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仞索命,逆仞鎮魂!”


    玄翦爆嗬一聲,劍氣殺意猛增,黑白劍下,黑紅二氣翻滾融為一體,劍氣激揚,攝人心魄。


    景舟一槍刺出,龍吟咆孝,遊龍之氣凝成一股,撞在劍氣之上,虛空一震,接著天地又回歸了平靜。


    玄翦麵色凝重,眼前這人實力之強,實在是超乎他的想象,尤其是那一身巨力,二人鬥了這麽久,即便是他內外兼修,也感覺雙臂似灌了鉛一樣。身子一閃,他躍上身後的樹巔,冷冷地盯著前方,心中不斷思量著對策。


    之前玄翦被張良叫出名字,潛藏的意識被喚醒,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往事一一浮現在腦中。


    三年前他沒有殺死衛庸,在關鍵時候,他被衛莊和蓋聶所擊敗,他殺死的隻有魏家莊的莊民而已。執行刺殺成蟜任務時,他誤以為成蟜是衛庸,而將他一劍殺死。後來他又殺死了乾殺,吸收了他的靈魂,使其成為了八玲瓏的一份子。


    對玄翦來說,最重要的便是複仇,眼前這人能殺固然好,若是殺不了還要把自己弄傷,便沒有半點兒意義。


    景舟收槍,遙遙望著玄翦道:“幾年前你被魏庸攜恩所迫,替他殺盡政敵,可惜魏庸這老家夥被權利蒙蔽雙眼,不顧纖纖的請求,最後設計於你。”


    “利用魏國大將軍的死,叫典慶遷怒於你,想要殺你滅口。”


    聽到“纖纖”二字,玄翦眼底閃過一絲柔情,身上殺意開始消退,他撫摸著手中的白劍,低聲道:“纖纖,我會幫你報仇的!”


    景舟道:“報仇?你想要複仇,首先需要活著,這次你刺殺的目標是秦王嬴政,你以為,即便是成功了,還能活下去嗎?”


    “這場權利的鬥爭,根本不是你一個天字一等殺手能抗衡的!你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最後注定逃不了一死。魏庸能設計殺你一次,遠比魏國還要強大的秦國,設計殺你要簡單的更多。”


    玄翦抬起頭道:“你想要說什麽?”


    此時他清醒過來,聽了景舟一番話,如何還不知道自己的宿命!


    不論殺沒殺死嬴政,隻要刺殺過秦王,這世上怕是再也難容下他。


    殺了嬴政,羅網會第一個將他滅口,殺不了嬴政,便會等著被嬴政算後賬。


    景舟道:“這三年來,你雖活著,卻如同一具死屍,渾渾噩噩,大部分時間被八玲瓏的魂魄主導意識。很多事情,你雖經曆過,卻不知道。”


    玄翦道:“什麽我不知道?”


    景舟道:“你想要殺了魏庸報仇,而魏庸早已經死了。”


    “衛庸死了?”


    “是誰殺的他!”


    “衛庸”二字讓玄翦心頭生出一股戾氣,身上氣勢暴漲,一股股黑氣圍繞在他身邊,好似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景舟道:“鬼穀二劍雖然在魏家莊阻止你殺了魏庸,但是後來魏庸也確實是因為鬼穀二劍而喪命,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幫你報了仇。今日你又將衛莊打得半死,如此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也倒是一筆勾銷了。”


    “所以是蓋聶和衛莊殺的衛庸?”玄翦爆嗬一聲。


    他雙眼發紅,似乎又有要暴走的趨勢。


    這一雙紅眼,頓時叫景舟想起來一道身影。


    “不過,你和纖纖的孩子還沒有死。”


    “什麽?你說孩子,我和纖纖的孩子?”


    “不錯,是孩子,他還活在這個世上。當年纖纖替你擋了一劫,你理智盡失,抱著她的屍身沉溺於河中,那孩子也在混亂中流落於外,因此也得以保全下性命來。”


    玄翦身上殺氣漸漸消散,雙眼隨之恢複了常色。


    此時聽到孩子的消息,他已經沒了殺嬴政和報仇的心思。


    將雙劍插回背上,從樹上跳下來,玄翦冷聲道:“告訴我孩子消息,我替你殺人!”


    要是殺人能換來“孩子”的消息,對他來說根本不需要思量,他本就是一個殺手,幹的一直是殺人的勾當。


    不殺人,他還能幹什麽?


    “我不需要你殺人”,景舟催馬上前,來到玄翦身旁,沉思片刻,緩聲道:“羅網並不是一個好歸宿。”


    此時他動了給羅網挖坑的心思。


    羅網的實力太強了,玄翦、掩日二人都是超越掌門級的戰力,六劍奴一同出手更是能秒掉勝七、衛莊。


    羅網天字以下的殺手,則是不計其數,數不勝數。


    這樣的凶器,實在不好控製,不然也不至於嬴政死後,趙高能將扶蘇逼死,扶持胡亥上位。


    羅網,實力還是逐漸削弱的好。


    況且像玄翦這樣內外兼修的高手,這個世界可找不出幾個來,若是死了,未免太過可惜。


    手持越王八劍,玄翦一身實力,比掌門級要高出一線。鬼穀二劍此時即便是沒有後來那樣實力強橫,可是此時卻和掌門級的高手差不了太多,即便是這樣,二人不雙劍合並使用殺招,在玄翦手底下也沒有多少抵抗之力。


    即便是在羅網內部,天字一等殺手雖然有幾個,但是實力最強橫的,怕是當屬玄翦。


    六劍奴雖厲害,卻是六位一體,隻有協同作戰才能發揮出實力,若是單人出手,實力要大大削弱。至於掩日和驚鯢,一個惜命,一個喪命。


    尤其是掩日,身份高貴,惜命至極,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殺手。


    玄翦這樣實力強橫,又不似掩日一般惜命的殺手,最後卻死在權力鬥爭之中,令人歎息不已!


    “羅網不是好歸宿,你又能開什麽籌碼?”三年前玄翦便有了脫離羅網的心思,魏家莊一戰,若非掩日令人護住了衛庸,那老匹夫早死在他劍下。


    為此黑寡婦也死在那一戰中。


    換個歸宿,並無太大區別,對玄翦來說不過是換人殺而已。


    景舟笑道:“好像你沒有更好的選擇,討價還價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玄翦眼眯成一條線,目光遠眺,落在自遠處而來的幾道身影之上,麵露狠色,“我可以殺人!”


    “幫你找到那個孩子,讓嬴政對你的刺殺既往不咎,保住你的性命!”


    景舟聲音不大,但是落在玄翦耳中卻是堅韌有力。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玄翦冷哼一聲,此時他心裏再無複仇的想法,隻是想找他和纖纖的骨肉,保護他好好活下去。


    “自然不會,你放心便是。這天下能搜集情報的,可不止有羅網,不過你也得讓我看到你的價值。”等紫蘭軒開遍七國各個角落,景舟可不覺得,依靠紫蘭軒還搜不到一個孩子的消息。


    說不定田賜那個憨憨就是玄翦的孩子。


    小胖子雙手劍用的這麽溜,年輕輕輕就成了農家第一高手,這極大可能是繼承了玄翦的天賦。


    縱觀整個秦時明月的世界,能用雙手劍且發揮出不俗威力的,也就玄翦和田賜兩人而已。


    至於田賜腦子不好使,癡癡傻傻,八成是當年嬰孩時在混亂中傷了腦子。


    想到這,景舟又為田猛歎了一口氣,養了一個女兒不是自己的,再養個兒子也不是自己的,就問問還有誰,胸懷能夠如此廣博?


    要是沒有點壞心思,這著實叫人高山仰止,佩服佩服!


    二人說話間,焰靈姬、無雙鬼、驅屍魔三人從後麵走了過來。


    之前三人在新鄭城中遠遠觀看著打鬥,見景舟和玄翦越打越激烈,也就跟著出城而來。隻是三人不知為何,原本打鬥的二人竟然收手停了下來。


    “大個子,接著!”景舟將手中槍一拋,又脫下盔甲,盡數扔到無數鬼手中。


    “咕嘰咕嘰”


    “咕嘰咕嘰”


    景舟心有所感,轉頭過去,先是一點白光,隻是眨眼間,白光越來越大,一隻鷹一般大小的白鳥飛到景舟麵前,鳴叫了兩聲,撲扇著翅膀落在他的肩頭。


    景舟拍了拍鳥頭道:“哈哈,你倒是學聰明了,知道沒有危險後再過來。”這鷹般大小的鳥便是之前的小白鳥。


    自從這小白鳥以丹藥為食後,體型就跟衝了氣一樣,一天比一天大。原本雲中君送景舟的丹藥,除了禦鬼丹一類的不適合它吃的,其他的丹藥都被小白鳥吃的七七八八。


    驅屍魔抬頭朝景舟偷看了一眼,隻覺得馬上這人,去掉了盔甲,整個人彷若換了一個人。那玩世不恭逗白鳥的場麵和他持槍殺人畫麵,截然不同。若不是三人一直跟著,他都以為盔甲下換了一個人。


    “此次回鹹陽,說不得還得去雲中君那裏轉一圈,弄一些丹藥才行,地主家也沒餘糧了~”心裏一歎,景舟將心思落在雲中君那老忽悠身上。


    畢竟那可是將來要成為蜃樓之主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靈丹妙藥。這薅羊毛,他景公子一向喜歡薅最肥的羊。


    一隻羊瘦的皮包骨頭了,還能指望薅下幾根羊毛來?


    挑逗了一會小白鳥,景舟轉身,朝焰靈姬揮了揮手,從她手中接過血衣侯的那把白劍。


    陡然間白劍之上藍光大作,寒氣叢生,一劍斬出,劍氣縱橫,飄雪漫天,幾十丈內頓時溫度陡降,地上結了三尺寒冰。


    “好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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