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扇平靜地看著尉遲衍,又看看地上的藍馨,似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們。


    尉遲衍卻並未看她一眼,隻是冷笑著對藍馨說道:“馨妃,你證明給朕看,她是不是和此事有關。如果她和此事無關,你可以想象得到你的下場。”


    他的聲音冷酷殘忍,讓人聽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事到如今,再聽到尉遲衍的話,藍馨瑟瑟發抖了一下。她也不敢再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了,榮華富貴又如何,沒了性命又有什麽用。她抬起頭來看著羅扇,滿臉淚痕,楚楚可憐地說道:“南貴妃,臣妾已經和皇上說明了來龍去脈了,您就認罪吧。”


    羅扇不解地看著她,“什麽來龍去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藍馨再也顧不得形象了,直接喊叫道:“南貴妃,您就別演戲了!當初是我鬼迷心竅,告訴你麵具人就是南宮雨寒,還把他關押的位置告訴了你,才讓你計劃把他救走了!如今我已經淪落到了這個下場,你該救的人都已經救走了,你就跟皇上承認了,放過我一馬吧!”


    羅扇心中冷笑,如果不是她貪心想要害她,又怎麽會東窗事發淪落到這一地步呢?她心裏雖然這麽想,臉上卻還是無辜不解的樣子,“馨妃,你這是做什麽?什麽演戲、”


    她說到一半,似乎又像剛消化完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一般,顫抖著後退了一部,驚愕地看著她,又看看尉遲衍,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剛才說什麽?!麵具人是南宮雨寒?!他還沒有死?!”


    “馨妃說你早就知道了,你還演什麽戲。”尉遲衍冷笑著看她,眼神像暴風雨一般,猶如一個漩渦在裏麵不斷打轉,無邊無際,永遠逃脫不出來,也讓人看不清楚他裏麵的所有疼痛。


    “不!我不知道!尉遲衍,你怎麽可以這樣?!你竟然把你的朋友囚禁起來慢慢折磨,你竟然這麽殘忍!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你為何變的如此,跟當初的你完全不是同一個人!”羅扇吼道,眼淚倏然往下掉。


    她如今沒有演戲,這是她早就想問的問題了,她一直想要得到這個答案,了她多久以來的困惑。(.無彈窗廣告)更是因為事情變的太快,從前太多的美好突然消失,所以她才一直這麽痛苦,也搞不明白為何時過境遷,所有的人與物都變成這個模樣了。


    尉遲衍緊緊握住拳頭,一邊忍受著被她質問的剜心的痛苦,一邊又為她的眼淚而憤怒,她這是在為南宮雨寒哭泣嗎?


    藍馨見到這幅情景,知道自己再不說話恐怕尉遲衍就真的相信羅扇了,她急忙喊道:“皇上,你別相信她!你想她和南宮雨寒認識這麽久,又去了密室多次,又怎麽可能認不出來他就是南宮雨寒?而南宮雨寒這麽愛她,又怎麽可能不會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尉遲衍握緊雙拳,青筋暴起,藍馨說的沒錯,他之前不正是發現她在密室裏和南宮雨寒私會嗎!難怪她總是要為麵具人求情,原來她早就知道他是南宮雨寒了!


    而一直以來,她卻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每天和他纏綿歡愛的背後,竟然是在密謀救走南宮雨寒!


    “羅扇啊羅扇,你的心可真是讓朕猜不透,竟然可以掩藏的這麽好,讓朕一直以為你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趁朕沒有防備的時候,一舉入侵。”尉遲衍慢步走到羅扇麵前,傲然俯視她流淚的臉蛋,心中更加狂怒,陡然伸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看她防備不及倒在地上,心裏也隨之一痛。


    他蹲了下來,看著不可置信的羅扇,咬牙怒道:“你難道忘了你如今是南貴妃嗎?你是朕的妃子!你竟然心裏想著別的男人,還背著朕和他私會,你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


    羅扇撐起身體,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沉默地看著地上,似乎是默認了他所有的指責。


    尉遲衍卻認為她是承認了這所有的事情,他不禁悲涼地一笑,眼神倏然一寒,一字一句說道:“南貴妃不守婦道,私自和男人私會,對朕不貞,即日起,降為宮奴,發配洗衣庫。無名閣的所有宮女太監,皆押入天牢,擇日待斬。”


    隨著他的話一句一句落下來,羅扇的臉色愈加蒼白,更是顯得臉上的五指痕愈加猙獰恐怖,她驀然抬頭盯著尉遲衍,“尉遲衍,如果你動了她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會傾盡一切手段報複你,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尉遲衍玩味地體會這幾個字,他在唇齒間來回地念著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突然看著羅扇失笑了,但是眼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有的隻是瘋狂和痛快,“很好,至死方休。羅扇,你知道嗎?朕就是要你和朕一直糾纏,至死方休!”


    他冷笑一聲抓起羅扇的頭發,看到她吃痛皺起的眉頭,心痛和痛苦並起,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說道:“朕就是要你恨,要你痛,你不舍得她們死是吧?好,朕成全你,朕不讓她們死。朕會把她們發配到軍營充當軍妓,人盡可夫,你覺得怎麽樣?還滿意嗎?你要記得,都是因為你,她們才要承受這些痛苦,活著痛苦,求死卻又不得。”


    羅扇又驚又怒,死死地咬著牙瞪著他。


    尉遲衍被她這樣的眼神看的極其痛快,他冷然一笑,正要下令,卻感覺到她的身體驀然倒了下去,他臉色一變接住了她的身體,伸手探了探她的氣息,發現她隻是暈過去了。


    他狂怒地吼道:“傳禦醫!”


    他不允許這個女人有事,他還要她為她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她怎麽可能有事?!


    即使再怎麽找理由,尉遲衍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慌了,他有一絲恐懼,生怕她就這麽昏迷過去一直不醒了。


    而藍馨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剛剛還在為尉遲衍的下令而高興,終於可以除掉羅扇了。卻不想她突然昏迷,皇上卻馬上又焦急地傳禦醫。如今這是怎麽樣?皇上到底是在乎還是不在乎她?她不禁迷惑了。


    隻是她如今雖然跪的膝蓋生疼,但是沒有尉遲衍的命令,她卻也不敢起來,更不敢離去。


    禦醫很快便來了。


    他看到眼前的狀況也不敢多問,隻是快速地蹲下來為羅扇把脈,剛把了一會兒他又突然抬起手來,似乎不可置信的樣子,然後又再次伸手去探脈。


    尉遲衍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盯著禦醫問道:“告訴朕,她是怎麽了?!”


    他心裏此刻有著密密麻麻的恐懼,看到禦醫剛才的表情和不可置信,讓他擔心就此失去她。


    “皇上......”禦醫欲言又止。


    尉遲衍被他這樣的態度弄的更加煩躁,心中的焦急越來越深,不由狂怒道:“有什麽你就說什麽,別廢話!”


    “皇上,恭喜皇上!南貴妃是有喜了!她腹中的孩子已有一月了。”禦醫再次把脈確認了喜脈,忍不住欣喜地說道。皇上登基已久,後妃也甚多,卻一直無所出,皇上終於有龍子了。


    什麽?!


    尉遲衍和藍馨都是一愣,但是緊接而來的表情兩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藍馨是心中又嫉又妒,憑什麽她這麽好運?她辛辛苦苦運籌一切,好不容易把她逼到這個地步,眼看就要除掉她了,她卻突然懷孕了!但是她對這個結果卻是不懷疑的,皇上日日夜夜給她恩寵,她又怎麽可能不懷孕呢。她不甘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隻覺得上天好不公平。


    尉遲衍則是滿臉複雜,心中又欣喜又激動,又為剛才的粗暴而愧疚,他又突然想到,剛才他還那麽激烈地和她歡愛過,不會影響到他的龍子吧?他感覺對禦醫說道:“你快幫朕看看,她腹中的龍子可有事不?”


    禦醫如言細細地幫羅扇檢查了一遍,再對尉遲衍笑道:“皇上放心,龍子目前還好。南貴妃也是因為氣急傷心過度才一時激動暈倒過去,臥床休息一段時間便好,這段時間要注意切莫再讓她動氣了,否則很容易有流產之危險。還有她如今身體似乎不大好,營養跟不上,皇上必須讓她好好補一下身子了,要不然龍子吸取不到足夠的營養,到時候恐怕生下來體質也不會好。”


    尉遲衍聽完他的話才放下心來,又聽到禦醫的話更是暗怪自己差點就把他的寶貝給氣走了,他鬆了一口氣卻見羅扇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忙把她抱了起來往龍床上走去,又見藍馨還跪在地板上,再想到今天這一切都是她鬧出來的,甚至害的他差點把羅扇懷中的龍子給氣掉。


    他臉色不由一冷,下令道:“寧德,傳朕旨意,馨妃挑撥離間,誣陷南貴妃,差點害得南貴妃腹中龍子性命,如今看在龍子還建在,便饒她一命不死,發配冷宮,此生不得出現在朕麵前。”


    “皇上......”藍馨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臉色雪白。


    尉遲衍卻不再看她一眼,冷著臉小心翼翼地抱著羅扇往龍床進去。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沒有冤枉她!臣妾說的都是真的,皇上為何不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藍馨一邊淚流一邊哭道,站起身來便要追趕過去,卻被寧德示意的兩個太監給壓製住了。


    她緩緩地坐在原地,眼淚不斷流落,喃喃說道:“為何不相信臣妾......臣妾說的是實話......”


    寧德看了她一眼,沒有絲毫同情地笑道:“馨妃你還不明白嗎?皇上自始自終在乎的人都是南貴妃,不管她犯了什麽錯皇上最終都會原諒她。更何況,如今南貴妃還懷有龍子了,皇上更是不會舍得懲罰她了。至於你,你對於皇上來說是什麽地位,你心裏清楚的很,也不用老奴點明了。您還是自己起來去冷宮吧,省得讓老奴動手讓您不好看。”


    藍馨打量著這座寢宮,淚水不斷滑落,這座寢宮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地方,她希翼能朝朝暮暮待在這裏,享受榮華富貴。可是如今她淪落到這樣的下場,恍然回憶往事,她寧願自己從未進過宮,她寧願自己還是風雅軒的頭牌,還是那個獨領風騷的藍馨,而不是如今被發配到冷宮的馨妃......


    她哀哀一笑,知道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後悔也無濟於事,隻怪自己當初欲望太強,走錯了這一條路。她擦掉淚水,絕望地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這富麗堂皇的寢宮,轉身一步一步地離開這裏,往那座冰冷的冷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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