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盈袖從屏風一側渡步而出,畫樓公子沒想來朱素素竟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意外之下卻隻是然然一笑,望向了許書顏。


    看著她俏立在那兒,一身紫裳比剛才遠遠看去還要清雅脫俗,再加上周圍女子除了祁玉悠仍舊著了一身翠衫之外,其餘的都繁複豔麗,更加顯得她清麗出挑,畫樓公子不由得點了點頭,朗然道:“女子佩花,切不可喧賓奪主。多一分太豔,減一分太清,就這樣恰如其分才是最難掌握的。”


    感到畫樓公子的雙眸透出一股清潤無暇的柔柔之意,許書顏竟不自覺的心中一顫,趕緊頷首回到了座位上,並未說一句話,生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窘迫和尷尬。


    的確,自從夜入水閣之後,許書顏心中不知不覺就對畫樓公子產生一種隔閡感。如今看到他一如既往的清然淺笑,竟覺得過往種種都是自己太過計較罷了,畢竟他隻是祁淵的一個門客,當夜若是祁淵以主人的身份脅迫他不許上樓幹預,畫樓自然不敢過多質問。而且那夜她也沒叫出聲告訴他自己被祁淵欺辱,立在外庭的他又如何得知上前阻止呢?


    想到此,心中雖然還殘留有一些淡淡的難受,但畢竟已經釋懷不少,許書顏又緩緩抬首,等畫樓公子登上首席,這才朝他莞爾一笑。


    畫樓看到這樣表情的許書顏,心下也明白了幾分,報以一個同樣的溫暖笑意,兩人在無聲之間,就已經坦然無慮,相互釋然了。


    隻是這樣的微妙表情,卻係數落入了對畫樓公子極為在意的祁玉悠眼中,心下一涼,總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仿佛胸口被人灌了一壺生醋,酸酸的,難以呼吸。


    聰明如黃杏兒此人也瞄出了幾分門道,側眼瞧了瞧祁玉悠的眼神,麵上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清了清嗓,畫樓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這才取了一張布帛遞給身邊的盈袖:“你念一念這上麵的名字。”


    盈袖接過布帛輕輕展開,快速掃了一眼其中內容,露出會心一笑,這才朗朗道:“小姐們的畫作經公子挑選,並送與點墨書院管事李先生親自過目,最後選出了四人可以參與書院茶會。三日之內名帖會又點墨書院送到各位府上,若是不能成行的請提前告知一聲,好另作安排。這四位小姐的名字分別是”


    隨著小姐們的閨名一一從盈袖口中念出,原本悄然無聲的講堂內又熱鬧了起來。


    第一個被念到名字地是祁玉冷。她冷然平靜地麵上難掩著一絲欣喜和安心。看來這之硯書坊內功課最好地就算是她了。不但女紅上勝人一籌。丹青筆墨也深得畫樓公子讚賞。聽其他小姐說。祁玉冷地琴棋書畫也是無一不精深有致。隻可惜生為庶出。卻非要想配個王公貴族做妻。這才憑白耽誤到十六七了。還是沒能許配人家。


    第二個被念到名字地是黃杏兒。她先前因為發髻上佩花之事一直心裏有些不痛快。此時聽到自己地名字。什麽怨氣都煙消雲散了。抬手遮住殷殷紅唇。眉眼間盡是笑意。(.)一邊地姚文繡和柳若彤也趕緊向她道賀。隻是祁玉冷明顯有些不屑地扁了扁嘴。側過頭去。


    “李淺吟――”


    待得盈袖念出第三個名字。諸位小姐都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


    片刻。從後排一角徐徐立起來一個女子。向著畫樓公子頷首欠身:“多謝公子賞識。淺吟一定不會辱沒了之硯書坊地名聲。”說罷又徐徐坐下。臉上表情平靜地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一般。


    許書顏也好奇地側頭過去望向那個名喚李淺吟地女子。見她一身青灰色地布衣。眉紓目朗。麵色略顯白皙。唇上和兩頰都並無一點胭脂。一頭青絲也隻是高高綰了個髻在頭頂。隻用一根烏木簪子別住。怎麽看。怎麽像是


    “李居士,這是你畫藝所歸,點墨書院那邊也說您的畫中有種尋常女子難以企及的大氣豪邁。”畫樓公子倒是和顏悅色的點點頭,似是極為欣賞那女子的畫。


    聽了畫樓公子的稱呼,許書顏這才恍然大悟,總覺得那女子看起來不似俗人,原來竟是個道姑!可是道姑怎麽可能來之硯書坊聽學呢?忍不住又回頭打量了她一眼,卻正好對上一雙清瀾雙眸,兩人相視,均禮貌一笑,才又各自收回了目光。


    回神過來許書顏才驚覺盈袖已經念了三個人的名字了,卻還沒有自己的,心中一緊,下意識地側眼望向身邊的祁玉悠,發現她也是抿著唇,揪著眉頭,眼中透出一抹強烈的期待。


    “最後一位可以去點墨書院的是”盈袖有意頓了頓,斜眼瞧了瞧畫樓,見他不著痕跡的看著自己蹙了蹙眉,心想:你越是緊張我就越要逗逗你,好玩兒!


    “是祁家四姑娘,許書顏!”念完名字,盈袖就趕緊將布帛交還給畫樓,自個兒躲到一邊,仔細觀察著各家小姐的表情,念到名字的和沒念到名字的那刻都不一樣,瞧著就有意思!


    雖然是最後一個聽見自己的名字,許書顏提到嗓子眼兒的心也頓時踏實了,畢竟要借著這個機會去一趟瀟湘館,若是沒能拿到邀請帖子,還真不知道改如何成行。隻是側頭一望,卻發覺祁玉悠臉色青灰,薄唇抿的幾乎沒了血色,不由得伸手輕輕搭在她手背:“三姐姐”


    忍住心頭的難受,祁玉悠勉強笑著揮開了許書顏的手,緩緩起身來,眼中有著不曾掩飾的失望與難過:“公子,難道學生的畫就如此不堪麽?”


    看著祁玉悠,畫樓的表情並未有過絲毫的變化,隻是一如既往的清然淺笑:“三姑娘的畫倒是讓李管事猶豫了一陣子,最後他問我,到底選不選。”


    “學生隻想知道,我的畫到底哪裏不足?”祁玉悠咬了咬唇,臉色泛白,藏在衣袖中的手交握著,微微有些發抖。


    “你太過在意,反而失了本該有的靈氣,身為師父,卻是我沒教好。”畫樓淡淡的答了。


    “難道隻有我一個人在意麽?”祁玉悠不服,音量有些提高了。


    “可憑著你從前的畫技,不至於如此。”畫樓也不惱,隻是平靜地解釋道:“你若隻想著和別人比,怎麽能提高?這次挑選的幾位學生,無一不是畫技有所精進的,非要和你一比,黃杏兒倒是差了兩分。可你卻缺少了從前的心境,這也是我和李管事商量之後定奪的。”


    此話一出,下首眾人又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特別是黃杏兒,初聞,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可也聽得出畫樓公子是在肯定自己畫藝有所精進,便也不氣了,反觀祁玉悠立在那兒下不來台,有意捏著嗓子,嬌嬌怯怯地道:“三姑娘,不如我就不去了,您去吧。”


    “我祁玉悠還輪不到別人來施舍。”說完看也不看黃杏兒一眼,自顧便又坐下,抿著唇,蹙著眉,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被祁玉悠一句話給扇了個無形的巴掌,黃杏兒也不生氣。心中早就知道祁玉悠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推脫,不然也不會違背心意說了那些麵上的客套話。相反,還擔心她若是當真了,自己豈不是要白白喪失一個結識京城公子哥兒們的大好機會!


    隻是這樣的想法其他人無從得知罷了,反而看到黃杏兒略埋著頭,都對她還生出一絲同情,覺著身為祁家的表姑娘也難做,怕平時處處也是受了氣的。於是兩三個平素裏和黃杏兒說得上話的小姐們紛紛輕聲投予安慰的話,惹得祁玉悠聽在耳裏更加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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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妞兒,嘿嘿,雖然你報名做丫鬟,但是我還是安排了這個角色給你。包含了你某個網名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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