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幾乎是立馬,脫口而出,快的我自己都驚訝,掙開薛子天的束縛,跳下來抓住護士的手,“我不要,請幫我打掉!”


    護士看著我歎息,眼神中似是帶著憐憫卻冰冷的無情,“你多少歲?”


    “十八,我滿十八成年了!”


    “對不起,女方二十歲以下來墮胎是需要監護人陪同的,請帶好證件再來。[]”


    監護人…汊…


    我氣得發笑,讓我怎麽同媽媽說?


    薛子天會因為我變成傻瓜,那麽我媽絕對會變成惡魔!她要是知道了這一切,第一反應八成是操著打狗棒滿院子追我直至打斷我的狗腿!


    但是不跟她說明事實,這孩子打哪兒來的朕?


    難不成要我說,“媽,昨個兒,我睡覺時做了個夢,夢見上帝叫我給他生兒子,去醫院一檢查,果然懷孕了,可能是耶穌,但是我不想生,帶我去打掉吧!”?!


    一位女醫口袋裏插著聽診器,生從屋子裏走出來,對我們微微頷首,“花盼晴?”


    我定定地看著她,希望從她嘴裏聽到什麽通知錯人的消息,卻聽她說,“抱歉,請你們回去吧,我們醫院是不會接受您的任何治療請求。”


    什麽?“為什麽?!”打擊一個接著一個,叫我措手不及,“不是說監護人……”


    我話還沒說完,卻被她機械化的聲音打斷,“對不起,這是上麵的要求,我們隻能遵守,很抱歉。”頓了頓,醫生表情似是有些尷尬,淡淡道,“還有,估計哪家醫院都不會接受您的,我們實在是無法做主,請您諒解。”


    好吧,如果人家說道這種地步其還不能有所明悟,那麽即便我懷的真是耶穌也救不了我了。


    滕躍然啊!眼淚剛順著臉頰滾下,便被我大力抹去。


    我恨得想笑,他……難道就不給我一條活路嗎?


    .


    去見滕躍然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當滕家大門打開的一刹那,甚至駑鈍如我都忍不住去想,這是一個陷阱!


    滕躍然從狐狸瞬間進化為狡猾的獵人,挖好了坑,等我們跳。


    請君入甕,逃不得。


    我呆立在門口,卻是第一次清醒地觀察這個帶給我致命夢魘的地方,這裏是滕家大宅?不,不可能,雖然大,卻連薛子天家都不如,狡兔三窟,說不定是滕家專門給滕躍然備的某份別墅。


    我站在門口,薛子天拉拉我的手,“進去吧。”


    “薛子天……”這是陷阱……我拉住他的袖子想出聲提醒他,看見他的眸子卻立馬知趣住口。是,薛子天比我不知道聰明了多少倍,這樣的他能看不出來?


    我們,別無選擇……


    “對不起晴兒,”薛子天的聲音清且淺,微微的顫抖,“這本來是我跟他的事,連累你了。”


    連累我了?我垂眸搖頭,不是的,薛子天,是我連累了你……


    我害怕見滕躍然,對於我來說見他無非麵對自己的夢魘,強迫自己不要顫抖,但是沒辦法整個人跟篩糠似的抖個不停,明明是大夏天,雖然屋子裏有開空調,卻讓我有身處於冰天雪地的感覺,冷,好冷……


    整間屋子裏彌漫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我別的難受,隻想趕快解決敢接逃出去,然後……這輩子都不要到這個鬼地方!


    薛子天沒有說話,靜靜牽過我的手,渡給我溫暖,卻無濟於事。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強迫自己不要轉身逃走。


    門“吱呀”打開,開門的是一位管家會似的三四十歲的幹瘦男人,穿著體貼,帶著古典的鏈式眼鏡。


    他禮貌卻又不失驕傲的對我們一個彎身行禮,然後恭敬道,“少爺到了。”


    我大夏天天潑了盆冷水般打了個激靈,若是沒有薛子天拉著我估計怕是會直接蹦起來,從窗子跳出去!


    薛子天麵無表情地坐著,當真是賓至如歸,也不起身迎接,仿佛他才是這個家裏的主人。


    而我,很沒有出息地如坐針氈,不倒翁一樣碾來碾去,屁股下麵刺得慌。


    滕躍然依舊是那個滕躍然,但是在我眼中卻猶如惡魔化身般恐怖,那段被我痛恨懼怕的黑暗記憶,如同噩夢一般倒卷過來,讓我渾身毫毛盡豎,僵硬地挺坐在那裏,看他的模樣也猶如兔子看野狼。


    滕躍然遣開管家,露齒一笑,“薛子天,我真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毛病,交往了這麽久,怎麽晴兒還是個處子?”


    熟人見麵,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上這樣一句話。


    一句話,我無地自容,一句話,薛子天毛了。


    滕躍然果然不是好東西!


    薛子天“噌”地起身,我睜大眼睛恐懼地看著他,看他靜靜走到他麵前,兩個人麵對麵不說話,緊緊地盯著對方,一個一身緊繃,一個一臉無賴。


    然後薛子天緩緩舉拳,一拳打到滕躍然臉畔,他眸子裏冰冷著怒意,顯然是盡了很大力氣才勉強壓製,換句話說,這一拳,算是便宜滕躍然了。


    “這是你欠我的。”


    滕躍然明明能躲得開的,卻沒有躲避,不隻沒躲,沒有還手,更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眸子裏那慵懶無賴的笑容都沒有改變,他揉著自己臉頰,含笑看著薛子天,那笑……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為什麽我有種感覺,他是故意這麽說讓薛子天揍他的感覺……


    薛子天見滕躍然沒有說話,眯起眼睛,我怕他繼續動手,偏盡全力撲過去抱住他。


    薛子天反手摟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沒有一絲衝動的趨勢。


    滕躍然摸摸嘴角的血跡,笑了,“薛子天我這頓打可不能是白挨的。”


    他整整微微下滑的外套,臉上帶著我深惡痛絕的狐狸笑,說:“晴兒懷的這是我滕家的骨血,隻要我滕家不肯首,看看哪家醫院敢給她打掉!”


    薛子天的臉瞬間冷到冰點。


    他冰冷的眼神我是見過的,但是……從沒見過殺氣如此濃重的……怒意,恨意夾雜著我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意味……


    我忽然間好怕,害怕失去他……連忙拉住他,滕躍然的話明顯的挑釁,是不是要出人命的?為了這種人讓薛子天去坐牢不值得的!


    “憑什麽讓給你。”薛子天攬過我的肩膀,我一抖,他更用力了些,“晴兒是我的,孩子也是。”


    “……”我一呆,這是什麽話?


    滕躍然笑了,他仿佛聽到了世間最搞笑的笑話,“好,很好。”


    他說罷,拍拍手管家應聲開門,進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瓶子。“這杯酒裏有我滕家醫學部新研發的藥水,隻要你喝了這杯酒還能說你愛她我就幫你。”


    我抓著薛子天,一個勁對他搖頭,薛子天並不傻,他才不會去喝!“我不需要你的幫助,放過晴兒你我的一切,我都再不計較。”


    滕躍然挑眉,“你不計較又如何,計較又如何?以為我會很在意嗎?”


    薛子天眉頭蹙起,“滕躍然,薛家是饒不了你的。”


    “是嗎?我滕家是四大家族之首,怕你如何。”


    “你是真的想要跟我作對?!”


    滕躍然笑,“哪裏敢啊,隻是咱們之間恩怨該找個時候解決一下吧,嗯,對了,你說哦,我不小心叫晴兒懷了我的孩子,我該怎麽辦呢?要不去請教一下師母你說怎麽樣?”


    “……”薛子天眯起眼睛打量著滕躍然,似是第一天認識他一般,而滕躍然依舊悠悠然任他打量。一言不發,走向管家。


    “不要!”我不能讓他冒險,天知道那是什麽!要是毒藥怎麽辦?!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一個前撲死死抱著薛子天的腰身,使勁一切力氣去阻止。


    滕躍然,可惡的家夥,竟然敢那薛子天試藥!我不敢想象,如果他有什麽萬一,我會怎樣……


    “晴兒。”薛子天的聲音依舊是那麽溫柔,他隻是叫著我的名字,連解釋都沒有。


    我卻知道他想要說什麽: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啊……反抗無能,眼看著是坑也得往裏跳。


    但是薛子天,他有大好前途,他的一切都是那麽光明,隻因為我而遭次待遇,捫心自問,於心何忍?


    我深深地看他一眼,趁著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搶過瓶子,打開蓋子就往嘴裏灌!


    誰知瓶子方才入手,就跟泥鰍似的從我手中飛出去!


    我驚惶地抬頭,不,不是飛出去,是被滕躍然拎了出來!


    “嘖嘖嘖”滕躍然搖著手指對我道,“聽清楚,我的條件是要薛子天喝,你喝了可沒有用哦~”


    “給我!”我飛身上去搶,從不知道我還能跳的這麽高!簡直就像是顆nba球員手中的籃球,屁股上燃著火箭般的小火焰,衝著滕躍然直竄而去!!


    然後,滕家那看似無害幹瘦瘦似是跟竹竿一樣的管家,忽地肌肉暴漲,一個暴起把我跟皮球似的拍了下來!!…………淚……qaq……痛……


    管家扣著我的雙手,把我扭成一團,在我拚命地掙紮,蹬、咬、扭、撞的反抗之下,他都似是竹竿般毫無痛楚之色,甚至是丁點反應全無。


    我來不及好奇,剛剛暴起跟灌籃高手裏的大猩猩一個身材的家夥,是怎麽能把自己偽裝得這麽瘦扁,眼睜睜地看著薛子天走過去……


    “薛子天你不能喝!”我歇斯底裏地尖叫著,聲音在屋子裏回蕩……


    薛子天沒有理我,拿起瓶子一口幹掉,簡直跟喝礦泉水似的輕鬆,“放了晴兒。”


    滕躍然眉眼具是笑意,一副得逞了的狡詐模樣,他擊掌,“好!幹脆。”


    束縛的桎梏一送,我一個踉蹌跌出去,不顧形象抓住薛子天的衣腳,“薛子天你……”


    “我沒事。”薛子天隻是微微朝我一笑,那目光中的擔憂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他轉身深深看著滕躍然,然後也不打招呼,牽著我的手,帶我走出這片地獄。


    “薛子天,你沒事吧!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薛子天不回答,也不說話,我緊緊地盯著他的臉色,任由他牽著。他手裏都是汗,卻抓得很緊,我跟著他走到滕家門口,一直牽著我的手卻忽地鬆開……他一手扶著牆,麵色有些蒼白。


    我心疼如絞,手足無措地扶著他另一隻手臂,怕他跌倒,看他幹嘔。


    可是,既然吞下去了,想要吐出來,哪那麽容易?!


    “回家!”薛子天目光堅定。我早就失了方寸,他說什麽我就幹什麽,急急攔下一輛出租車。待他說出地址時,方才知道……原來是回我家……


    顧不得甜蜜他把我家當做自己的,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相比之下,薛子天卻是冷靜多了。他一進屋便衝進廁所,輕車熟路地掏出快肥皂,放水,垂眸認真地打肥皂水。


    我焦急地看著他打肥皂水不明所以。


    他要做什麽?


    莫非是吹肥皂泡泡?這種時候怎麽還能隻顧得玩?


    後來我才知道,薛子天打肥皂水並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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