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明日去給喬大掌櫃道個歉。”


    書顏心中明知這門親事不會因為祁玉悠這一鬧而取消,但還是提了此建議,想讓她多承受一些,也好借著這次的事情改變一下她素來高傲的脾性。


    “道歉?”祁玉悠臉一紅,半垂目道:“可我當著那麽多人說了那些話,怎麽好又去道歉呢。”


    “這簡單啊。”書顏偷笑了一下,起身來,臨著憑欄望向遠處,仿佛能感受到碧湖映著皎月泛起的粼粼波光:“你去找大姐,讓她帶著你過去給喬大掌櫃說兩句好話。”


    “大姐今兒個生我氣了呢。”祁玉悠也來到許書顏身邊立著,吐氣如蘭,心情低落。


    “玉悠,大姐永遠不會生你的氣,你去找她,她反而會很高興的。”書顏側頭看著她,隻見月光朦朦的氤氳在祁玉悠的眉眼間,如此讓人難以去責怪的一張玉顏,即使是自己也不忍心,更何況對方是她的親大姐呢。


    “書顏,還好有你。”祁玉悠感激地攬過許書顏的臂彎,輕輕依偎在她的身旁,喃喃道:“除了你,沒人給我說這些,也沒人真正願意悉心地告訴我這些本該清楚明白的道理。”


    “當局者迷。”書顏勾起一抹淺笑,“老爺和大姐疼愛你,自然舍不得說你一句不是,平時都捧著你在心尖尖兒,反而會忽略一些事情。二爺是哥哥,當哥哥的隻需要疼愛妹子就好,當然也不會那樣心細。(.)”


    “這些我是知道的。”祁玉悠點點頭,輕輕推了推許書顏的手臂:“二哥現如今,對你的態度要緩和許多了吧。”


    “嗯,比剛來時好多了。”許書顏眼神飄遠,透過密林的縫隙,仿佛感到了湖邊微風拂過臉龐,深深地吸了口氣。


    “書顏,二哥年紀不小了,家裏人一直都在為他操心婚事。”祁玉悠語氣顯得有些無奈:“可我們這樣的家族,若非京城裏的權貴之家,誰又能堪堪得配呢?”


    “二爺不是有相好麽?”許書顏忍不住道。


    “弄影是吧。”祁玉悠笑地有些古怪。纖指掩住唇角:“她不過是被二哥拿來當擋箭牌使使罷了。二哥那個挑剔地。弄影再美。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個棋子罷了。”


    “擋箭牌?你是說弄影和二爺並沒有什麽關係?”脫口而出。書顏微微起唇。不能說心中不驚訝意外。


    “我隻曉得。二哥不喜歡弄影。但有沒有什麽關係。我又怎麽知道。”嬌嗔地用肩頭撞了一下許書顏。祁玉悠笑地很是尷尬。


    這才驚覺自己地問話有些過了。書顏臉一紅。卻忍住合著祁玉悠一並笑了起來。


    “書顏。二哥地婚事。家裏人都暗自著急呢。我也不知哪天能看到未來地嫂子。(.無彈窗廣告)”祁玉悠托腮倚在扶欄邊。悵然地歎出一口氣。


    “雖說二爺挑剔,可京城裏的大家閨秀應該多的是,怎麽也不難選擇吧。”許書顏淡淡道。


    “他那名聲,誰願意呢?”祁玉悠啐了一口:“雖然明知他是故意如此,但父親也拿他沒辦法。好幾次拿了小姐們的畫像來給他看,誰知他隻說一句‘是豬是狗,連麵都沒見過的,不娶!’”


    “他就沒一個看上的?”書顏被這句話逗樂了,偏著頭,輕然一笑。


    “二哥生性挑剔,有次喝醉和父親大鬧了一場,說是要娶個自己喜歡,合他心意的女子,怎麽也不願意讓那些媒婆來做主自己的婚事。”祁玉悠甩了甩額頭,像是憶起好笑之事,連連擺手:“那天父親還給了他一拳,說是二十五


    若不娶親,就趕他出祁家呢。可老爺子哪裏舍得,t;書院和家產,祁家是越來越興旺發達了,和朝廷的關係也緩和了許多。他疼二哥還來不及呢,自那次後就沒再逼過他了。可眼看著二哥年紀不小了,也沒動這方麵的心思,父親望孫心切,這些日子又尋思了起來。哎,若是兩人湊到一塊兒,說不定又要鬧上一通才罷休呢。”


    “他有說,喜歡什麽樣的女子麽?”書顏眨眨眼,側頭瞧著祁玉悠,似乎有些期待。


    渡步過去捏了茶盞在手,祁玉悠神色變得溫婉起來,笑意好似秋月流淌,柔軟的讓人心醉:“二哥曾對我提起過一次,僅那一次,我便永遠也記得了。”


    許書顏沒有搭話,隻是靜靜等著她說出答案。


    “二哥曾說過,他要娶一個和娘一樣美好的女子為妻,一生一世,執手相攜,不離不棄,白首天涯。”祁玉悠輕喚地吐出這一串話語,回蕩在夜空裏,就好似翩翩而起的粉蝶,撩動人心,不忍揮去。


    “二爺的意思?難道不納妾?”許書顏恍然間心口猛地跳了起來,仿佛有種激流湧入心尖兒,顫個不停。


    “所以說,二哥這樣的好男子,真堪得配良人啊……”一聲輕歎,祁玉悠飲下了略涼的茶水,心境也變得有些悵然起來,柳眉顰蹙。


    書顏渡步過去輕輕攬住了祁玉悠的雙肩,靠著她,輕聲道:“我相信,二爺會找到一位紅顏知己的。”


    “書顏!”似是有了想法,祁玉悠轉身過去拉住許書顏是雙臂,央求道:“我說了不算,不如有機會你也和書坊裏的小姐們通通氣兒,告訴他們我二哥是個頂好的男子,消除她們的誤會也好。”


    “我去說?”書顏意外地楞住了,不知該怎麽回答。


    “我曾經在閑談間提及過,可她們都笑話說我哥,雖然皮相生的好,也出息,但始終是個浪蕩公子,不堪托付終生呢。”祁玉悠嘟著嘴,粉白的玉顏上有些慍意:“我的解釋她們也不聽,說我自然胳膊肘往裏拐,護著自家的短兒呢。偶爾有一兩個不介意未來丈夫多娶妻妾的小姐,也因為二哥在煙花柳巷的名聲所懼,還說怕染上什麽病,氣得我!以後再也沒在書坊裏提過二哥了。


    “你也真是,那些小姐們聚在一起,死人都能說活了,哪裏會聽你的話,隻怕暗地裏早就埋汰過二爺不知多少次了。”書顏掩口直笑,心想活該祁淵那廝拿瀟湘館的姑娘做擋箭牌,如今連個老婆都娶不到,還真是痛快!


    祁玉悠拽著書顏的衣袖,撒嬌似地開口道:“所以啊,你且說說看。你本不是祁家人,說話也顯得公允許多,想來她們總會聽進去一兩句的。”


    “可我也不知道二爺到底哪兒好,怎麽說呢?”書顏搖搖頭,有意哀歎道:“他的壞處倒是記得幾件,可說出去怕是更沒姑娘敢嫁了!”


    “好妹妹,你若幫得了二哥,我回頭也給二哥說說去,讓他介紹個好兄弟給你做姑爺,可好?”祁玉悠知道許書顏逗趣兒自己,也忍不住反過來打趣兒她。


    “去去去,你這姐姐像什麽話,總埋汰妹子,不和你說了!”許書顏羞得雙腮粉桃一般的緋紅,不依祁玉悠的調侃,又頂了回去,兩人一來二往,整個曉靜苑都充斥著銀鈴般的嬌笑聲,氣氛一掃先前的抑鬱,變得極為輕快飄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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