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等李達康洗漱完畢之後,他一瞅發現今天竟然沒啥事。


    白月光的事情需要等待;和老肖同誌的會麵需要等他召喚;戴帽選調生的事已經塵埃若定,學校已經公布名單,自己就等著明年去BJ進修就是。


    並且現在連上課都不用----土木專業畢業實習為期4個月,這4個月其實還沒過呢。


    對了,現在甚至連“思想匯報”都不用操心,李達康已經找到一個很合適的槍手。


    因此李達康就想著去一趟圖書館了------


    他是個做事有計劃的人,習慣了未雨綢繆,考慮到明年去BJ進修,那自己這個理工生暫時就要變為文科生了,這個必須提前做些準備。


    於是就這樣,李達康在自己東大的圖書館待了整整一上午,到中午離開的時候,李達康微微搖頭,畢竟是以工科為主的大學,政治以及經濟類的書籍當然也有,但李達康如果想要去京城裝逼的話,基本都達不到要求。


    於是吃過中午飯以後,李達康又給顏真真打個傳呼,問她下午有課沒?假如沒課的話,自己準備來南大一趟。


    顏真真也是大四,課程比較寬鬆,她先說沒事,然後問李達康什麽事。


    李達康開玩笑道,我不是答應過你,等你準備考研時候會到你學校來陪你嗎,今天就準備去考察一下你們南大的圖書館,先看一看陪讀環境再說。”


    顏真真聽了喜滋滋的,不過嘴上卻說:“去你的”,等李達康步行來到她宿舍樓下,她卻已經早就等在那裏。


    “帶了借書證沒?”


    “沒帶呀,你不是說陪讀嗎,我帶借書證幹嘛。”


    李達康笑道:“陪讀也不可能幹坐著吧,快去拿,我可能要在你們南大借兩本書看看。”


    這年頭的互聯網剛起步不久,智能化檢索更是影子都沒有,南大圖書館藏書幾百萬冊,因此想找到自己想要的書還真不容易。


    李達康在南大圖書館待了一下午,看檢索目錄看的頭昏眼花,卻依然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書。


    顏真真好奇問道:“你到底在找啥?”


    “一本經濟學專著,沒道理呀,我找的那本書87年就出版了,雖然冷門,國內應該還是有了吧。”


    顏真真立馬捕捉到關鍵詞:“國內應該有?那是外國學者寫的嘍?你又說冷門,那可能國內還沒出版吧,去外文書籍部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原著。”


    李達康點點頭:“估計是這樣了,明天再來吧,如果南大也找不到,那就隻能去BJ找了。”


    “這本書很重要?”


    李達康開玩笑道:“那是,我以後如果想拿諾貝爾經濟獎,現階段全指望這本書。”


    顏真真吃吃笑道:“吹牛。”


    不過見到李達康好像真的對這本書很看重,顏真真繼續說道:


    “真想找那晚上繼續找呀。”


    李達康道:“我是想借,不是隻在圖書館看,怎麽?你們南大還那麽好,外文書籍部晚上也讓學生借書?”


    顏真真得意道:“普通學生當然不行,可你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誰呀,先吃飯去吧,等吃過飯以後,我給你換個借書證去。”


    李達康很快反應過來,於是他笑道:


    “我最煩你們這些特權階層,怎麽,有個副教授的老媽就很了不起嗎?”


    顏真真瞪他一眼假裝生氣:“你說什麽?”


    李達康馬上求饒:“嗬嗬沒啥沒啥,走走肚子餓了先去吃飯。”


    大學裏的外文原版書籍還是要少些,到晚上8點多鍾,倒是讓李達康終於找到自己想找的書了。


    顏真真好奇的湊了過來:“什麽書呀?作者布萊恩…..·阿瑟,咦,這個書名叫啥?”


    李達康很裝逼的看她一眼:“這個你們文科生看不懂,專業術語,翻譯成中文叫收益遞增理論,我跟你說,這可是超前的經濟理論,我要想拿諾貝爾經濟獎,可就全指著它了。”


    顏真真伸手打了李達康一下,先丟過來一個白眼:“就知道吹牛。”


    不過見他說得牛逼哄哄的樣子,倒也變得更加好奇:


    “收益遞增理論?什麽意思?”


    李達康給女友做最通俗易懂的科普:


    “在經濟活動中,通常有一種先易後難的現象,比如說你完成一項工作,你如果隻想做到80分的水平,你可能隻要花2個小時;但如果你想達到完美,做到一百分的水平,可能再付出8個小時也難以做到。你說是不是這樣?”


    “是呀,這樣的道理很好理解。”


    李達康點點頭道:“沒錯,過去傳統的經濟學家,基本都是和你一樣理解的,這也是日常經濟活動中經常能觀察到的現象,經濟學家把這些現象總結成規律,這在經濟學中就叫做收益遞減規律。”


    “收益遞減,可你剛才說這本書叫收益遞增……”


    李達康笑道:“所以我說是超前經濟理論嘛,顛覆性的,真真你等著吧,現在不讓我保研,結構專家是當不成了,那我就去當個經濟學家,這總該沒問題吧。”


    “切~~”


    顏真真一臉嫌棄的翻翻白眼:


    “李達康,我發現你現在真的變了,以前很少說話呀,現在怎麽變的這麽愛吹牛?”


    “我這還不是被逼的嗎。”


    李達康辯解道:“你看我以前學的是土木,這種工科專業嘛,做學問講究的是腳踏實地踏踏實實,可這類政治經濟學就不同,這要能說會道會吹牛呀,否則怎麽成為專家,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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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


    顏真真笑道:“那你要吹也要吹到點子上嘛,就能你剛才說的那什麽收益遞增收益遞減,明顯是收益遞減有道理嘛,你還看這個,還什麽超前經濟理論,我看就是歪理邪說。”


    李達康聽了笑笑,卻也懶的跟女友爭議了。


    因為他心裏非常清楚,就自己手上這本書寫的東西,那別說顏真真這樣的普通人了,就連這年代的經濟學界主流同樣不認同,和顏真真一樣認為是歪理邪說。


    作為穿越者的李達康卻是知道,到了後世以後,這本書的地位很高。


    高到什麽程度?


    懂點經濟學的人當然都知,目前西方主要經濟學流派其實就兩個半,第一大流派叫古典經濟學,也叫做“亞當斯主義”,第二大流派叫“新古典主義”,也被稱作是“凱恩斯主義”。


    至於另外半個大流派,是發源於德國的弗雷堡,專門研究“國家資本主義”,所以在經濟學界被稱作是“弗雷堡學派”。


    可是等這個愛爾蘭人布萊恩.阿瑟道提出了這個“收益遞增理論後”,雖然還沒受到主流認可,可是卻已經引起少部分真正最頂級牛人的注意。


    這些人聚攏到老美的聖塔菲研究所,這個研究所別看現在還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機構,後來卻成為整個西方國家研究複雜性科學的研究聖地。


    聖塔菲研究所致力於發明一套新的理論範式,這是一個將普照自然和人類的新科學——複雜性理論。


    聖塔菲研究所的那幫瘋子相信,在神經網絡、生態平衡、人工智能和混沌理論這樣一些領域中,存在著一套解決複雜性理論框架的數學工具。


    他們相信,這些新思想將讓他們從過去無人知曉的角度和深度,來認識這個自發的、自組織的動力世界。


    這個認識將對經濟和商業行為,甚至政治行為產生潛在的巨大影響。


    他們相信,他們正在淩厲地衝破自牛頓時代以來一直統治著科學的線性的、還原論的思維方式。他們的突破已經能夠使他們麵對當今世界最重大的問題他們正在開創的是“21世紀的科學”。


    正是在聖塔菲那幫瘋子的推動下,經濟界就慢慢就形成了另外一個新的大流派,這個流派後來被學術界叫做“複雜經濟學。


    而關於這個“複雜經濟學”的地位,後世有一位經濟學專家總結得很好,他是這樣說的:如果說古典經濟學是人類農業文明的結晶,新古典經濟學是人類工業文明的結晶,那麽這個複雜經濟學,就將是人類信息文明的結晶。


    瞧瞧瞧瞧,一本87年寫成的書,竟然能夠解釋後來信息時代很多經濟現象。


    這無疑就是很超前。


    那幫瘋子也確實算是牛人。


    而李達康之所以想從這本書入手,其實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大家都知道,無論是西方的古典經濟學還是新古典經濟學,他們其實都解釋不了,咱們國家這幾十年的經濟發展。


    比如我們常聽到西方的兩個聲音:威脅論和崩潰論。


    嗯,這兩個聲音在咱們國家聽來,好像是兩邊聲音都差不多大。


    但真實情況不是這樣的,在西方國家,其實崩潰論才是主流,威脅論更像是西方世界的雜音。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最主要原因是:用他們的經濟理論解釋不了中國的經濟。


    他們想不通。


    用他們的理論來解釋咱們國家的發展,永遠都隻能得到咱們國家崩潰的結論,搞不懂咱們國家怎麽能發展得那麽好。


    但如果運用“複雜經濟學”,卻能比較好的解釋咱們國家很多經濟現象。


    現在這本書剛出來10年,所以李達康當然不會錯過,他現在是這樣想,就算自己成不了經濟學家,但等到明年去了西山學校以後,拿這本書出來裝裝逼也是好的。


    離開南大圖書館以後,李達康左右看看發現人不多,於是他嘻皮笑臉對顏真真說道:


    “好了真真,現在書接到手算是大功告成,那咱們是不是……”


    顏真真把李達康一推:“去去去,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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