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扇搖了搖頭不同意,麵色全是堅定:“不行,四哥。[]這裏暴民和犯人太多,如果蜂擁而上肯定不好對付,還是在一起有個照應。”


    她不能再冒險,讓她的親人遭受任何危險。


    羅曜見她神色堅定,無奈隻好點頭。


    幾個人繼續往前走,直到遠遠看到一處香煙嫋嫋。


    羅扇露出欣喜的表情,隻要有人就行,有人就能問到一些線索。


    幾個人快速往前走去,卻見到一群男人站在一堆篝火麵前,他們身上的衣服顏色深淺不一,但是都是黑色的。羅扇看的苦澀,這能看的出他們來幽州的先後順序。先來的日子久一些,衣服就更黑一點。


    她打量著那些男人,又發現地上還坐著一些婦女,甚至還有一個抱著嬰兒的少女。


    羅扇驚呆了,為何朝廷如此狠心?竟然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


    興許是他們的目光太過灼烈,他們之中有人回過頭來發現了他們。男人們馬上拿起地上的木棍排成一列警備地看著他們,其中一個男人帶著沙啞的聲音開口了:“你們是誰?”


    南宮雨寒臉色柔和,輕輕展開一抹笑容試圖安撫他們,“你放心,我們並無惡意,我們隻是來這裏找一個人,想跟你們打聽一下是否見過他。”


    或許是南宮雨寒看起來太過不像凡人,也或者是他的話讓他們慢慢放鬆了戒備,他們放下棍子,又各自幹各自的事情去了,卻不見有人回答他的話。


    南宮雨寒也不介意,輕輕一笑徑自往婦女坐著的方向而去,果然如他所料被那些男人們攔住了。


    他頓住身子,看向憤怒的男人微笑道:“現在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男人沙啞的生意有些冷,“你問。”


    “你認識一個叫羅武的男人嗎?他是前不久來到這裏的。”南宮雨寒問道。


    男人一愣,看著南宮雨寒的眼神變成了打量,他頓了一下,冷靜地回答道:“沒有。”


    南宮雨寒笑了,“你撒謊,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他在哪裏?”


    男人的眼神突然變的惡狠狠的,他盯著眼前這幾個穿著富貴的人,冷酷地說道:“這裏沒有羅武這個人,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問問其他人!你們趕緊走,再在這裏糾纏,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其他人舉起手中的木棒,齊聲呼喊:“快走!快走!”


    南宮雨寒微微蹙眉,他覺得事情不太簡單,這些人明明就知道羅武,卻為什麽都說不知道呢?


    羅扇卻管不了這麽許多了,她直接跑向一旁的婦女們想問個明白,想讓她們告訴自己羅武到底在不在這裏。卻不想那個少女懷抱中的嬰兒見到有陌生人朝他們跑過來,依依呀呀地就哭起來了。


    嬰兒的哭聲瞬間想起,男人們聽到這個聲音眼神都憤怒了。他們齊齊舉起手中的木棒朝羅扇走去,南宮雨寒和羅曜等人見狀不妙,趕緊用輕功躍到羅扇身邊保護她。


    “大家冷靜一點,我們隻是想知道他的下落,無意跟大家為敵。如果有任何冒犯的地方,還請原諒。”羅曜冷靜地說道,用身體遮住羅扇,深怕他們傷害到她。


    但是這些人已經聽不進他們的話了,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他們心中的憤怒再次燃燒,長久以來的暴虐性格讓他們習慣性地再次用這種手段來解決問題。


    見他們根本不講道理,隻是持著木棍一圈圈圍繞起他們。南宮雨寒微微蹙眉,他們不希望是用這種手段解決問題的。這些人很多都是因為長期居住在這種壞境下養成的暴躁易怒性格,最後才變成所謂的暴民,而其他的犯人誰知道又有哪些是真的犯法了或是清白的呢?


    他們不想錯傷無辜,但如今的形勢卻逼得他們不得不讓劍出鞘。紫沁見狀也趕緊讓雪刺劍出鞘,她眉頭緊蹙,有些擔心等會萬一亂戰起來會傷及小姐。


    男人們見到他們拔出鋒利的劍,眼神更加狠厲殘忍了,在他們的印象裏,敵人的武器再好,他們的心再狠,都隻有一個辦法來解決。


    那就是比他們更狠!


    以命來拚,才會敵人感覺到害怕,自己才有希望贏。對於他們來說,要麽戰,要麽死。不戰就會被欺負,直到餓死。


    他們已經把羅扇等人完全包圍住了,並且越來越近,眼看這場戰爭就要一觸即發。


    這時候,卻傳來一聲爽朗的聲音。


    “住手!”


    聽到這個聲音,男人們和羅扇都一愣。


    是二哥的聲音!


    羅扇驚喜,就想朝那個聲音衝過去,卻被羅曜和南宮雨寒攔住了,兩人示意她稍安勿躁,免得受傷。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男人們聽到他的聲音卻都同時放下了手中的木棒,低下頭乖乖地站在一旁,給那個人讓出一條道路。


    羅武提著幾隻野味,他的背上還掛著一把木頭做的弓箭,他看到羅扇他們時也是一愣,驚喜地叫道:“三弟、五妹!”


    “二哥!”羅扇看到身上的衣服都黑了,臉上也滿是灰塵,眉目間滄桑了不少,不禁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地掉了下來。


    她還記得初次見到二哥時,他坐在床頭笑意然然地看著她,結果把她嚇了一大跳。


    那時候的二哥高大威武,眉目有神,哪像現在這般落魄......


    羅曜見到羅武沒事,心中一直提著的心放鬆了不少,此刻見羅扇紅了雙眼,他心中也酸澀不已,隻是堂堂的男人,在經曆過那麽多的事情之後,他已經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羅武放下野味,大步地朝他們走過去,本來想狠狠地擁抱一下他們,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黑乎乎的很髒,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了。


    羅扇卻不在乎,抱住他狠狠地用頭撞了一下他的胸膛,聽到他發出悶哼的聲音才又哭又笑的放開他。


    羅武摸了摸她的頭發,又給了羅曜一個安慰的眼神,才舒展笑容說道:“你們沒事就好了,我本來以為你們和父親一樣......”


    他頓了一下,後麵的話沒有繼續說出口。


    羅扇苦澀地笑了一下,拉過羅曜和羅武的手握在一起,平靜地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二哥四哥,以後我們都要好好的。”


    羅武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點頭。


    兄妹幾個曆經那麽多事情團聚,南宮雨寒和紅袂紫沁也不打擾他們,含笑安靜地在一旁等待他們平複心情。


    羅武等人冷靜下來,他笑著問道:“你們怎麽會找來這裏?還有剛才是怎麽回事?”


    羅扇把事情大概敘述了一遍,羅武聽完,微微有些詫異地說道:“他們雖然性格比較易怒,但是一般不會撒謊的,我問問他們是怎麽了。”


    羅扇點點頭,看的出來這些男人和二哥的關係似乎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些男人好像有點尊重二哥的感覺。


    羅武去把事情打聽了一遍,完事之後讓他們把野味都拿去烤了。然後招手讓羅扇等人來到一個空地坐下,他看著遠處那些在忙碌的男人們,笑著解釋道:“這是一場誤會,他們以為你們是我的仇人,擔心你們對我有害,所以才拒絕告訴你們我的下落。”


    羅曜點點頭,不免疑惑地問道:“這裏不是傳聞都是暴民和犯人嗎?這裏確實像蒼涼之地,為何卻不覺這裏有暴亂?”


    羅武歎了口氣,記憶回到他初次來到這裏的情景。其實這一路來他屢次曆經生命危險,押送他的兩人似乎得到了某種密令,企圖暗中置他於死地,不給他吃不給他喝,他都是暗中想辦法才活著撐到了幽州。


    到了幽州之後,兩個押送的人當天就離開了幽州,他也才發現,原來看管這裏的人早就不在了,他們把這裏的一切都給毀了,甚至連房子都給燒了,這裏的木房子還是後來凡人們自己建的。


    他們的離去斷了這裏的出路,沒有馬車沒有糧食,他們根本無法遠行離開幽州。這裏的人瘦骨如柴,餓的幾乎都要吃人肉了。


    羅武剛來之時,被他們欺負,差點連衣服都剝走了,但是好在他當過兵,他有一股熱血能感染別人。他帶頭去尋找食物源,最後終於在山的另外一頭發現了許多獵物。隻是這一來一回,幾乎費了半天時間。


    羅武也曾想過,獵好食物風幹好儲存一走了之,但是他最終仍是不忍丟下這裏的人民。他帶他們挖出來了一個源泉,他們過上了有水有食物的日子。


    羅武告訴他們,那個少女懷中的嬰兒剛出生沒兩天,她還是個十幾歲的姑娘,但是因為母親從前被流放到這裏,後來被押送的人強奸了因此生下了她,代代循環,輪到她長大時,她終於還是沒逃過這劫。


    她本欲尋死,奈何母親已老,她不忍丟下她一人,卻沒想到有了新生命。她也曾想過把它弄沒,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樣將來被人侮辱。在感受到肚子那一點生命跡象的時候,她終於是舍不得這樣做。她決定賭一把,希望生的是男孩。


    結果如她所希望,果真是生了個男孩,那一夜,這裏所有的人都興奮了。為新出生的聲明,也為了總算有一點盡人意的地方,他們相信,未來將會慢慢有所改變。


    而因為羅武帶給他們的一切新的希望,所以他們非常尊重他。


    羅武在講完這一切後,深深地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來到這裏,我根本不會知道還要人民在過著這種非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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