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部。


    秦王趙政氣喘如牛,麵色緋紅,眼中的憤怒與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看起來異常嚇人。


    臉上的表情,再也不複平日裏的冷靜與鎮定。


    有種氣急敗壞的表現。


    站在一邊的蓋聶,悄無聲息背過身,假裝自己什麽也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察覺到。


    整個人猶如一尊擬真雕塑,靜靜站立在那裏。


    獨留秦王政一個人在那裏生悶氣。


    結果還沒等秦王政氣消了,重新控製好自身的情緒,又有內侍宦官戰戰兢兢走入書房內部。


    向秦王政彎腰行禮,拱手作揖。


    “啟稟陛下!”


    “姬太仆,姚典客求見,言稱有重要事情要稟告於陛下。”


    聽到這異常耳熟的一句話語,秦王政心中的怒火又不自覺被挑動起來,額頭上青筋直蹦,麵色越發漲紅。


    “宣……!”


    這一聲命令回應,幾乎是從他的牙齒縫中擠出來的。


    內侍宦官將自己的頭垂得更低。


    他根本不敢去看此時的秦王政,那種無形的氣場壓力,好似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上,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內侍宦官深深一禮,立即離開這間讓他心中恐懼的地方。


    ……


    ……


    幾乎就在內侍宦官退出書房的下一時刻。


    兩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男子聲音,分別穿著秦國太仆與典客的服飾,跨入書房大門,走入其中。


    此二人正是姬太仆,姚典客。


    接下來,兩人的表現與言語,幾乎與之前的趙奉常和周侍郎差別不大,話語內容本質相同。


    均是因為長信侯嫪毐那一句“吾乃秦王之假父也,窶人子何敢乃與我亢”而來。


    將與這句話語相關的事情,原原本本敘述給秦王趙政聽。


    通過這種方式,提前劃清與長信侯嫪毐的界限,隻求自保,不願被卷入到這一次的巨大風波中。


    而此刻的長信侯嫪毐,依舊處於醉酒當中。


    地痞混混本性畢露。


    ……


    ……


    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中。


    除了姬太仆、姚典客、趙奉常以及周侍郎四人之外,又有其他官位更小的秦國官員,不遠千裏而來。


    從雍城匆忙奔赴至鹹陽城,入宮覲見。


    隻為了能夠親自當麵向秦王政講述此事。


    所有參與此事的賭鬥之人,皆向秦王奔走相告,毫不遲疑與隱瞞,話語內容大同小異。


    一邊將事情全部推給長信侯嫪毐,一邊盡力撇清自身的聯係。


    完全忘記了平日裏是怎麽巴結長信侯嫪毐的。


    同一件事情,因為通報者趕來的路程與速度不同,而麵見秦王政不一,反複多次在秦王政麵前提起。


    這讓秦王政心中的憤怒,被一遍又一遍撩撥起來。


    怒火越燒越旺,再也壓不下去。


    “給寡人嚴查嫪毐!”


    “誰敢阻攔,同罪論處!”


    充滿怒意的巨大咆哮聲音,從秦王書房內部宣泄而出,嚇的來往官員與內侍戰戰兢兢。


    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君王一怒,流血漂櫓。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觸秦王政的眉頭,唯恐引火燒身,惹來災難。


    以至於這一次開啟的嚴密調查行動,順利的不能再順利,沒有任何人膽敢阻攔。各種各樣有關於長信侯嫪毐的消息,被一件接一件查出。


    ……


    ……


    秦國,相邦府邸。


    文信侯呂不韋坐在自己府邸的書房主位上,聽著屬下傳來的匯報聲音,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憂慮。


    “嫪毐這個混蛋!”


    “竟然膽敢公然自稱‘秦王假父’,找死也不是這麽找的!”


    “老夫當初真是瞎了眼,少算了出身身份一道,竟然在那麽多的備選目標中選中這麽個玩意兒……。”


    他清楚記得,當初將還是地痞無賴的嫪毐送入宮中時,他與太後趙姬兩人都出了不少的力氣。


    依照秦國的連坐律法。


    他與太後趙姬,必然要因為此事被牽連其中,難以獨善其身。


    “老夫現在真想親手打死嫪毐……!”


    呂不韋被氣的吹胡子瞪眼,平靜的心態都泛起了絲絲漣漪。


    但也僅止於此。


    他自己心中明白,以他的身份地位,以他對秦國所作出的巨大貢獻,秦王政想要借此殺他,根本不可能。


    最多削爵罷官,這還是最壞的結果。


    心中沒有性命安危的憂慮,此刻相邦呂不韋還能夠端坐在書房內部,有時間與心思思量接下來的對策。


    “這一次的秦王冠禮,恐生大變故。”


    “需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靜靜思考了一會兒。


    呂不韋喚來自己的心腹,對其悄聲耳語,下達一係列的命令。


    ……


    ……


    魏國。


    朝歌城,魏安侯府邸內部。


    燭照帶著精致紅木盒,從外麵回歸,表情依舊溫柔而嫻靜。紅木盒內部,裝有那一柄贗品監國劍。


    隻是此刻的贗品監國劍劍刃上,沾染滿了新鮮的人血。


    她沒有去擦拭,而是任由其自然凝固在上麵,等到凝固之後,再進行處理殘血,完成最後的收尾。


    順著六道仙印的神秘聯係感知。


    燭照沒有去府邸內部的書房,而是直奔向太和殿左後方的位置。到了地方,她就看到弄玉正和姒元、焰靈姬待在一起。


    三人正眺望向前方的恢宏奢華殿宇。


    幾個身形健碩的奴仆,正在小管事的指揮下,將嶄新的宮殿牌匾向大門口懸掛。


    牌匾之上,以魏國文字銘刻著【五音殿】三個大字。


    “看樣子,這裏就是以後弄玉妹妹的寢宮了。”燭照溫婉微笑,走上前來,又扭頭向旁邊的那一座奢華殿宇望去。


    隻見其大門口正上方,已經懸掛有一張嶄新的宮殿牌匾。


    其上以魏國文字書寫銘刻著【朱雀殿】三個大字。


    “那這裏,想必就是焰妹妹以後的寢宮了。”


    “燭照姐姐,你回來啦。”弄玉轉過身軀,甜甜微笑,主動向燭照問候出聲。


    旁邊的焰靈姬,同樣也想燭照乖巧問候道:“奴家見過燭照姐姐。”


    “姐姐的星月殿就在附近,有空可以過來陪姐姐說說話。”燭照笑著向兩個即將過門的新妹妹打了一聲招呼。


    隨即來到姒元身邊,將手中的精致木盒遞給他。


    “飲盡鮮血,靜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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