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宛然有些漫不經心的撥了一下琴弦,心緒散漫。(.無彈窗廣告)自從虞璿走了以後,就再沒有人會等在這裏了。或者……等到笑笑大了,也會時常的坐在這裏罷!她懶懶的想著。


    熟悉的輕快步履輕盈的行了過來,她不由的微微笑了一下,是明嫣。


    這個丫頭,今兒一早就出宮去了,卻是直到這個才得回來,也不知去做了什麽。


    她轉了身,向門口看去。門很快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明嫣快步走了進來。


    寧宛然笑道:“今兒在外麵可曾遇到什麽有趣東西,倒是耽擱到現在,我幾乎便要以為你同人私奔了去了!”


    明嫣知她不甚喜愛宮中的那一套,人後也極少行禮尊稱,因吐了吐舌頭,笑道:“我可是特意給你帶了好吃的東西來,你再這般說我,我可不給你吃了。”


    一麵說著,便揚起了下巴,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樣。


    寧宛然噗哧一笑,因順著她的話取笑道:“你若實在想要帶給榮公公吃,我自也不會攔你,其實倒也無需挑出刺來,尋著借口不給我吃。哎……其實我這人素來很是識相的……”


    明嫣麵上一紅,嗔道:“娘娘總愛胡說,我近日不過是與榮公公多說了幾句話而已……”一麵說著,已走了過來,取了一隻精致的寒玉盒子遞給寧宛然。


    寧宛然一笑,不願拿了榮瑜與她過分的開玩笑,便不再調笑她,隻是隨手打開,盒中竟是兩隻紅豔豔的糖葫蘆。她怔了一下,問道:“誰告訴你我很愛吃這個的?”


    明嫣隨手扯過一張小凳子坐在她腳邊,抬頭看她:“是楚公子!她說有次陪你去勝京街頭閑逛的時候,你特意買了三支。還逼她也吃,害她丟死了人了,幸好街上沒人認識她!”


    寧宛然不由笑了起來。因拿出一支糖葫蘆。舔了一口。甜地有些發膩……


    其實我並不愛吃這個東西……


    她默默地想著。(.無彈窗廣告)我真心喜愛地隻是在街頭舔著糖葫蘆那種無拘無束地感覺。


    隻是無論是前世今生。我似乎總是不能那般地隨心所欲。無拘無束。


    她拿起另一根糖葫蘆。塞進明嫣手裏。笑道:“好東西要與好朋友一起分享……”


    明嫣聽她說得新奇有趣。不由咯咯地笑起來。也不推辭。拿了過來就啃了一大口。


    “其實我很小的時候,最想的就是爹娘能給我買上一支糖葫蘆……可是那時候。家裏好窮,總也吃不起……”


    寧宛然微微的笑了一笑,咬下一顆山楂。慢慢的嚼著,口腔中便溢滿了酸酸甜甜的滋味。


    “子欲養而親不待,樹欲靜而風不止……”


    明嫣。你是前者,而我……是後者……


    她笑起來,忽然道:“等青衣回來,我依舊約了她去逛街市,屆時,定要準備許多的糖葫蘆,酸到她倒牙,免得她成日裏隻是在背後抱怨我!”


    與蕭青臧和好地好處其實不少,至少。我可以出去散散


    明嫣想著楚青衣抱怨時的神情。不由的笑了起來。


    蕭青臧推開琴室房門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寧宛然拿了一根糖葫蘆,正啃得唇上紅豔豔的。笑意盈盈地低了頭與明嫣說笑,神色間滿是安閑與發自心底的笑意。不類素日那種淡淡的笑。


    忽然聽到門響,她便抬了頭,隨即微不可查地輕輕蹙了下眉,放下手中已吃得差不多的糖葫蘆,起來欠身行了一禮:“皇上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明嫣原是背著蕭青臧的,倒是不曾看到他,忽然一聽他到了,一張小臉不由煞白,忙轉身跪了下去。其實這些日子一來,蕭青臧夜夜宿在鳳儀宮中,她已不似從前那般怕他,隻是今日這般情狀被他看到,心中難免有些發虛。


    寧宛然已笑了笑,解圍道:“明嫣,我與皇上有話要說,你先下去罷!”


    明嫣應了一聲,偷眼看了蕭青臧一眼,見他並無怪罪地意思,急忙起身,匆匆出去了。


    蕭青臧深思的看著寧宛然:“朕不知道梓童何時竟愛上吃這個了?”


    寧宛然淡淡的笑了下,不願意討論這些:“皇上來尋臣妾,可是因為含煙之事?”


    蕭青臧看她一眼,心中不想她說出什麽自己不願聽、不受用的話來,因順著她的意思不再提及這個,轉而將召見靜王的情形詳細說了。寧宛然怔了一下,略想了一刻,才道:“既如此,臣妾的意思,不若請靜王與靜王妃相偕前往臨安吃這一頓喜酒,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蕭青臧微微思忖了片刻,點頭道:“這個方法倒是不錯!”


    由得她們姊妹去,認也罷,不認也罷,依楚青衣的性情,幾乎也是不可能為北霄所用的。


    何況……上官憑我都能舍了,楚青衣實在也算不得什麽。


    他凝眸注視著寧宛然,見她唇上依舊嫣紅一片,不由心中一熱。


    忍不住便向前邁了一步,寧宛然驚了一下,下意識地便想往後退上一步。蕭青臧已伸手握住她不盈一握地纖腰,另一隻手慢慢抬起,輕輕撫過她嫣紅的唇瓣。


    有些微微粘膩地感覺,他微微的笑了一下,幽深如潭地眼眸越發的暗沉深邃。


    寧宛然顫了一下,幾乎便覺得有些站不穩,一顆心也不覺砰砰亂跳起來。蕭青臧已俯了身,暖暖的呼吸拂在她的麵上,輕柔、溫暖而曖昧。


    輕如羽毛的吻隨即輕輕刷過她的唇,輾轉不去,隻是細細的舔舐著,眷戀而溫柔。


    寧宛然身子一軟,不由自主的便癱倒在他臂彎裏。他的唇舌初時輕柔而細致,漸而霸道而堅定。強硬地挑開了她的唇舌,狂野的掃過每一個角落,粗野而火熱。


    寧宛然恍恍惚惚的倚在他的懷裏,感覺整個人似乎都要飄了起來,一顆心懸在了半空中,卻是怎麽也落不下來,有種難言的窒息感。她細細的喘息著,俏靨一片嫣紅,勝似二月夭桃。


    他看著她。無聲的笑笑,這個女子,從來都是飄渺輕忽到即使靠得不能再近,也總讓你有握不住的感覺,也唯有在這個時候,你才能真正感覺她是在你懷中。柔美如一江春水。


    “朕突然便覺得,其實這糖葫蘆地味道……真是不錯……”他低聲的在她耳邊呢喃。


    她抿了下唇,耳邊麻麻癢癢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目光不由的落到盒中僅剩的最後一枚豔紅色山楂上,那山楂……紅得冰透而晶瑩,閃動著寶石一般絢麗地光芒。在她眼中。那卻是曖昧得出奇的光。


    以後,再不吃糖葫蘆了……長德門外,季氏三兄妹默默的等在那裏。


    約莫侯了一刻鍾地時間,才見著一個小黃門疾步走了過來:“太後召見季氏兄妹!”


    他揚聲道,聲音尖細,雌雄莫辨。


    長德門護衛應了一身,退開一步,讓出道來,又向那小黃門微微欠身:“錢公公辛苦了。”


    那小黃門便也對他一笑。轉身向季氏兄妹道:“三位請隨我來!”


    季曦知道這個小黃門乃是太後宮裏的執事太監錢貴。素來甚是得寵的,哪裏敢得罪了。出了侍衛地視線,便笑著尋了機會遞了一個錦囊過去:“家祖前些日子還提及公公。我們小輩出門前,家祖還特意提點說,若是見了錢公公,須為他多多致意……”


    那錢貴也就哈哈一笑:“季老爺子太也客氣了,奴才哪裏敢……”口中說著,倒是毫不避諱的接過那錦囊,塞進袖中,對著三人的態度也親熱了三分:“公子不必擔心,太後聽見你們幾位來了,極是高興,一疊連聲的便令奴才來迎,隻是這份兒態度……”


    他嘿嘿一笑,盡在不言。


    季曦一笑,忙應道:“承公公吉言了!”


    二人一麵扯些閑話,一麵往前走著,忽然便聽季煦“哎呀”了一聲。


    季曦還不及問他的話,已聽季煦怒道:“三哥,是那個小畜生……”一麵說著,已然一手攤開,另一手已經指向一株葉片翠綠,枝頭掛滿小小青杏的杏樹。


    季曦見他掌中躺了一枚小小的青杏,不覺微微愕然。再轉眼去看那棵杏樹時,卻見一片濃翠碧色中有一隻小小的白色毛團,正得意洋洋的坐在枝頭,抬了小爪子摘下一隻青杏,對了自己又砸了過來。那小小地毛團,赫然竟是長青山頂那隻雪玉貂。


    他不覺有些失笑,想不到這小東西雖是小,記性卻極好,其實已過去了半年多了,卻尤且記得自己三人,看了自己等人,便忍不住要報複一二。因隨手接住那枚青杏,食中二指輕輕一彈,那青杏便迅捷地飛了回去,雪球再要躲閃已是不及,頓時被彈中了小腦袋,小小的身子晃了一下,頓時栽下樹來。季晗抿嘴一笑,疾步閃到樹下,抬手便接住了它。


    一邊錢貴已然驚呼了一聲,急忙上前仔細查看,神色頗為緊張。眼看著雪球暈暈乎乎地睜開眼,黑豆眼裏一片茫茫然的,他這才放了心。轉身向季曦搖頭道:“這宮裏,行事處處皆要小心,這些個小東西,個個都是娘娘們地心頭寶……”


    他指指雪球:“這個小東西,便是皇後娘娘的寶貝,成日裏最愛四處亂竄。前幾日卻偏竄到太後宮裏,倒把太後愛得不行,捧了一桌子的糕點水果賞它吃……”


    季曦驚了一下,不由轉身與季煦季晗交換了一個眼色,歉然道:“謝公公提醒了,此事確是我們孟浪了,日後自當注意!”絕口不曾提及這隻小貂的來曆。


    季晗伸手摸了摸雪球的毛,看它小小的眼從迷茫轉為警醒,知道它已恢複了,也不敢留它,便笑著又將它放回杏樹枝幹上。


    雪球吃了苦,終究不敢再妄為,隻是向三人齜了下牙,縮了腦袋,鑽進了數裏。


    錢貴見它去了,便壓低了聲音道:“這小東西膽大妄為,前些日子,還竄進了麗妃娘娘宮裏,連小皇子都驚著了,一直鬧到皇上那裏。麗妃原指著皇上的,誰曾想皇上竟一言不發,倒平白的被皇後娘娘給訓斥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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