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山崖下方傳來的熟悉呼喊聲。


    白發老者微微向後扭頭望去,就看到在身後的山崖小路上,自己的兒子正快步向這裏奔跑。


    那張戴著石蘭族裝飾品的臉龐上,充滿了喜悅表情。


    “爹,阿雲生了!”


    “生了一個小丫頭……!”


    一邊大聲呼喊,向自己父親告喜,他一邊賣力在山崖上奔走跳躍,靈活而迅捷。


    那險峻狹窄的山路,絲毫不能影響他的腳步。


    從天空中降下的連綿細雨,滴落在皮膚表麵上,雖然讓他感到體表有一絲絲冰冷之意,但內心中的火熱,卻如同熊熊烈焰在燃燒。


    “爹,阿雲把孩子生下來了!”


    山崖之上。


    白發老者聽到兒子的呼喊聲,那張充滿褶皺的蒼老臉龐上,不自覺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喜悅笑意。


    “已經生下來了啊!”


    “母女平安,很好,金烏保佑。”


    看著氣喘籲籲跑上山崖的兒子,白發老者連忙帶著他,一同向不遠處的扶桑神木朝拜行禮。


    感謝扶桑神木與三足金烏的庇佑。


    無聲緬懷片刻,白發老者重新站起身,與自己的孩子一起回家,去看望自己那剛剛出生的乖孫女。


    “爹,你覺得小丫頭該起一個什麽名字好?”


    “起名字啊……!”


    白發老者聽到自己孩子的詢問,他微微抬起頭,凝視向不遠處的扶桑神木。


    古木蒼勁,撐天立地。


    龐大的樹冠如同一柄赤紅色的巨大雨傘,遮天蔽日,浩瀚巍峨,承接住那從天而降的連綿細雨。


    細雨連綿,青山蔥翠。


    在朦朧細雨的掩映之下,彷佛給那蒼茫原始的廣袤山脈,披上了一層纖薄輕紗。


    風吹雨落,赤紅樹葉搖曳。


    帶著一種別樣的視覺場景韻味。


    白發老者靜靜凝視片刻,心中有了主意,便出聲說道:“既然孩子是在這個小雨天出生的,那她的名,不如就叫小虞。”


    “小虞?虞姬!”那中年男子聞言,認真點了點頭,道:“那行,以後丫頭就叫小虞。”


    “等她將來長大了,如果資質不錯,就讓她成為虞淵護衛。”


    “我們這一脈,終究還需要後來者進行繼任傳承。”


    “虞淵護衛……多少年了?”白發老者暗自感歎一番,卻也沒有拒絕這種提議。


    看守虞淵封印,是他們石蘭族世世代代的使命。


    從來不敢有一絲懈怠之處。


    ……


    ……


    另一邊,魏國都城,大梁。


    天氣陰沉,雪花飄飄。


    帶著明顯冷意的寒風,呼嘯在天地間,讓那些從天而降的潔白雪花,隨風飄舞,洋洋灑灑。


    之前作為使者的魏風,從朝歌城回歸。


    也帶回來了他在那裏見識過的所有經曆。


    一應事情,事無巨細,皆紛紛秘密稟告給魏禮、魏箜馫以及魏青嚟等魏國姬姓魏氏王族老輩成員。


    “無憂這孩子,果然心變了。”魏青嚟麵色冷澹,似是早有預料,冷哼一聲,道:“我早說過,嫁出去的女子,就是潑出去的水。”


    “又有幾個還會記得自己曾經的出身在哪。”


    魏箜馫伸手輕撫頜下長須,那張蒼老麵容上,充滿了沉思。


    憑借以前相識的記憶,他覺得姬無憂那個孩子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但此番使者回歸,稟告獲知的消息,卻又與他的過去印象相悖。


    “難道無憂那個孩子,真的心變了?”


    他微微皺眉,暫時陷入到沉默中。


    眾人中,輩分最大的魏禮,眼簾低垂,麵容褶皺,看起來老態龍鍾,表麵上顯得很是慈祥仁善。


    但實際上。


    他最擅長的就是憑借身份地位,胡攪蠻纏,到處耍賴皮。


    因為他的身份地位頗高,縱然別人明知道他在胡攪蠻纏耍賴皮,也很少有人能真的奈何他。


    眸光掃視眾人一圈,魏禮又保持自己那副仁善模樣。


    不緩不急平靜出聲說著話語。


    “以王上的名義,送過去的聘禮,可作為下一步計劃。”


    “既然睢陽她說了,那魏安侯姒元和其妹妘姬,皆雙雙不在府內。姑且不論這件事情的真假如何。”


    “睢陽非當事人,那她就無權退回王上的聘禮。”


    “我等便默認魏安侯姒元收了王上的聘禮。”


    “既然收了王上的聘禮,那他就隻能將他妹妹妘姬嫁過來,成為王上的夫人之一。借此,可直接進行下一階段計劃。”


    “可若是魏安侯姒元不願意,那他就犯了欺君之罪。”


    “如此,可動用另一套備用計劃,趁機以欺君之罪,取回先王魏信陵王留下的監國劍,拔掉他的保護傘。”


    “接下來,該怎麽處理,老夫想來,你們應該能明白。”


    “用一套王上的名義聘禮,作為謀算的把柄……。”魏箜馫那正在輕撫頜下長須的右手,忽然微微一頓:“此時可行,但需小心反叛。”


    “我等既然明白魏武卒是如何培養的,也自然懂得大成魏武卒如何擊殺。”魏青嚟神情略顯自得,道:“而那魏安侯姒元,早年同樣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魏武卒而已。”


    “他主修外功,便是魏武卒中的《盾甲百煉》核心功法。


    “以破除《盾甲百煉》大成狀態的手段,暫時廢掉魏安侯姒元的外功修為,再趁機將其除掉。”


    “群龍若無首,收攏回來,並不會有多少艱難之處。”


    “到時候,若是睢陽那孩子敢反抗,那就一並除掉。”魏禮神情依舊,就連語氣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平澹說道:“既然生在我魏國姬姓魏氏王族中,那她就應該為了姬姓魏氏王族的發展而做出犧牲。”


    “這是她生來的使命,由不得她拒絕。”


    坐在邊緣的最後一人魏華廰,端著精美酒杯,輕輕搖晃。


    忽然輕笑出聲。


    “你們還是這麽小心謹慎。”


    “依我之見,不如利用王上的名頭,就妘姬聘禮一事,邀那魏安侯姒元孤身前來大梁一趟。”


    “到時候,我等提前布下重重埋伏,留下天羅地網陣勢。”


    “先使計謀,暫時破了他的《盾甲百煉》大成外功,再給他扣上一個刺殺王上的罪名,讓大將軍晉文與典慶等人動手。”


    “直接除掉這個掌握有造反力量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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