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一怔之間,便見君無語彈身下來,飛也似的點了羅道,身形搖擺之間,便擋在了她的麵前。(.)君無語一向甚是愛潔,衣履鮮明,此時卻是一身狼狽,發絲微亂,顯然已經經過了一場大戰,蝶澈一見他,竟是沒來由的歡喜,急道:“你沒事吧!”


    君無語神色間頗為悻悻,酸溜溜的道:“謝蝶小師父關心,還沒死成,趕的及來救你的小命。”


    蝶澈喜道:“沒事就好,我還以為……”


    君無語仍沒好氣,截口道:“禍害活千年,我雖然不及神仙活的長,卻總還能……”一邊說著,側頭看她一眼,看到她欣喜的神情,那陰陽怪氣的話,居然說不下去,歎氣道:“我沒事。”


    蝶澈向他一笑,便俯身去看北堂蝶清的傷勢,君無語橫了羅櫻一眼,道:“愣什麽?打啊!”嘴裏說著,早揚手招呼了過去,頓時乒乒乓乓,打成一團。


    羅櫻忽然退後步,將袖中一物向空中拋去,君無語眼疾手快,急彈指過去,那物應手而落,卻仍是發出一聲極尖厲的銳響,顯然在呼召同門。君無語道:“北堂蝶清,你們快走。”


    北堂蝶清受傷並不甚重,應一聲,便要來拉蝶澈,蝶澈卻是猶豫,君無語的唇角便掛了笑,道:“哎,叫你逃命呢!你不是一向有多快跑多快麽?”


    其實蝶心中,也是一片迷茫。她一向怕死,雖偷搶拐騙,卻處處小心。她本能的感覺,自己在這兒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會拖累了他……她明知若是先走讓他安心打架,似乎更為聰明,強要在這兒陪著,反而迂腐……可是,不知為什麽是做不到。再萬全的事情,也終究不如親眼看著人活生生的在自已麵前……這個世上,總有太多意外發生,親親密密的人,也不知什麽時候會提了劍,笑容滿麵的人,也不知什麽時候會翻臉。這麽多年,自己一個人,並沒覺的有多苦。可是,這些日子忽然喜歡上了有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心對自己好的人,扳著手指數一數,澹台姐,還有麵前這個君無語……一隻手用不完,就數完了,真的很少個都不想丟開……


    北堂蝶清強拉她走,她卻死活不肯,君無語瞥眼看到她的神情,笑了出來,道:“你這丫頭,良心雖不多還有些的,你們放心走罷,什麽地方能留的住我君無語?”


    北堂蝶清頗為奈,索性笑道:“我們不走,在這兒陪你好好打,千萬莫要輸了。(.無彈窗廣告)”


    君無語笑道:“不敢不敢。我哪敢輸?”神情俱是輕鬆。羅櫻左劍右掌並沒露敗象。可是神色間見了焦灼。君無語行事謹慎早在留心。遲遲不見有人來接應。也是惑。手上加緊。北堂蝶清踏上一步。站在兩人身畔。剛剛站定。便見空中一道人影疾撲下來。北堂蝶清清叱一聲。揮掌便要擊出。那人卻翻了個身。急急捏了她掌。道:“是我!”


    北堂蝶喜道:“輕鶴!”


    君無語居然仍有餘暇聊天。笑嘻嘻地道:“我說呢。召了半天。居然人影不見。看來是被你收拾了吧?”


    蘇輕鶴卻哪裏有空理他。他見北堂蝶清身上又是血跡。又是泥土。急道:“沒事吧?”


    北堂蝶清也在問他:“沒事吧?”然後微笑出來。道:“我還好。你沒事就好。”


    這邊兩人急急互敘別情。蘇輕鶴向來灑脫。此時竟也急切。蝶澈在旁瞧著。笑了出來。心裏俱是溫暖。君無語笑道:“蝶小師父。我這邊還沒打完呢!你能不能先別去看人家小兩口親熱?”


    蝶澈笑著走近身來,羅櫻黑口黑麵,招數仍是快捷,君無語忽然分出一指彈出,笑道:“蝶小師父,這個送你玩罷!”


    蝶澈下意識的接在手中,見是一個形狀奇特的木牌,愣了一下,羅櫻卻是臉色一變,不由自主的向袖中摸去。君無語極擅這般小巧伎倆,要的便是這瞬息之機,指風早彈了出去,點了她的**道,耍帥的撣撣衣襟,蝶澈趕緊對他翹起大拇指,笑道:“好厲害!”一邊說著,早跳過來拉了他的衣袖,笑道:“你怎麽不在院裏等我?”


    君無語笑道:“我是想呢,隻不過一出門,就迷香毒針齊上陣……”


    蝶澈訝然了一下,君無語笑道:“還要多虧了這個老頭兒。”說著便向那羅大海一指,原來君無語行事極是謹慎,又身在險地,處處小心,備下的迷香與毒針俱都被他避過,可是奈何敵眾我寡,又是層出不窮,終於還是中了一點迷香,幸好出門前隨手一扒,從羅大海身上取走了不少物什,而這其中,恰好便有那迷香的解藥,誤打誤撞,才得脫身。


    蝶澈聽的好笑,不住讚他聰明機警,君無語更加得意洋洋,羅櫻被晾在一邊,氣的臉色發白,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北堂蝶清含笑過來,接過蝶澈手中那木牌,看了一眼,道:“這便是那羅浮山的信物麽?”


    羅櫻冷笑不答,君無語笑道:“還有什麽好東西,我摸摸看。


    蝶澈笑道:“她是男人,不要摸她!”


    君無語便停手不摸,笑道:“蝶小師父有令,君無語自當聽命……不過這個美人,可是要嫁澹台的,說她是男人,我倒不太信。”


    蝶澈扁嘴道:“台不會娶她的。”


    君無語似笑非笑的道:“那他要娶誰?”


    羅櫻身不能動,臉色發白,顯然氣極,忽然冷笑一聲,道:“澹台少主再好,也不是你們可以嫁得的,你們家的滅門之禍,難道你們都忘記了麽。”


    此言一出,北堂姐妹臉色齊變。當日蝶澈傷重,北堂蝶清又是年幼未掌權柄,明知亡母死去,定有蹊蹺,卻不知從何查起。後來北堂蝶清初識江湖,也數次派人探查,奈何當日亡母本就是隱姓埋名,而下手的人也早被羅衣教殺死,時過境遷,竟是無處可查,這懸案一直便在姐妹二人心中,卻誰也不願觸及,此時聽她一言,心裏如何不驚。北堂蝶清還未開口,蝶澈卻急道:“是誰?是誰殺了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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