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我心冰涼,聽著滕躍然忽道,“對了,幹脆我以此為要挾,與薛子天聯手把薛家收歸與我滕家旗下,你說好不好。”


    “你個瘋子!你做夢!!”


    滕躍然這才悻悻,“對哦,你沒和薛子天結婚,還不算薛家的一員,嗯……若是你把這件事情告訴薛子天,他一定不會再要你,這個方法可能真行不通”


    “留一份給薛子天看看吧。”滕躍然修長的手指點了的下電視機下麵的某台cd機似的東西,光驅裏彈出一片三寸大的小光盤來,攤開我的手掌填進來,“我拷貝了一份給你,這個,是紀念。”說罷點點我的唇,他眨眨眼睛,“或許有一天你會想要回味一下我們晚上發生的事情。汊”


    “我恨你……”我喉嚨中腥甜,一字一字咬著他的名字,像是咬他本人一般,“滕躍然,我恨你!”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滕躍然眸色微怔,隨之一笑,“要我派人送你回家嗎……”


    ………朕…


    陽光晃得刺眼,要把人烤得融化掉才罷休,我獨自一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著,行屍走肉般麻木……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滕家大門的,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方,


    …………要我派人送你回家嗎…………這是紀念……


    滕躍然的聲音如同魔音,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忽地捂住耳朵,卻和身邊的人狠狠撞上。


    “喂你走路不長眼睛啊!”那人立馬彪悍的回聲。


    我恍若未聞,倒地滾了兩圈。


    那人嚇傻了,想扶我起來卻又不敢碰,“姑娘,你沒事吧?!!”


    “你的手!!!”那人尖叫。[]


    我才恍然察覺手掌傳來的疼痛蓋過全身,低頭一看,滕躍然靠背給我的光碟被我捏碎,碎片插進我掌心,血水不要錢的往外冒,猩紅刺眼……仿佛……帶我回到了噩夢。


    “啊!!!!!”我連滾帶爬站起來,不聞周圍人叫喊聲,不顧他們怪異的眼光,隻顧悶頭往前衝。


    家!我要回家!!


    不知我是怎麽走回來的,我隻知道站在扇我再熟悉不過的防盜門前時的狂喜,險些叫我癲狂。


    我近乎貪婪地把臉貼在上麵,淚水湧出來,順著那深青色的天門流下,我顫抖著摸出鑰匙開門,抖得太厲害,幾次讓鑰匙掉在地上。


    一打開家門,一股清涼的氣息自屋內湧入,我欣喜若狂,鞋子也顧不得脫下,衝進衛生間,隻想做一件事情:放水洗澡!


    木木地看著水流,


    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進去,好燙!


    一遍一遍的洗,恨不得把自己扒下一層皮來!


    好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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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胳膊得通紅,劃出道道血痕也不覺得疼?!


    手掌上本已幹涸的血被熱水泡開,一池的水被染得通紅……傷口處皮肉翻開,泡的發白。那疼痛,有如針紮般,讓我整條手臂逐漸發麻,失去知覺,卻抵不過我心中的一分……


    “啊!!!!!!!”


    抱頭,放掉一池的水,清水打水龍頭中“嘩啦啦”流出來


    這是夢,這一定是夢!!!


    不停拍打著腦袋,老天!讓我醒過來!!


    我求你,讓我醒過來!!


    “哇!”有水聲作掩護,我隨著水流聲一起放聲哭泣,直到嗓子號啞,發不出聲音才發現浴缸的水早已溢出,流到瓷磚上,湧入下水道。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要這麽對我?我到底哪裏惹到他了?我到底……這是為什麽?!!!


    洗澡水慢慢變涼,我不知該怎麽辦,坐在裏麵任它變涼,凍得瑟瑟發抖,門外忽然有鑰匙聲響起……


    是媽媽下班回來吧。


    我把整個臉慢慢浸入水中,聽媽媽敲門,恍若未聞。


    “晴兒,你再不出來我就撞門了!”


    撞門?


    我身子一抖,僅存的意識驅使著麻木的身體走出去,“你別進來,我馬上出去。”


    從鏡子中打量著渾身是水的自己,泡這麽久,我以為自己要同水融為一體了,卻不想除了嘴唇凍得烏青,臉色蒼白似水鬼我依舊是我。


    看著一池微微泛紅的水,清澈見底,卻髒得讓我直欲嘔吐,拔下池底的塞子,把水放幹淨,我才悠悠開門。


    “晴兒,孩子你沒事吧?”


    “沒有,我休息下。”


    我失魂落魄地走屋子,鎖上門。


    躺在床上顫抖……


    好冷,真的好冷,媽媽敲門,進來摸著我的頭發,“怎麽了?跟朋友吵架了?”


    “…………”


    “唉”媽媽一聲輕歎,“昨晚齊雪翼還給我打電話說你睡她家,今天怎麽就變成這樣?你們吵架了嗎?”見我不說話,媽媽又自顧自道,“朋友之間應該相互忍讓,你應該想一想自己哪裏做的不好,不要老是生別人的氣。”


    “……”心中冷笑,這種事,除了生自己的氣我幹什麽?我們的世界隔著一道歲月拉出的溝壑,猜測無法填補,唯有傾聽,媽媽啊,在我願意說出自己真正原因的時候已經斷定了我的罪過,叫我怎麽能夠把你視為同盟,這種事情告訴你除了多一個人為我傷心還能怎樣?“我沒生她氣,你別瞎猜……”


    “那你跟薛子天吵架了?”


    “……”薛子天,一聽到他的名字我係你痛得說不出話來,安靜地枕在媽媽腿上,屬於母親的馨香氣息進入鼻子,淚水靜靜流出,滲進她的黑色的紗布褲子。


    “媽。”


    “嗯?”


    “你第一次跟爸爸……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很痛?”


    “會啊~”媽媽聲音難得的溫柔,搞笑的一拍頭,“都怪媽媽,這麽大了也沒教你這方麵的東西。”


    “有多痛?”


    “很痛很痛!”媽媽想了想,“就像是有刀插進身體裏一樣痛。”


    “…………”


    她以為我嚇壞了,又解釋道,“不過隻是第一次會這樣,以後會好的。怎麽啦?薛子天要跟你……害怕了?”


    我搖頭,“沒有。媽,你別瞎猜。”


    “也是,”她耐心地幫我吹幹長發,“薛子天這孩子看起來挺可靠,不會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別放手。”


    “媽,”我叫住她,“我困了能先睡嗎?”


    “…………”媽媽看了我一眼,“跟男朋友吵架是正常的,別太記仇。”


    “嗯。”


    “把頭發吹幹了再睡。”


    “……嗯……”


    起身鎖上門,開著吹風機,放在桌子上,我躺在床上,想象著自己已經死掉。


    如果死掉了,就不必煩惱了……


    感覺自己身體再下墜,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個虛幻的夢,有苦有樂,一覺醒來,我還是原本那個一無所有的小姑娘,沒日沒夜沒心沒肺的開心,揮霍著自己的青春一點點成長。


    一抹瑩雪在黑暗中飄落,落在心頭緩緩融化……


    忽然,手機響起來,我一怔,聽著那熟悉的鈴聲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數了十幾聲,終於停了下來,我一口氣還未能舒出來,那聲音又開始不屈不撓的響。


    能這麽執著地給我打電話的,我隻能想到一個人。


    今天要是不接,估計他會一直打下去。


    踉蹌著從床上爬出來,摸到電話,歎息,可是怎麽辦,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


    剛剛退去的淚水又湧上來,酸澀,摁下掛機鍵,一頭栽進枕頭中默默地流眼淚。


    淚水滲進枕巾,枕巾帶著我熟悉的香波味,是我頭發的香味。


    薛子天說過很香,但是我現在聞著卻隻覺得惡心。


    抱著自己,蜷縮在床上,縮小一點,再小一點……


    電話聲中我不斷地縮小著。


    薛子天……鈴聲痛苦地響著,我麻木地看著,掛機。


    繼續響……


    再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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