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裏的衣裳裏裏外外都翻找了一遍,許書顏也沒能發現碧簪的痕跡,心中越來越急,根本沒發現身後的屋門已經被人打開,一個被月光拖長了的身影印在雪白的牆上,頗有些詭異的味道。


    冷眼看著在衣櫃前不停翻找的窈窕身影,祁淵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隻是斜靠在過堂的圓形拱門邊,也不做聲。


    因為緊張,額上幾乎都滲出了細汗,如此翻找也沒有尋得碧簪,許書顏手心也有些濕潤了起來,知道再找下去也是惘然,一定是被祁淵將其帶在了身上。勉強將衣櫃裏的衣裳整理了一下,看不出有人翻找過的痕跡,這才咬咬牙,灰心喪氣地關上櫃門。


    抬袖抹了抹額上因為太過緊張滲出的細汗,書顏臉色不太好,輕輕轉身,一抬眼就看見一個人影倚在拱門邊,卻因為月光是反向射過來的,看不清臉。下意識的,以為是畫樓上來了,許書顏抬手拍了拍胸口:“嚇我一跳呢,公子上來也不說一聲。走吧,我想碧簪一定是在祁淵的身上,隻有再尋個法子找他討要了。”說著移步過去,卻沒發現來人臉色一雙鷹目寒光逼人。


    走到門口,許書顏才發覺有一絲不對勁兒。那人影立在那兒動也未動一下,鼻端沒了畫樓公子平時身上的那股墨香味兒,反倒是淡淡的樟木味道縈繞不去就在失神的這一瞬間,原本打開的屋門此時“砰”的一聲被人一把關上了。


    咬住嘴唇,許書顏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因為畫樓說好了在下麵守著,此時屋裏的人除了這水閣的主人祁淵,就不可能是他人。畫樓肯讓他上來,多半是迫於主人家的淫威,也應該沒走多遠,隻要祁淵敢對她怎麽樣,張口叫出聲來就是,諒他也不會亂來。


    定下心思,強迫自己臉上恢複平素裏冷靜的表情,許書顏緩緩轉頭,看也沒看祁淵一眼,隻是欠著額首:“二爺,您回來了。”


    祁淵玩味的看著被自己禁在門邊的許書顏,剛才還身子僵硬,此刻竟又毫無異狀的向自己行禮,冷冷一揚眉:“你想要這個吧?”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支碧簪,在月光的照映下竟有暗暗的光彩流動著。


    抬眼看了簪子,許書顏又扭頭直視著祁淵的眼睛,想從他眼裏看出些什麽,卻發現除了戲謔和玩味,並無其他,不由得心下一冷:“二爺若是有心歸還就請將碧簪給我,若無心,也別將我當猴子那樣戲耍。”


    “你這樣的態度,難不成期望我主動還給你?”祁淵似笑非笑的叮囑許書顏,見她唇角有著微微的抖動,就知道她不過是強裝鎮定罷了,下意識地欺近了兩分,埋頭在她耳邊道:“若是乖乖聽話,說不定爺一高興,就還給你了。”


    翻了翻白眼,原本許書顏心裏還緊張的要命,畢竟若是被其他人知道自己深更半夜闖入男子的房間,就算是為了尋回母親的遺物怕是也會毀了清譽,如今聽祁淵的意思,似乎並不想要喊人或者將自己交給家主處置,隻是想戲耍她一下罷了,鼻端一聲悶哼,聲音反倒沒了顫抖,冷靜的要命:“二爺不是看上我了吧?三番五次想要討得便宜,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書顏真是無法理解為何您總是要對我針鋒相對了!”


    “你說爺看上你了?”祁淵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仰天狂放地笑出了聲。複又才低下頭來。看著被自己雙臂圍攏在門邊地許書顏。故意壓低了嗓音:“倒是你。深夜跑來我地臥房。難不成是想送上門被爺吃掉。然後賴在祁家不走了。當個少奶奶?”


    牽動了一下唇角。許書顏自認為這輩子還沒見過如此臉皮厚地人。強忍住心頭地厭惡。淡淡一笑:“二爺莫要擔心。對書顏來說。嫁給畫樓公子也要比嫁給你這個祁家二爺強地多。至少沒有那種被狗咬上一口地惡心勁兒。”


    朗眉挑起。祁淵心中原本就憋了火。此時書顏竟將他與畫樓相比較。仿佛是一腳踩到了痛處。厲聲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敢說我是狗?”


    “二爺自己說地。書顏可沒這個意思。”冷冷將眼神投向別處。許書顏似是不願看他。唇角又忍不住嫌惡地抿了抿。


    “那爺就讓你再嚐嚐被咬地滋味!”祁淵臉上浮起一抹冷笑。下一刻。一手已經托住了許書顏地後頸。不顧許書顏雙目裏閃過地驚異之色。雙唇就那樣狠狠地印了下去。


    身子被人製住。頭又扭動不得。許書顏感到雙唇被封住。知道自己無力掙脫。幹脆雙眼一閉。貝齒緊咬。任由那祁淵怎麽欺近都無動於衷。隻是這樣地侮辱讓書顏心如死灰。一滴清淚緩緩滑出。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感到唇下冰冷中突然泛起一股鹹味,仿佛是眼淚的澀意,祁淵睜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許書顏,那雙眼中竟沒有絲毫的恨意,隻有鄙夷和淡漠,心中突然覺得一揪,不期然的,竟無力再欺近那雙緊抿不動的薄唇,抬首慢慢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咬完了麽?”許書顏瞧著祁淵眼底閃過的一絲挫敗,心裏倒是有了兩分解氣的感覺,伸手推開了他:“若二爺沒什麽吩咐,我這便走了。那碧簪你留著也好,送人也好,我就當失手掉了,回去燒一注清香給亡母,求得原諒便罷了。”說著轉身,推門而出,卻步子邁得極緩,極平穩。


    此時的月光反倒有些刺眼,祁淵隻感到一股涼意在胸中蔓延,生平第一次竟有了一種後悔的感覺。眼看著許書顏提步而下,身影清冷而孤寂,仿佛周圍什麽妖魔鬼怪、什麽魑魅魍魎都無法近身一般,就那樣,逐漸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四姑娘,二爺沒怎麽你吧,碧簪還給你了麽?”畫樓一直守在前院的門口,此時見許書顏神色靜默的渡步而出,趕緊上前去,心中擔憂,不由得伸了手輕輕托住了她的手肘。


    抬眼看著畫樓公子,許書顏心中竟升起了一股埋怨,淚水止不住的就滴落了,手一收甩開他,卻也說不出一句責怪的話。畢竟他不過是祁淵的門客,不過是個下人罷了,自然不敢上來救自己。如此想後,心一冷,隻是幽幽地笑了笑,略頷了頷首,便邁步而出了。


    看著拖長在地麵的身影,畫樓一如既往的平靜表情漸漸被一絲怒意取而代之,轉頭望著後院的方向,衣袍一揮,想來是準備找祁淵討個說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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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麗麗滴周末,大家一起哈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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