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追殺高手


    空氣彌漫了青草的土氣,帶著幽幽的淡香,草葉上的露水一滴滴圓滾滾的,晶瑩剔透,甚是可人。


    突然,一人迅猛掠過!霎時帶起了濕潤的泥土和脆嫩的青草,那滴可人的露水,被甩到了空中,剛剛掠過最高點。


    突然,又有一個人飛過!露水悠悠蕩蕩正好撞在這人的臉上,刹那間露水破碎成無數的小水粒,迎麵鋪了這人一臉。此人地狠呆呆擦去臉上的水滴,隨即高高躍起,竟然飛至三丈多高,定神一看,這人正是“草上飛”燕銳,而他所追之人便是辛隕!


    天將破曉,灰蒙蒙的,似煙非霧。


    如果有人一夜不睡,那麽此刻是最為難熬的,尤其是對於辛隕而言,他胸前的傷口在心頭一絲絲的疼痛,嚴重影響了他的行進速度,雖然已經封穴止血,但從已經泛白的傷口來看,顯然是失血過多的表現,此時他的輕功隻能發揮平日的五成功力,更重要的是現在已經接近了體力和精力的極限,再加上天色漸明,所剩無幾的黑暗即將無法遮蔽辛隕的行蹤,他將麵臨有生以來最為危險的經曆!


    以往唯一能支持他的就是一如既往的倔強性格和求生意念,但現在他的心中又多了一份甘甜,瑟瑟的甜,他喜歡這種感覺。因此他告訴自己,絕不能死!


    可就在這時,空中一道黑影閃過,遮天蔽日,隨即飛來一句,“我看你哪裏跑!”


    辛隕並沒有抬頭張望,而是繼續向前跑!


    黑影再一運氣,驟然提速落在辛隕麵前,他本以為辛隕會大吃一驚,卻不曾想是辛隕讓他大吃一驚。


    就在黑影落在的一瞬間,辛隕像是事先完全知道黑影的落點一樣,非但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看準時機卡在黑影落下的地點一劍刺出,黑影身形剛落,招式已老,避無可避,隻得硬著頭皮拔出匕首禦敵。


    “當”的一聲,劍與匕首擦出了耀眼的花火,左手劍勢下壓,匕首立刻受製,辛隕以幾乎看不清的速度用右手反手鎖住黑影的脖子,腳下瞬間提速,黑影隻能節節後退,辛隕鎖喉之手倏然上移,一掌抓住黑影的腦袋,“碰”的一聲,狠狠地撞向一顆大樹。


    黑影頓時搖搖晃晃,嘴角最後露出了一絲邪笑,便堆在樹邊失去了知覺。整個過程快若驚雷,辛隕由始至終都未曾看過黑影一眼,他始終看向樹林前方,不停地奔跑!


    待擊暈黑影後,辛隕立刻改變了行進方向,他胸口的傷口再次滲出了鮮血,這表明傷口又一次撕裂,但他依舊不停地奔跑。可沒過多久,又聽到身後有人襲來!


    這回是個難對付的主!他比辛隕更喜歡黑暗——“殺刺斬”盛奔!


    已經是囚禁的第二天,賦雪呆若木雞地過了兩天,除了翻來覆去的幾個問題,便沒說過其他話,他在苦想。


    汪飛雲則一直觀察岩洞的一切,但越是寄予希望便越發痛恨失望,兩天來,看守不停輪回,個個精兵強將,再這樣下去就算未被點穴也不是這五十個壯漢的對手。


    周州已經有些焦躁,時不時就會哀求看守放了他,那聲音悲慘的就像一隻待宰的鴨子。


    朱祁鈺時常看向賦雪、汪飛雲,心中深深的歉意已經到了極點,他向來宅心仁厚,心中總是第一時間想著別人,卻很少想到自己,這樣的皇族已經不多了。


    突然賦雪瘋一樣的站了起來,衝著守衛喊了一聲,“給我點水!”


    此時大家才想到賦雪已經呆呆傻傻的兩天沒進過水了。


    看守不屑地道了句:“滾滾滾,別嚷嚷!”


    朱祁鈺憤然怒道:“你們難道就不長心嗎?他已經兩天沒飲過水了,你們難道想渴死他嗎?快去拿水來!”


    看守愣了愣神,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立刻取了一大壺清水。


    汪飛雲和周州相視一眼,不免驚訝,未想到朱祁鈺也會有憤怒的一麵!


    賦雪“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大壺水,目光比剛剛明亮了許多,似乎恢複了往昔之神采!


    “我想:我想明白了!”賦雪用抽口擦了一下嘴角,微笑了一下。


    朱祁鈺、汪飛雲、周州一齊湊過來道“什麽?”


    “我想明白高翔為什麽不殺我們。”


    “哦?卻是為何?”汪飛雲問道。


    “這件事要從內奸之嫌說起,之前我們判斷出鎮遠軍有內奸,如今看來確實不假,至少高翔便是內奸,但內奸難道僅是高翔一個人嗎?”賦雪看著汪飛雲道。


    汪飛雲立刻頓悟,“不不不!絕不可能,高翔不會武功,吳雄所吃的飯菜又是他親弟弟吳浩親自試過的,所以一定沒有毒,那麽一個不會武功的高翔根本沒有能力殺死健康的吳雄!因此內奸絕對還有其他人!”


    賦雪的目光囧囧有神,“九天重將很可能都是內奸!”


    汪飛雲略帶懷疑地說:“都是內奸?”


    賦雪淡淡地說道:“也不一定,金弓血箭李彥寂也許不是。”


    汪飛雲立刻回想起當日他和曹忠在浴房破解吳雄將軍之死時,九天重將的表情都很奇怪,他們好像都不傷心,唯有李彥寂悲痛欲絕。這般看來,除了李彥寂之外,九天重將確實都有可疑。但賦雪是如何知道的呢?


    汪飛雲說出了當日九天重將不悲傷的表情,又問道:“賦雪兄又是如何判斷出的呢?”


    賦雪道:“首先,十月三日,浴房出事,吳雄失蹤,可九天重將居然沒有一人前來,直到十月五日,他們才出現,這不是很不合常理嗎。鎮遠軍軍紀嚴明,他們不可能得不到消息……”


    周州突然搶過話來,“他們可能都不在軍中,可能他們都在外地有任務在身。”


    賦雪瞪周州一眼,接著自己的話繼續說:“這是其一。你還記不記得,吳雄將軍出事的當天上午,九天重將一同與吳雄開了個秘密會議,這說明九天重將並非遠在他地而不能趕回,這是其二。其三,‘三老’加上燕銳、盛奔的屍體上都有瘀傷……”


    汪飛雲疑惑地問道:“哦?為什麽我驗屍的時候沒有看到?”


    賦雪解釋道:“因為他們所受之傷是幾天前所受的內傷,剛剛死亡後,從屍體表麵上是看不出來的,但我驗屍時已經過了幾天之後,瘀傷便顯現了出來,所以你沒發現,我卻看到了。”


    汪飛雲點了點,賦雪繼續說道:“因此,這三點說明他們確實有問題!再來說說他們身上的瘀傷,有傷就說明他們與某個神秘人有過激烈的戰鬥,而這個神秘人雖然一開始便受了傷,但他依舊是個高手。”


    朱祁鈺不解道:“為什麽說那個神秘人一開始便受了傷,為什麽九天重將對付的一定是一個人,而不是多個人呢?”


    賦雪頷首,繼續解釋道:“從他們屍體上的瘀傷看,傷重程度、傷痕的大小和受傷的位置都很雷同,應該是一個人所為。那麽既然是一個人,那這個人一定是個高手,要不然也不至於九天重將一起出手,而且還都受了傷。但問題是,既然這個人是位高手,既然他能打傷九天重將,為何不一擊斃命,而僅僅是造成一點內傷呢?這說明這位高手一開始便受了很重的傷,而且是九天重將在追殺這位高手!”


    “哦?!”三人一齊驚訝道。


    “並且一定追殺了多日,也一定跑出了很遠,這樣才會使他們沒法及時回到鎮遠軍營!”


    這時大家才點了點頭,可汪飛雲卻問道:“可,可這些與高翔不殺我們有什麽聯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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