子才是。免得他們擔心了!”


    “無妨!我來此前。已經去過梁大老爺和孫大夫人地那了。也已經同他們說起了我地來意。他們都點頭答應!三小姐若是不信地話。自可以再去問問!”許玉道。


    “這……”梁氏麵露尷尬色。“自然是相信許公子地。隻是……”梁氏塞言半天。卻是找不出個借口來。再看許玉那滿是期待地神情。終是妥協了下來。“那好吧。我進去換身衣裳。順便把言兒一日地事兒安排安排!”


    “不用。三小姐本就國色。何需衣裝?至於小言兒。一同去吧!”許玉含笑地看向楚言。


    “我也能去!?不。還是娘和你去吧!”楚言鬼靈精地閃到梁氏身後。她可不想去做電燈泡。


    梁氏卻心裏一動,道,“既然許公子這般說,那言兒就一同去吧!”


    “娘-----!”


    梁氏衝楚言笑笑。梁氏是希望許玉能喜歡楚言的,雖然她相信,這世界沒有肯養其他男人的孩子的傻子,但是她還是想嚐試一下,因為她覺得,這個許玉看楚言的眼神,滿是歡喜意的。


    ………………………………


    九月初的即墨城,和早春的時候顯的很不一樣,此刻的風裏,沒有鹹腥味,更多的,是到處飄起的掛花香。行在街上的男男女女們,也不似初春那般腳步匆忙,代替的,是閑致信步,尤其是女子,身上的衣著也好,頭上的發飾也罷,都比起初春來,更鮮豔更精致。楚言心下奇怪,便問許玉這是為何?


    “三小姐是即墨人,定然知道!”許玉看向梁氏,笑道。


    “恩!即墨有個習俗,‘不和春爭色,不較冬酷寒’,這二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春天的時候要勤勞耕作,不要荒廢了大好光景,而在冬天的時候,則可以好好的歇息一下,不要隻是顧著忙碌,忘卻了人世的風情!”梁氏對楚言解釋道。


    “三小姐說的真好,能避去表意直指深韻,實在讓許玉我傾佩不已!”許玉溫情的看向梁氏,而梁氏則又羞紅了臉。


    楚言在一旁,看的直樂和。在行走中,她緩緩的,又裝著不經意的,把小手伸到了許玉的臂彎中。許玉先是一楞,繼而大方的、絲毫不介意的牽住了楚言的手,並且對了楚言和梁氏,耐人尋味的一笑。


    梁氏並沒有說什麽,隻是低卻了頭!


    即墨的大街上,便出現了一到亮麗風景:一襲白衣,如仙飄然的美男,右手牽著一個漂亮女娃娃的小手,而女娃娃的小手,又牽著一位風情千萬的美麗婦人。


    這便是幸福一家子吧!


    三人如此牽著手,來到了許玉口中的那個舉行詩會的平頂山。山之所以謂平頂,是以山上有相當大的一塊空地而得名。而這空地,顯然在後期為人工所伺,假山曲水,涼亭回廊皆有,更有不少供人歇息、雕刻精致的石桌石凳在樹下花間置,而在外圍上,又種上了紅楓樹,可惜此刻還算早秋,楓夜並未紅開,隻是青間,帶著些須黃意而已,但是楚言已然能想到,紅楓遍風舞,文人齊賢聚的那種風雅了。


    許玉和梁氏母女拾階而至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山頂上了,這些人,或三二一群,或四五一堆,或依在廊欄側,或坐在涼亭上,手上皆拿著一鍾酒,談笑飛揚。許玉應該是經常來參加這什麽詩會的,因為有不少人見了他,都是許兄許兄的叫的親切,隻是在看到許玉拉著梁氏和楚言的時候,眼神裏充滿了驚喜,是的,不是驚訝,是驚喜!更有好些人,相互間眼神一挑,不知何意味。


    梁氏自然也是將那些人的表情捕牢在眼的,她趕忙讓楚言放開許玉,卻不想,許玉卻笑著將小楚言的手拉的更緊了,也更是將小楚言拉向他身邊。許玉看看一臉尷尬的梁氏,輕輕一笑,道,“我不介意他人的看法,也許他們想的,也正是我想的!三娘,你介意麽?”


    “哇,高手,傳說中的高手,表白的如此晦澀,又如此明顯,也真的不虧是許玉了啊!”楚言心裏歡顛起來,笑嗬嗬的看向一臉羞色的梁氏,想道,“娘啊娘!這次,肯定要淪陷了你!”


    “許兄,你來了!”正當梁氏窘迫之際,一位儒衣雅服的男子走上前來,熟絡的同許玉打招呼,男子的眼神,自然早就落在了許玉和楚言牽著的手上,那男子笑道,“都說許兄的眼高於頂,對誰家姑娘都不上心,也不知道讓即墨多少家的小姐傷透了心,如今,這位能虜獲許兄芳心的人兒,又是哪位呢?”男子言笑間,已經看向了梁氏。


    “公子誤會了,我…………”梁氏忙將楚言拉過來,尷尬的想要解釋。卻不想她那輕如蚊蚋嗡嗡的細語,被許玉的男高音給壓了下去,許玉道,“這是梁家,梁秀寧小姐!這位……”許玉又把楚言牽了過去,“是秀寧小姐的女兒,楚言小姐!”


    “哦!”那男子挑挑眉,手搭到許玉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三下,便說,“等下一起過來吧,我就不打攪三位了,酒和吃的都在那老楓樹下,你們可以自取享用的!”


    “謝梁兄了!”許玉拱拱手,笑著目送男子離開。


    “許公子,我怕我和言兒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誤會的!我們還是………”梁氏神情焦急的道。


    “沒什麽,我說了,我不介意,也不在乎,而三娘,我也說了,也許他們的誤會,正是我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麽?”許玉再一次的表白起來。


    梁氏沒有說話。


    “好了三娘,你和言兒先去那邊歇息,再吃些東西吧!”許玉手指一顆老楓道,“我先過去見見我的朋友們,等下你們要是有興趣,也可以到涼亭那邊來聽聽我們的詩會,雖然有些會比較無聊,但是大多還是很有意思的!”


    “許………”


    “好啦娘,去吧去吧!先吃東西去!”楚言拉住梁氏,向大楓樹那頭走,不幾步又回頭來衝著許玉眨眼睛,道,“許公子,我保證,我娘肯定不會介意你也不介意的事兒的!加油哦!”


    許玉在那瞬間,臉居然紅了起來!隻是他的那份笑,也越發的迷人了,近似乎秋山香木,婉鳥脆啼,讓人無限神往。


    這絕對是男人中的絕品啊!娘,你走大運了!楚言心裏暗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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