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庸臉色沉了下來,怒道:“你別胡鬧了,不是為父不擔心她,而是此刻她是被綁架的,你去找了就一定能找到嗎?沒準把自己也給賠上了,再說如果是綁架那肯定是為財,到時候會有勒索信上門,我們付贖金救人便是了。”


    羅曜奇怪地問他,“父親你為何知道他們一定是劫財而不是劫色?”


    他自然不知道羅庸其實從小到大就一直派人監視著羅扇,生怕藍雪國的人接近她跟她說出她是公主的真相。要不然她要是千方百計逃跑起來,他可沒有精力陪她玩。


    羅庸神色緩了緩,“據下人說,扇兒今天出去是蒙了麵紗出去的,那麽擄走他的人必定不知道她長什麽模樣。再者說如果別人知道她是誰長什麽樣還擄走她,那麽就代表他們肯定有什麽要威脅我們做的,我們隻要靜等就是了。”


    羅庸明白了,但是他卻不願意在這裏苦等,他站起身來堅定地說道:“父親,不管如何,五妹都是我們最重要的家人,我不能在這裏幹等,我要去找她。”


    說完他不等羅庸回答,率先快步往馬棚而去,要趕去無名崖。


    羅庸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緊皺,神色陰沉,久久不語。


    羅扇這一次被擄,驚動的不止是相府和王府,還有準備啟程回藍雪國的藍逸淩和金陵公主等人。


    他們也一直派人盯著羅扇,這是他們的親生妹妹,而且很快就要變回他們的家人,他們當然不會置之不管。


    藍逸淩讓金陵公主留守宮中等他消息,他則帶著人馬急匆匆就要出門,卻被宮門口的侍衛攔住了。


    “藍太子,請問這麽晚了,你們帶著人馬要往何處去?”侍衛盡責盡忠地問道,守護宮門口是他的責任,任何人出入他都必須問清楚。


    藍逸淩忍住心中的焦急,忍耐地說道:“我們有急事要出宮一趟,請你們讓開一下,回來之後必然向你們皇上解釋。”


    事實上尉遲默本無權不讓他們自由出入宮中,隻是因為他們都是別國的使臣,萬一在尉遲皇朝出了問題,很容易引起兩國交戰。


    侍衛之間交換了個眼神,其中一個對藍逸淩恭敬地說道:“藍太子,並非是我們為難您,隻是事關你的安全,我們必須先跟皇上匯報一下,請您稍等。”


    藍逸淩自然也明白他們也很難做,想到這個說到底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他無奈隻好點頭同意。


    尉遲默聽到他要出宮,擺駕來到宮門口,見到他撐著傘站在雨中麵色焦急,不由匆匆過來問道:“藍太子這是怎麽了?下這麽大的雨為何還要出宮?”


    藍逸淩按耐住焦急的情緒,聞言腦海中快速閃過理由,最後說道:“本宮對羅姑娘一見傾心,想要納為太子妃皇上是知道的。”


    尉遲默頓了一下,點點頭。


    藍逸淩繼續說道:“如今她有危險,本宮自然要去救她。”


    “她有危險?”尉遲默奇怪地問道,心中陡然升起擔心。


    藍逸淩當然不會告訴尉遲默他派人盯著羅扇,他隻是避重就輕地說道:“今日本宮聽聞相府之女羅扇被當街擄走,往無名崖方向而去,未曾想到尉遲皇朝表麵平靜,原來潛伏著這麽多危險。”


    “先不說這麽多了,這樣吧。朕派人去找,藍太子就別去了,外麵下著大雨很危險,何況人被帶走了,又不知道被藏在何處。朕讓禦林軍去把無名崖翻了個遍,也會把人找出來,你大可放心。”尉遲默心中也甚是焦急,但是他知道他們此次前往也定然得不到什麽結果,說不定還會有危險,派人去找是最好的方法。


    藍逸淩想了想,知道這也是最好的方法,便點了點頭同意了。(.)


    尉遲默派了禦林軍出去全力尋找羅扇,然後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回宮等著消息了。


    而在無名崖的某處隱秘地方,納蘭井辰眯起危險的眸子,妖孽的臉孔隱約蕩漾著絲絲震怒的氣息,他的語氣極輕:“你說什麽?她逃走了而且不見了?”


    墨黑知道主子的語氣越是輕柔就代表越是生氣,他的頭更是低下一點,眼神愧疚:“對不起,主子。羅姑娘她把馬車後背給卸掉逃走了,但是卻並沒有回到相府,人卻不知所蹤。”


    “卸掉了馬車後背?嗬嗬。”納蘭井辰眯起眼睛輕聲笑了起來,“你們可真是有本事啊,連個沒有武功的女人都看不住。”


    “對不起,屬下願意受罰!”墨黑跪下,低頭認罰。


    納蘭井辰眼神在他身上轉了一圈,語氣卻微微緩和了些,“快去派人找,她應該是回去的路上迷路了。”


    “是,主子!不過城裏傳來消息,皇上和相府還有另外一股不知名的勢力都在找她,主子是不是應該先回宮,以免被人發現此事是主子所為。”墨黑看了一眼納蘭井辰的臉色,小心地提議道。


    納蘭井辰斂下眉目,考慮了一會兒點點頭,“回去吧,留下一些人找她,她還有用,不能讓她死。”


    有這麽多人在找她而為何納蘭井辰卻還留人找羅扇,這是有原因的。其他的人隻知道羅扇被擄走往無名崖而去,卻不知道她在路上卻逃走了,因此要在森林裏才能找到她,而不是無名崖。


    墨黑點點頭,“主子稍等,屬下派人去準備雨傘和馬匹。”


    納蘭井辰點頭,嘴角若有所思地勾起,看來這個羅扇相當有意思,總能給他一記出乎意料的反擊。但是她究竟是用什麽東西卸掉了馬車呢?他很好奇這一點,然而答案,恐怕隻有羅扇才能回答他了。


    而羅扇此刻卻正在森林裏哆哆嗦嗦地抖著,大雨憑空落在她身上,她卻找不到地方躲雨,森林裏有很多樹,但是她卻不敢站在樹下麵,再沒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打雷下雨是不能在屬下躲雨的,要不然就跟旁邊那棵樹一樣。


    羅扇的眼神飄向那顆被雷擊倒的大樹,眼神欲哭無淚。她看著周圍黑乎乎的一切,簡直都要絕望了。


    天知道這森林裏半夜會出現什麽野獸怪物,難道她重生之後今晚又要死在這裏?羅扇打了個噴嚏,滿臉不甘,她不能死。她可不相信自己還會有再一次的好運,會讓她再次重生。


    她看了看前方黑漆漆又下著大雨的天空,歎了口氣決定壯著膽子繼續往前走,必須要找到個躲雨的地方,要不然她就算不被野獸吃掉也會被雨淋死和凍死。


    尉遲衍騎著馬快速奔騰,他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飛到無名崖去救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會那麽擔心。按道理來說羅扇欺騙他玩弄了他,他應該恨她甚至狠狠地報複她,但是聽到她出事的那一刻他卻再也坐不住了,甚至惱怒為何出事的不是自己。


    想到那張讓自己心動的容顏,還有她那獨特的一舉一動,尉遲衍的心不知覺地柔和了下來,又想到她此刻正處於危險當中,他的心又急迫起來。他並未身著雨衣或者帶著雨傘,隻拿起一件披風隨意地披了上來就走了。風雨朝他身上襲來,雨水夾著風吹進他的眼睛,他卻絲毫不顧,甚至拿起鞭子抽了馬兒一鞭,大聲喝它,讓它加速行跑。


    然而馬兒卻被雨水吹進眼裏,前腿又沒留意陷進一個坑裏,頓時馬腿一折,它高聲嘶叫了一聲,把尉遲衍給甩了出去,然後瞬間跑走了。


    尉遲衍被甩在傾斜的草地上順著草坡滾了下去,等他停了下來時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麽重傷,隻有幾道被樹木草叢刮傷的痕跡,上麵泛出血來又快速地被雨水衝刷掉了。


    他絲毫不在意地隨意拍了拍上麵的泥土,讓雨水衝刷地更幹淨,他看了看上麵的草坪,正要再爬上去繼續往前找羅扇的時候,突然一道閃電閃過,他眼尖地發現腳邊有一個藍色的布料碎片。


    他後退一步把布料撿了起來,然而漆黑的夜裏他卻不能再打量這個布料究竟是不是羅扇的,隻能憑手感去摸索,這個布料絲滑柔軟,是上好的綢緞,非平凡人家穿戴的起的,很有可能是羅扇身上的布料。尉遲衍瞳孔一縮,難道她並未被拐到無名崖,而是中途逃了出來並且掉在了這裏?


    他沉思了一下,決定賭一把,相信自己的直覺。


    於是他開始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漆黑的夜晚地上的水坑深一淺低一淺的,他走的極為辛苦,他並不是沒有帶火折子,但是他知道此刻下著雨,就算用了火折子也會被雨水澆滅。此刻他隻能摸著黑找,一邊用隨身的佩劍敲打著地上和周圍的東西,企圖讓羅扇能聽到聲音。


    羅扇這邊,她實在走不動了,她感覺自己來來回回都是在森林裏,無論如何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最後她實在是走不動了,幹脆坐在地上等死了。


    雷聲不斷響著,閃電也偶爾來湊個熱鬧照亮整個天空。羅扇已經極度疲憊了,她的意識漸漸昏迷,她甚至有一種感覺,幹脆死在這個夜裏算了,她不想再折騰了。


    隻是當她產生了這個感覺的時候,她又猛然醒悟過來,不行,她不能死,隻要再堅持一下,她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一定可以的。


    羅扇又站了起來,繼續用著最後的力氣往前走去,隻是當她走了幾部的時候,突然聽到前方有沉重的腳步聲,並且伴隨著樹木被拍打斷裂的聲音,她瞳孔一縮,難道真的有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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