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勒克萊爾大人,一晃三年,別來可好?”渾厚的聲音恰到好處的來自壯年男子身後,不知什麽時候中年男子已經站到了壯年男子的身後,柯默暗自心驚,雖然自己一直悄悄注意著那邊的動靜,但也隻是看到人影晃動,那個自己最為忌憚的人便已經位於那壯年騎士的身後了。


    目光頓時凝結起來,顯然是也察覺出了對方的身份,披甲軍官按在腰間劍柄上的手也鬆了開來,“肯特團長?”


    “嗬嗬,勒克萊爾大人還記得老夫?”中年騎士雖然麵貌上看去不過四十出頭,其實真是年齡已經過了五十,正處於魔法騎士的顛峰年齡。


    “嘿嘿,團長大人英姿如昔,在下如何敢忘?”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勒克萊爾不是一個古板之人,看到肯特出麵,他知道對方也就是雷馬騎士團大舉出動來這塞普盧斯城肯定有特定的原因,絕對不可能是為了身邊這三個無賴而來,也許真有什麽誤會在裏邊,不妨給對方一個麵子,且看對方如何解答,“大人親臨塞普盧斯為何不到大公府一行呢?相信大公一定很希望見到老朋友的。”


    當初化解聖明教會和菲利浦大公之間矛盾時陪同霍華德侯爵和赫塞廷斯大主教訪問塞普盧斯時就是肯特團長率領雷馬騎士團的精銳騎士護送,作為光明教會最重要的一支武裝力量首領,肯特也曾與菲利浦大公有過幾次接觸,也算是半個熟人了。


    “唔,勒克萊爾大人,我和我的兒郎們此次是有事路過塞普盧斯,今日本來是借用此地休息一番,沒想到道格拉斯和對方有了一點誤會,我想大人不如給老夫一個薄麵,此事就此作罷如何?”中年騎士氣度雍容,話語平正醇和,讓披甲軍官不好發作,思前想後,對方態度既然如此誠懇,自己倒也不宜過分逼迫,反正這三個家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如作個順水人情,隻是回去後還得加緊對這幫教會的忠實信徒監視,看看他們到塞普盧斯來究竟為了什麽。


    想到這兒,披甲軍官也就不再多說,簡單的問了問柯默三人情況,便直截了當的作了決定:“真是這樣?既然是肯特大人這樣說,本人也相信,不過希望肯特大人能夠約束手下,這裏是塞普盧斯,不是馬爾科。”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怒火,臉上卻越發平和:“謝謝勒克萊爾大人提醒,老夫會注意的。”


    披甲軍官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又把目光轉向一直在一旁沒有做聲的柯默三人,冷硬的道:“你們三個,天時也不早了,該回去休息趁早回去休息,不要在這裏惹是生非,我不想讓你們的父親到警備府領人,這對你們沒有好處。”


    揮手製止了怒火中燒正欲發作的伊洛特,普柏陰笑著道:“謝謝大人的關心,不過大人可要小心這幫光明教的家夥,鬼鬼祟祟的在我們塞普盧斯究竟想要幹什麽?作為塞普盧斯的子民,我們有義務提醒大人不要被他們蒙騙了。”


    臉色微微一變,披甲軍官沉聲道:“小子,我們騎士團的事情不用你來指手畫腳,你是否想到警備府去過上一夜?”


    “嗬嗬,大人,我們不過是好意提醒你罷了,既然你那麽有把握,我們當然沒有意見,沒其他事情,我們就離開了。”普柏聳聳肩對對方不接受自己的意見表示遺憾,用眼神示意伊洛特來幫助自己扶起已經醉得無法行走的柯默,一搖三晃的慢慢消失在走廊門口。


    “肯特大人,希望你們也能檢點自己行為,不要再給我們找麻煩,這裏是本城上層人士喜歡逗留的地方,請你們注意你們的行為,他們中的許多人對你們光明教會並不感冒。”善意的提醒了對方一句,披甲軍官一揮手,身後十名甲士立即收槍恢複成戒備姿勢,步伐整齊的重新排列成兩個小隊,不再理會對方,率先大踏步而去。


    壯年男子眼中跳躍著憤怒的光芒,這幫家夥太猖狂了,自己縱橫一生,還從未遇上過這樣的情形,中年騎士搖搖頭製止了壯年男子已經在嘴邊的話語,“我們也走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再逗留下去,恐怕真要給圖拉多主教添麻煩了,方才我也仔細查探了那三人,看不出什麽疑點,不過我的靈覺始終覺得那個貌似醉酒的家夥有點問題,但又沒有什麽依據,也不知道究竟是我的靈覺出了問題,還是那個家夥隱藏得太過深沉了。”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壯年男子遲疑的問道。


    “先回去吧,這一趟雖然由於我的疏忽讓了大家的辛苦了,不過總算完成了大主教的要求,也算能給大主教一個交代了吧。至於後麵的問題,我想也許隻有通過其他渠道再來了解了。”中年男子疲倦的目光顯得有些怔忡,似乎心神不寧的模樣,也許真的是自己有些過分敏感了,那三個家夥看得出就是本地貴族紈絝子弟,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和死靈一類的東西沾上邊,塞普盧斯雖然不支持光明教,但對那些黑暗鬼祟的亡靈一族更是鄙棄,像這種貴族子弟是絕無可能去沾染那些邪門歪道,除非他想被自己家族摒棄。但誰也沒有想到就是他這樣一個不經意的疏忽就讓某個人得以逃脫生天,以至於蒼茫大陸的曆史因此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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