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祁含煙一席話,許書顏一時半會兒有些無法接受。/


    記憶中那個總是有著朗朗笑聲的繼母,在自己的生命中也確實一如親生母親一般,帶給了自己溫暖和慈愛。


    但許書顏萬萬未曾想到的是,祁含真竟願意為了自己而一直沒有要孩子,以至於後來染上痼疾,終無所出。


    想來,這個女子是真的愛自己的父親,寧願將女人最美的年華付出,不求一絲回報,哪怕是一個屬於她的孩子。


    正當許書顏遙望著湖麵呆,陳良德已經傳了皇帝口諭,吩咐宮外女眷各自回家。


    許書顏也回神過來,想起自己還未放花燈,便趕緊過去取了個蓮花燈在手,渡步到湖邊,雙手交握許下了一個願望,將花燈置在湖麵,眼看著它隨之而飄遠。


    回頭見宮女已經在催促,許書顏趕緊提了裙角跟上大家,尋著祁玉悠的身影,這才忙過去挽住她的手臂:“可藏了小龜回去?”


    祁玉悠正凝神不知在想些什麽,見是許書顏,麵上浮起一抹勉強的笑意:“本就該還它們自由,如今要我為了自己逗趣而禁錮這些小東西,有些於心不忍。


    “瞧。”許書顏從袖兜裏取出青藍繡緞的絹帕,層層打開,一直縮著頭的小烏龜正靜靜地呆在手中,許是嗅到了一絲新鮮空氣,緩緩從龜殼裏探出個小腦袋,睜大眼左右望著。(.好看的小說)


    祁玉悠笑了。接過小龜在手。露出一絲柔軟地表情。抬眼望著許書顏:“謝謝你。書顏。”


    “回去請我吃酒。這才算謝呢。”書顏樂得她表情終於不再那樣僵硬。也沒有再問及畫樓公子地事兒和她地想法。


    “祁三姑娘。請留步。”


    兩人正相攜而去。卻聽得身後傳來燕官地聲音。回頭一看。果然是她急匆匆地過來了。一副禮:“貴妃娘娘讓三姑娘在宮裏住兩日再回去。姑娘跟奴婢往鸞安殿去吧。”


    “也罷。權當散心。”祁玉悠淡漠一笑。並未拒絕。更沒有多問什麽。回頭遞過手中小龜給許書顏:“幫我照顧它。明日我回來。再請你吃酒。”


    “這”書顏想要問些什麽。可看著祁玉悠和燕官一同離去地背影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總覺得她有些變了。但具體哪兒生了變化。卻有些不太肯定。不過可以確信地是。她好像已經認命。不然依她原先地性子。是不會願意在宮裏過夜地。


    想到此,書顏舒了口氣,也不知這樣來說對祁玉悠是好事還是壞事,默默地轉身,準備自行離去。


    哪知一轉身便迎頭和祁淵差些撞在一起,而祁淵身邊還立了另一個人,一看服色的麵容,便驚了書顏一下,趕緊屈身福禮:“見過庸王殿下。”


    庸王挑挑眉,瞧著許書顏的身段有些眼熟,那半埋頭露出的額也有些似曾相識,便問:“本王見過你麽?”


    “殿下說笑了,這是我家四妹,殿下怎麽會見過呢。”祁淵嬉笑著攔在了庸王的麵前,又說了幾句告辭的話,這才禮送了庸王離開。


    “好了,人都走了,你還埋著頭做什麽。”祁淵見許書顏猶如一個受驚的小兔子般,不由得打趣兒道。


    抬眼來,現庸王確實已經走遠,這才鬆了口氣,嗔怪地瞪了祁淵一眼,似是不想理會他,提步就向前走去。


    “你走那麽快幹什麽,還得和二哥一並乘攆回園子呢。”祁淵有意朗聲叫住了許書顏,其他人以為兄妹兩個有些不合,隻是望上一眼罷了,並未說其他,隻埋頭各走各的。


    “二爺什麽意思?”許書顏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各家府上都是派車來接人,不是像來時那樣有宮轎可以乘坐的。”祁淵兩三步趕上去,和許書顏並排而行,深深吸了口氣,歎道:“這月色如水,隻可惜身邊有個板著臉地佳人,真是不如意啊不如意!”


    許書顏有些想笑,卻仍舊板住了臉道:“二爺想賞月賞佳人,大可自行離去,我搭了別人的攆子回去也是一樣。”


    “那怎麽行,這夜深人靜的,雖然你姿色不是上乘,但黑燈瞎火那等賊人也看不清臉,對你下手怎麽辦!”祁淵有意說出些嚇人的話給許書顏聽,想看她害怕的樣子。


    “這麽說來,我還要謝二爺護得小女子周全了?”許書顏好氣沒好笑的挑挑眉,無奈之下終於還是笑了。


    月色之下,書顏白皙的臉頰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一雙梨渦極淺,卻猶如承裝了醇香的美酒,看地祁淵有些挪不開眼了。


    乘著宮轎來到宮門口的驛站,果然各家馬車紛紛來接走了自家主子。女眷們也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就剩許書顏和祁淵,還有胡依依三人端坐等候。不一會兒,祁家的攆車也來了,進來宮女通報說是請兩人上車。


    許書顏本起身要走,卻瞧著胡依依一個人在哪兒抬眼不停的張望,似是有些坐立不安,便起身過去輕聲問道:“胡小姐,你一個人回去麽?”


    “四姑娘,我大哥會來接我的。”胡依依抬眼,勉強的搖搖頭,搖著唇邊好像有什麽委屈一般。


    “你大哥是胡霄漢吧?”祁淵聽許書顏和那女子的對話,不由得也回頭問道。


    “正是家兄。”胡依依怯怯地點頭,好像也有些害怕祁淵,臉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這個胡霄漢出了名喜歡喝花酒,這時候正式他醉生夢死在溫柔鄉裏的時辰,你等到天亮了他來接你差不多。”祁淵悶哼一聲,似乎對那個胡霄漢有些不屑,渡了兩步過去:“走吧,我送你回府。”


    “不,不用爵爺費心,我再等等便是。”胡依依趕忙擺手拒絕,還不由得往後退了退,似乎對祁淵極為忌憚。


    沒想來祁淵會主動幫忙說要送胡依依回家,許書顏意外之餘趕忙輕拍了拍胡依依的肩頭:“你怕什麽,又不是讓你和他獨處,我不是也在麽。”


    “可是”胡依依還是羞怯萬分,悄然抬眼,看到祁淵後又趕緊埋頭下去,半晌才點頭道:“那就有勞四姑娘了。”


    “你這丫頭,分明是爺說要送你,你卻偏去謝別人,真是不知好歹。”祁淵又是一聲悶哼,轉身拂袖便走,懶得理會這個怯生生的小女人。


    “不是這樣地,自然要謝爵爺。”胡依依趕忙起身來,衝著祁淵的背影小聲道了謝,似乎是被嚇到了,黑杏兒般的大眼睛裏含著些霧氣。


    許書顏見狀,無奈地攬住了胡依依地手臂,勸道:“你別理他,他嘴上不饒人,心卻是極好的,天色已晚,我們也快些走吧,不然回去晚了你父母要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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