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震撼、緊張、恐懼這一係列神色交替出現在幾乎有些手腳無措的魔法師們臉上,他們無法想象自己曾經一度取得輝煌戰績的怎麽會突然失靈,尤其是幾名魔法士更是莫明其妙,而為首的魔法師卻首先意識到了這種結果唯一的原因隻能一個,那就是這附近隱藏有比自己更強大的魔法修煉者!


    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由於過分托大,他們這樣毫無防範的站在士兵們麵前是多麽的愚蠢,而這種愚蠢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生命。恍然大悟的魔法師們的防護盾甚至還未來得及成形,兩道黑影已經從半獸人戰士陣營中電射而出,運足鬥氣的騎士槍劃破長空帶起奇異的尖嘯聲,淡淡的黑氣籠罩著兩道黑影,騎士槍輕而易舉的擊破了魔法卷軸釋放出來的防護盾,沒有預料到會有如此凶險遭遇的魔法師們根本就沒有準備可以釋放足以抵禦暗騎士們一擊的魔法卷軸,當破體而入的騎士槍在魔法師胸前帶起的鮮血以一種奇異而又刺眼的方式在空中綻放出一朵漂亮的玫瑰圖案時,陣地指揮官哈蘭托男爵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己方的魔法師竟然活生生的在自己麵前遭到了狙殺。


    兩名同伴的死亡為這次戰役的首席魔法師贏得了時間和機會,兩名刺客身上爆發出來的森森殺意和鬥氣幾乎讓他心膽欲裂,這種麵對麵的與刺客們作近距離肉搏魔法師沒有任何機會,幾乎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意識,魔法師從來沒有如此快捷的施展出土遁術,一瞬間為了盡快的使自己融入大地,魔法師幾乎一口氣透支了自己的魔力,也許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在逃亡而不是尋常的比試。


    那位施展土元素巨人和地獄吞噬的地係魔法師幾乎是一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自己麵前,索倫貝格有些懊惱的運用靈覺探知感知著對方的去向,但很明顯這個家夥不但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土係魔法高手,而且更是一個頭腦異常靈活求生yu望極強的逃生者,當索倫貝格靈覺探知鎖定對方逃跑路線和氣息時,對方早已經遁入了荷馬士兵腳下的地麵深處,要想找到他,除非將眼前這幾千士兵全數解決,而那個時候這個家夥不知道已經逃到何處。


    從未見識過如此血腥恐怖場麵的魔法士們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目中的強者化為屍體,而當那道被黑衣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手中幻起的槍影再一次掠過自己同伴的咽喉時,他們才反應過來,對方的目標竟然是自己這一群魔法修煉者!


    如同炸鍋一般四散奔逃在兩名暗騎士眼中無疑是毫無意義的,這群淺薄的魔法士想要在自己麵前逃脫無疑是癡人說夢,但哈蘭托男爵和巴摩利騎士的騎士槍以及數十名高級戰士的長刀阻止了兩名暗騎士的進一步行為。尤其是哈蘭托男爵已經有隱隱透出的鬥氣架勢倒是讓兩名暗騎士心中發癢,在他們眼中貴族一文不值,他們並不在乎敵人的身份,帶給他們刺激的隻有殺戮。


    哈蘭托必須阻擋住兩名刺客的進一步行動,兩名魔法師的一擊封殺讓他肝膽欲裂,這可是大公心目中的寶貝,這樣毫無來由的喪生於戰場之上,自己這個戰場指揮官即便是打贏了這一仗回去後也無法向大公交差,唯一的辦法就是斬殺這兩名刺客,然後再將責任推在這幾名有些大意的魔法師身上,但首要任務是必須要除掉這兩名刺客。


    淡青色的光芒似乎要透體而出,這是中性鬥氣即將入門的標誌,哈蘭托的騎士槍追尋著四處追殺魔法士們的一道黑影,數十名高級戰士已經組成了一道嚴密的防禦圈,阻擋著這兩道黑影在自己陣營中的肆虐,這批高級戰士明顯是經過專門特訓的,堅毅的麵容和嚴肅的表情以及流露出來的蓬勃殺氣都足以證明他們是荷馬軍隊中的精英力量。


    每跨出一步都帶起無限刀光劍波,洶湧著向兩名暗騎士席卷而來,饒是索倫貝格和弗拉德科夫兩人縱橫大陸,但也從沒有遭遇過這種直接麵對大批正規軍隊高級戰士的衝鋒,一時間竟然有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感覺。


    避開哈蘭托男爵騎士槍的追擊,索倫貝格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是展出了防護性的黑暗魔法,黑霧迅速籠罩了整個身體,讓他的身體變得模糊不定,而弗拉德科夫索性不斷催動自己的內力,使得自己速度達到了最快,加速魔法使得他的身影立即產生了幻象,但似乎對這種現象早已經有所經驗的高級戰士們並不為所動,他們隻是按照自己的頻率和節奏穩步推進,每前進一步都推起一陣如同水銀覆地般的劍潮,兩名暗騎士施展出來的障眼法對於他們來說並無任何影響,雖然沒有進入鬥氣階段,但這種無數支長劍戰刀集合在一起形成的威力即便是兩名暗騎士也不得不暫避鋒芒,何況還有兩名實力不俗的騎士在自己二人身後緊緊追擊不舍。


    巴摩利一邊追擊著兩名如同閃電般在自己陣營的包圍圈中穿行自如的黑影,很明顯這兩道黑影的水平遠遠超出了自己和哈蘭托男爵的實力,兩道黑影倏分倏合,幾乎是每一次撲擊總會有兩三名高級戰士喪生於他們槍下,這些可都是自己一方軍隊中的精英,幾乎每一個人都足以勝任十夫長和百夫長以上的職位,而這些武技高強的高級戰士組成的防線竟然在兩道黑影麵前如同紙糊一般。


    索倫貝格心中越發不耐煩,這些該死的戰士居然有如此堅韌的實力以及大無畏的精神的確讓他和弗拉德科夫兩人感到驚訝,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兩人的連手破襲,隻是這種利用速度上的差異斬殺對手來得太過緩慢,而背後兩個已經具備一戰之力的敵人雖然無法對自己二人構成實質性的威脅,但這二人卻始終沒有放棄,如影隨形一般糾纏在身後,似乎想要等待著自己二人精疲力竭之時再來行最後一擊,隻是這種想法未免太過天真。


    和迎麵交錯而過的弗拉德科夫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幾乎是同時猛然升空高起,讓緊緊追擊在自己身後的兩名敵人突然暴露在各自麵前,相互換位的索倫貝格和弗拉德科夫幾乎是同時痛下殺手,騎士槍刃尖端這一刻轟然爆發出鬥大幽暗烏芒,刺得人瞳孔猛然一縮。哈蘭托心中倏然一沈,僅憑對方騎士槍尖上這團暴閃的暗芒他也知道對方爆發的力道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但此時已經再無轉圓餘地,唯有咬著牙關猛抬騎士槍硬抗上去。


    兩柄騎士槍在這一刻撞擊在一起,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男爵的身體在一瞬間打著旋兒橫摔了出去,雖然竭力想在空中保持著身形,但這一擊造成的嚴重傷害讓他無法做到,好在士兵中立即有數人迎上來將男爵合力抱住,但巨大的衝擊力即使透過男爵的身體力量依然給三名接住男爵的戰士當場嘔血倒地,但這至少挽救了男爵的一條性命。


    而老謀深算的巴摩利在兩名暗騎士一換位升空的同時就意識到了狀況的不妙,但這種情況下因為來的太過突然無法回避,巴摩利強壓住心中的恐懼讓騎士槍中的力量迅速弱化,而把主要內力貫注在自己身體本體上,木係防護魔法以及規避術幾乎同時充斥在其間,隨著騎士槍被一擊轟然橫飛出手,巴摩利的身體同樣斜飛著飄蕩出去,一團鮮血噴口而出,但從他落地的身形來看,他至少能夠穩住自己的身影。


    弗拉德科夫不得不佩服自己對手的狡猾,這個家夥的騎士槍上居然沒有保留多少力道,自己的全力一擊仿佛擊打在了空處,雖然鬥氣的瞬間爆發還是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這畢竟不是實質性的接觸,與和索倫貝格硬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相比,這個家夥表麵上雖然一副晦暗之色,但弗拉德科夫知道這個家夥元氣並未受到多大損傷。


    在兩名暗騎士發動突然襲擊的同時,隱藏在半獸人武裝中魔法師們也開始了催動他們準備已久的魔法大餐。為了營造更良好的效果,達到一舉破敵的效果,柯默和雷布裏連手發動了兩人預設的魔法陣――-雷驚萬物,這是雷係魔法陣,不但需要強大的魔力推動,而且要想維係這個魔法陣必須要有充分持久的元素魔力作為儲備,單憑柯默或者雷布裏目前的水平,一人都無法完成這個大魔法陣,唯一的辦法就是兩人連手。


    漫天的烏雲在短短幾秒鍾時間便將整個天際遮蔽,滾滾湧動的雲氣就像翻騰的大海一般洶湧澎湃,柯默已經連服用了兩劑振奮劑第一次徹底的催動自己在獲取了魔晶石魔力之後潛力,加上通過幾日來對黑水晶令牌運用的深刻挖掘,以及不斷用輔助魔法幫助柯默補充魔力和催化放大魔法效果的雷布裏的幫助,“雷驚萬物“這一雷係魔法中的大型集成魔法終於在二人的全力催動下爆發出來。


    幾乎所有人都用驚恐的目光注視著天空遮天蔽日不斷地麵逼近的烏雲,甚至連幾名逃得性命的魔法士都忘記了自己還處於危險境地失神般的呆呆凝視著天空,滾動的雲層翻覆分合,終於出現了裂縫,一支如同百年古樹般的巨足從雲層間探了出來,而緊接著更是若隱若現的雷神之軀,合抱粗的大手閃動著烏亮的光芒,漂亮銀環綴飾這一刻看上去是那麽驚心,手中那對精美的槌頭不斷閃耀著電弧火花,當雷神那模糊而又猙獰的麵部終於出現在雲層最高點時,“雷驚萬物”這個集成魔法終於完成準備開始發動。


    如同籮筐大小的雷神之槌不斷相互撞擊著,漫天霹靂混合著無數電閃火光如同隕石雨一般飛墜而下,在柯默和雷布裏的催動下密如雨點般傾斜在荷馬大軍的頭頂上,泥土飛濺,屍體縱橫,雖然荷馬戰士們都受過防禦魔法的訓練,但這種幾乎是超乎想象的魔法攻擊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如同無法想象的惡夢,一記記雷劈電擊夾雜著磅礴無匹的氣流無休止的轟擊在荷馬大軍擺好的三個攻擊群上,幾乎沒有任何遮掩,士兵們徒勞的舉起盾牌遮擋,但這種金屬盾牌隻能招來更強烈的轟擊,士兵們一片接一片倒下,焦枯的屍體發出燒糊了惡臭味道,地麵一個個被雷擊而成的大坑遍布,無異於一個人間地域。荷馬士兵們隻能在軍官的命令下憑借著嚴格的軍紀苦苦支撐著,唯一的希望就是這一波魔法攻擊時間不會太長,使得自己能夠熬過這一關。


    麵對取得的如此優勢,原本應該按照既定計劃發起攻擊的半獸人士兵也都被驚得呆了,這樣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攻擊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思維範疇,雖然他們在事先已經接受過了各種語言描述甚至小規模的實地觀看魔法攻擊,但像“雷驚萬物”這種大型魔法陣展現出來的強大威力,帶來的驚恐感讓他們竟然不敢上前半步,唯有縮著脖子,顫顫巍巍的據槍持盾維持著陣型已經是他們最大限度的表現了。


    雖然半獸人士兵發起攻擊的節奏慢了半拍,但“雷驚萬物”這個近乎於天災一般的魔法攻擊卻是讓三千荷馬士兵喪失了鬥誌,雖然他們有著堅忍不拔的意誌和嚴格的紀律,但在這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打擊下,堅強如鐵的士兵們還是無法維持太久,當這個大型魔法最凶猛一擊擊中三支攻擊箭頭中部一下子造成了方圓十丈內地麵的垮塌陷落時,荷馬軍隊終於無法再堅持下去,開始逃亡,而一旦有了第一個逃兵,那很快就變成了一場潰敗,而再看到荷馬士兵開始大麵積逃亡之時,半獸人武裝的軍官們才如夢初醒般狂呼著命令士兵們一湧上前追趕殲擊,巴納夏一戰那一幕幾乎又原封不動的重新演繹,隻不過這一次的勝利者換成了半獸人武裝,而逃命者則成為了荷馬士兵。


    靜靜的站在高丘上看著這一幕,這一場戰爭走到這個時候便再無懸念,全線崩潰的荷馬軍隊已經完全喪失了鬥誌,而方才還畏首畏尾的半獸人士兵一下子變成了最凶猛的野獸,與半獸人們的身體素質相比,無論是在體力上還是奔跑速度上,凡人士兵都遠不及半獸人那種天生的能力,一場大會戰幾乎還在兩軍尚未正式接觸之時便已經宣告結束,這樣的戰爭在大陸戰史上可以少得可憐,可一月之間在利昂就已經上演了兩場。


    而企圖逃跑的巴摩利在第一時間就被傀儡法師米哈伊維奇的兩具骷髏戰士牢牢纏住,已經受創不輕的巴摩利騎士在麵對兩具舞刀掄劍的白骨骷髏更是幾乎喪失了戰鬥勇氣,作為一個長期帶兵打仗的騎士軍官,他對與這種來自黑暗世界的死靈魔法知之甚少,骷髏戰士近乎完美的配合讓本來戰鬥力就大打折扣的巴摩利騎士在僅僅逃離戰場五百多米就被兩名骷髏戰士殺傷,而隨後趕到的半獸人戰士在麵對兩名不知敵友的白骨骷髏也隻敢遠遠圍住,直到兩具骷髏突然平空消失,一幹半獸人戰士才敢逼近將受傷不輕的巴摩利騎士活捉。


    曼度一戰讓三千荷馬精銳士兵隻剩下不足三百人被活捉,其餘兩千多人不是被魔法當場擊斃便是命喪狂性大發的半獸人士兵手中,一場原本以為毫無懸念的戰鬥的確是以一種毫無懸念的方式結束,隻不過原先設定的勝負雙方相互交換了角色。


    曼度一戰不但幾大的鼓舞了暴民武裝的士氣,而且更是讓這些經曆了一次魔法洗禮之後的半獸人暴民士兵變得更加自信,由於擔心局勢不利而主動退出伊茲梅爾的東部暴民武裝在得到了這些乘勝而來的南部暴民武裝支持後馬上就轉入了反攻,三萬多暴民武裝將伊茲梅爾圍得水泄不通,喪失了魔法師這支生力軍加上主力軍隊全軍覆沒對士氣的影響,兩千多名荷馬軍隊在遭遇了十倍於半獸人暴民武裝的瘋狂攻擊後仍然堅持了整整一天之後讓攻擊方付出五千多人的傷亡方才崩潰,兩千多荷馬士兵和一千貴族私兵除了五百多人被俘外,其餘盡皆被殺死,這一場血腥而慘烈的大戰因為沒有人任何魔法師參加而顯得更加殘酷整個利昂地區第一次全境淪陷。


    利昂的全境淪陷極大的刺激了暴民首領們的yu望,幾支暴民軍隊終於可以趾高氣揚的定下心來,第一次在伊茲梅爾舉行了聯合會議,會議雖然極力邀請被視作高加索代言人的瑪哈古米參加,但在柯默的指示下瑪哈古米婉言謝絕了與會,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們的暴民武裝很快就確定了重返利昂北方的方針,準備進一步解放所有利昂地區的奴隸,並且很快就付諸了實施。兩周之內,已經沒有任何武裝力量的巴納夏和墨雷先後陷落,數量已經膨脹到了的八萬人的暴民武裝像洪水一樣衝向北麵企圖越過尼賽河湧向布魯斯要塞,但在已經從布森平原上緊急抽調來的三千荷馬軍隊支持下閉門緊守的布魯斯要塞守軍不得不忍痛燒毀了通往尼賽河南岸的浮橋,使得河麵寬闊而又水流湍急的尼賽河成為一條將利昂地區和整個荷馬地區割裂開來的天然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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