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千鈞一發


    烈日當空,明晃晃灼陽刺得眼睛根本睜不開。


    本朝以來第一次聽說要斬一個王爺,這可能在曆史上都是少有的,自古以來,皇親國戚隻有在謀朝篡位之時多有被斬,如今天下太平,卻突然冒出一個亂臣賊子――朱祁鈺。這消息一夜之間不脛而走,鬧得是滿城風雨。


    今日,便是朱祁鈺問斬的日子。


    刑場位於荒郊野外,四處雜草叢生,中央一片開闊的地方支起了一個木台子,那便是刑場。


    皇上、王振、刑部尚書鄭曉等官拜一品之職皆來到了刑場,這不僅僅是斬首一個皇族這般嚴重,更重要的是在百官心中,此役朱祁鈺一死,便意味著朝政的崩塌,然則崩塌之土中冒出的便是那隻手遮天的王振!


    三名儈子手已然就位,三人皆是雙手托著雪亮的斬頭刀,滿麵凶相,估計能斬得了皇族的儈子手一定並非等閑之輩吧,這刀下少說也得有個上百號人物的幽魂了吧。


    中央的儈子手就是威武,他一口揚了一碗酒,飲盡便重重摔在地上,破碎的瓦片中還殘留著些許酒水。


    酒水搖晃之餘倒影出一襲白衣之人,他托著沉重腳向刑場而去,這腳鐐摩擦地麵發出疙瘩疙瘩的聲音,仿佛就是陰曹地府之中傳來的催命符咒,聽上去不免讓人心生寒意。(.好看的小說)


    四周圍觀的人一見罪犯來了,紛紛議論起來,七嘴八舌是說什麽的都有。這裏麵當然有喊冤的,不過無論是誰,都是僅僅喊了一聲,便戛然而止。其餘還想喊的人見了這般詭異的情況,便都不敢喊了,


    明眼人這時已經看明白了,顯然這人群中有另一夥的人暗中埋伏,一來維持刑場秩序,以防有人滋生事端;二來是防著有人劫刑場,朱祁鈺到底還有什麽底牌,周州也拿不準,所以凡事都講個小心使得萬年傳,王振這老狐狸自然是深信不疑。


    朱祁鈺、汪飛雲、賀喜冰三人一襲抽抽巴巴的白衣囚服踏上了邢台,汪飛雲嘴裏好像被塞了東西,是吐不出也咽不下,一臉冤怒不得發泄,憋得鐵青一般。


    朱祁鈺一臉愁容,自己性命不保是小,朋友受到牽連是次,最重要的是萬眾蒼生和大明王朝居然要落到那個閹人王振手中,這讓朱祁鈺怎麽能夠瞑目!


    三人中隻有賀喜冰依舊神采飛揚,器宇不凡,仿佛他並非是去受刑,而是飽受嘉獎一般,眾人看了也煞是驚奇,“你看那人,死到臨頭還這般得意,是不是在獄中被那些太監打傻了啊?”


    “打傻?!是你傻了吧,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江湖大豪,外號‘太子’的,就是他――賀喜冰!”旁邊一人臭罵道。[]


    “哦!他他他是賀喜冰?!那他怎麽會在這?”那人驚訝道。


    “你爺我怎麽知道?快看,快看,要動刑了!”


    隨著這人一聲道來。刑部尚書鄭曉看了皇上一眼,不時又掃了一眼到王振那,心頭一驚,王振雙目暴立,寓意再明顯不過。鄭曉隻有連忙回頭去拿斬符,口中不忘喊道:“吉時已到,行刑~”


    朱祁鈺、汪飛雲、賀喜冰三人對望一眼,似乎都有什麽話要說。


    然而鄭曉可不是敢給他們任何多餘時間的人,隻見那斬符嗖的一聲擲向地麵……


    辛隕與殘血無情的刀在空中對峙。


    居高臨下,殘血無情本就占了先機,而且他不知從哪裏來的怪力,仿佛內力之泉源源不斷一般,相拚之下辛隕已漸漸落了下風。


    眼看,自己的軟劍一絲絲鑲入肩頭,這種疼痛應該是最讓人難耐的,倒不如來痛快,然而,辛隕絕不會放棄,他在堅持,他在忍,他在等著最後的“救援”!


    雙手支撐起辛隕的賦雪此時亦受到黑發赤手和人麵獸心的左右夾擊,情況堪憂,若是賦雪出手反擊或是防守,那麽辛隕腳下無根,殘血無情定然會抓住機會,一刀兩段!若是賦雪不防守,也同樣是死。


    橫豎之念,左右為難。


    就在這萬般危機之關頭,忽然遠處笛聲又響,節奏異常急促。


    頓時殘血無情等人暴喝一聲,額頭青筋盡露,目光紅中發紫,滿麵縈繞一團黑色,甚是恐怖。


    不僅如此,笛聲一起那五人攻勢更勝從前。


    辛隕、賦雪眼見無力抵抗,危在旦夕。


    誰知急促婉轉的笛聲,奏之一半戛然而止,就像一隻雀躍的喜鵲原本哼著美妙的小調,卻猝然被塞進了滿嘴的驢毛,生生給憋住了。


    笛聲消失的一刹那,殘血無情等五人頓時泄了力道,紛紛翻倒在地,不住的抽搐,身形扭曲,眼睛翻白,口中泛出了白沫,就像中了邪一樣。


    賦雪見狀長長地籲了口氣,緩緩地放下了辛隕,先是封住了他傷處的幾處大穴,止住了流血。


    辛隕見著肩頭的劍傷,苦笑一聲,罵道:“那個死流雲,行動太他媽慢了,差點賠上了老子的性命。”


    賦雪疑惑地看著辛隕,顯然並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他當然不會知道,這是流雲與辛隕的戰術!


    秋海藍一麵看著辛隕的傷勢,一麵自衣服上取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這五人一定是中了毒物,要不然不會如此彪悍,而且功力也大大增加。”說完,便將藥物塗在辛隕的傷口處。


    藥物的刺激產生了鑽心的痛,辛隕憋著氣,竟然一聲未喊!這倒是令賦雪和秋海藍都為之一驚。


    這時深邃黑暗的林中依稀又出現一人,賦雪剛提起戒備,便又放鬆了起來,來人正是辛隕口中罵道的流雲!


    原來,自戰鬥剛開始時,辛隕便發現殘血無情等人有些問題,他判斷那笛音是控製他們的關鍵,於是他和流雲使了個眼色,流雲恰好也發現了這點,於是流雲佯裝逃跑實際上去尋笛聲之源,而辛隕則留下來阻攔殘血無情等人。


    看流雲那一身傷痕,顯然那吹笛子也並非等閑之徒。


    辛隕見流雲回來連忙問道:“擒住那人了?”


    流雲搖了搖頭,伸手拿出了一個從中間被切成一半笛子,說道:“她化作一團青煙消失了。”


    辛隕又問道:“是後來殺了吳雄的那個妖豔的女子?”


    流雲點了點頭道:“正是她!”


    賦雪聽著流雲、辛隕的對話也漸漸明白起來,暗暗自語道:“那妖女的出現說明整件事還沒有結束,吳雄也許還隱藏著什麽秘密!”說完,賦雪的腦海中突然出現吳雄自盡前一幕:吳雄望著自己,大喊道,賦雪,別忘了我告訴你的!言畢,吳雄傾盡畢生之力向自己的天靈打去。


    他為什麽要那麽說呢?他又告訴賦雪什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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