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謎中之謎(上)


    夜深,帝王寢宮之中閃著忽明忽暗的燭台。


    明英宗朱祁鎮興致勃勃地來到了璉妃娘娘的寢宮,推門一進,房內昏暗搖曳的燈光倒是平添了幾分異樣的情趣,朱祁鎮貌似更加興奮,白天邢犯被劫走顯然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可他的表情卻在一瞬之間發生了各種變化,為興奮變為氣憤,再由氣憤變為不解,接著由不解變為驚訝,最後成了驚恐。


    寢宮內璉妃娘娘安然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熟睡了,在皇上沒來之前,妃嬪怎麽能夠睡呢?!


    想到這,一國之君朱祁鎮自然是氣急敗壞地衝向璉妃。


    可沒走幾步,他猛然回頭,發現房內角落出的一個椅子上還坐著其他人!


    這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煞白的臉上,配著純白的帶有血跡的衣裳著實讓朱祁鎮大吃一驚!


    椅上之人正是白天刑場上的朱祁鈺!


    還沒等回過神來,房間內又走出幾人,流雲賦雪、賀喜冰三人押著宦官王振自屏風後走了出來。


    朱祁鎮四看之下,眼角微微顫動,極力掩蓋住自己的驚恐,“你…你們這是,這是要欺君犯上啊!”


    賀喜冰突然一陣狂笑,好似在蔑視皇上的話,“欺君?欺君者確實罪當問斬,不過如果你不再是君,是不是我就不用死了呢?!”


    朱祁鎮一聽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驚慌,踉蹌退後,居然一步踏空倒在了地上,“你你…你難道想謀害朕?!”他的驚恐已經到達了極致。


    忽然身後有人扶起了他,朱祁鎮警覺地往後一看,原來是朱祁鈺。“皇兄,您多慮了,我隻是想證明我的清白。”


    從朱祁鈺真誠的眼神中,朱祁鎮恐慌的情緒的倒是減輕了不少。


    這時賦雪走上前來,跪拜後說道:“拜見皇上,敢問朱祁鈺王爺所犯了何種罪行?”


    朱祁鎮已經被朱祁鈺扶到了椅子上坐下,“啊?什麽罪行?這個,王卿家,你倒是說說皇弟所犯的罪行為何?”


    這時流雲一把推出王振,那力道剛剛好,王振不偏不倚正好跪在了朱祁鎮和朱祁鈺麵前。


    “啊?痛死我了~回,回皇上,朱祁鈺所犯之罪乃欺君之罪、勾結亂黨之罪、謀害朝廷命官之罪。項項都是死罪。”王振忍著痛說道。


    賦雪麵向王振,“何為欺君之罪?”


    王振應道:“朱祁鈺與皇上約為十日之內,捉拿真凶辛隕,十日已過,朱祁鈺卻並沒有擒住辛隕,這豈非是欺君之罪。”


    賦雪厲聲說道:“欺君之罪,罪當問斬,然而所犯欺君之罪的人乃是你王振,誰跟你說真凶是辛隕?如果真凶不是辛隕,你說要捉拿真凶辛隕,那你到底是要捉辛隕,還是要捉真凶呢?你豈非是在愚弄聖上?”


    王振臉色一變,“辛隕怎麽可能不是真凶?他不是誰?那誰是?”


    “吳雄!”


    王振臉色又一變,轟然大笑:“吳雄自己殺了自己?哈哈”


    賦雪說道準確地說:“是吳雄設計假裝殺了自己。(.無彈窗廣告)”說完他轉向朱祁鎮,“皇上請聽我慢慢道來。事情的發生,還要從二十餘年前說起,當時吳雄是一個小小的官兵,因為武藝高強,他被秘密選為護送朝廷寶藏的一員。當時,由天下第一守將‘古秦金剛’贏義熙帶隊,據說為朝廷遷都護送寶藏十餘次並未有任何差池。”


    說到這,汪飛雲自內廳走出,帶著幾本史冊,翻到了相應的頁數,按照年代推算本該記錄著賦雪所說的事,但史冊上竟然被撕了下去。


    賦雪拿起了史冊接著又說,“能夠保護皇族的寶藏本該是件光榮的事,為什麽有人要撕下這幾頁呢?顯然這是欲蓋彌彰!我想,他要掩蓋的應該是當年護送寶藏的最後一趟,也是最重要的一趟,遭到不測。所有的寶物盡數失蹤,而且黑市白道尋了多年都沒有任何結果。這其中,有兩點可疑:第一,能夠將這史冊神不知鬼不覺地撕去的人一定是位高權重、武藝高強,又和這件事有關的人,普天之下,符合這條件的人,隻有吳雄!這是其一,那為何他要撕去這個史冊呢,這便是其二,他想掩蓋!掩蓋當年他在護送途中叛變朝廷,勾結賊黨,盜取朝廷寶藏的內幕!”


    眾人一聽,皆是大為震驚!


    賦雪輕輕地放下史冊,又繼續說道:“這可能便是今次個中案件的開端,吳雄正是為了永遠地隱瞞這件事,才設計了這場假死!我想一定暗中有一夥人抓到了吳雄的把柄,或是要挾,或是迫害,總之吳雄並不想屈服於他們,可又沒有任何辦法,於是他設計這場陰謀,他首先在黑石塚投了自己人頭的黑石,不巧辛隕便接了吳雄人頭的暗花,於是辛隕便成了這場陰謀的直接替罪羊!”


    “接著,吳雄將軍依靠他在鎮遠軍的威信命令九天重將和一些士兵跟他一起做了這場戲,於是吳雄之案便出現了,而從現場的線索來看,凶手無疑就是辛隕!”


    “然而百密一疏,吳雄萬萬沒有想到,辛隕會從九天重將的手中逃脫,於是吳雄為了將這場戲做到底,將凶手的帽子穩當地蓋在辛隕的頭上,他隻有將所有能證明辛隕不在案發現場的人統統殺死,因此,案發的那一晚所有見過辛隕的人統統要死。於是驛站四命、薛府一家、楊家…”說到這,賦雪哽咽一下,緩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楊家藥鋪救過辛隕的人都被吳雄殺害!然而之後,吳雄的陰謀還是被識破,最終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其中的還有一些案情,我並沒有一一說出,不過可以確認,凶手絕對不會是辛隕!如果凶手不是辛隕,那郕王所謂的欺君之罪自然無從談起。”


    王振用鼻孔哼了一下道:“哼!用嘴說來說去,編幾個故事就算破案了?!破案講證據,你有證據嗎?”


    賦雪早就想到王振會這麽說,於是立刻答道:“有,能證明辛隕不是凶手的證人是我自己,因為是我救了辛隕,依據辛隕當時的傷勢和時間上來推斷,辛隕根本無法殺害吳雄!”


    “至於能證明吳雄是凶手的證人……”說道這,賦雪頓了頓,似乎不願多說。


    忽然一人接過話來,“能證明吳雄將軍是幕後黑手的人,是我!”


    眾人一齊望去,自內廳又走出一人——少將秋海藍!


    王振臉色發青,憋得盡是怒氣,“你可想明白了,你說吳雄是凶手,那你就是從犯,一樣要死!”


    流雲賦雪臉色一暗,朱祁鈺更是一驚,然而秋海藍卻毅然決然地說道:“就算是死,我也呀說出真相:吳雄確實是這場陰謀的主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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